第七十四章:我爱你的坚韧和勇敢（1/2）

懋勤殿的暖阁水雾绵绵，晚晴仰面躺在大木盆里，任由宫女伺候。承瑞隔着屏风立在外殿与慕容狐议事，水晶帘子摇摇坠坠，夹杂着低沉的说话声。

承瑞动怒，道：“整个火器营的人守在外围，却一个绑匪都没有抓住，此事你要好好反省。”慕容狐眉头紧锁，道：“是我大意了，没想到百花楼地底下有暗道。”他望着手背上的剑伤，道：“不过咱们也并非毫无收获，王妃娘娘嘴里说的师兄，就是当日在大庄时，刺杀殿下的高手。我输他两次，下回定要赢回来。”

阁中沉寂片刻，隐隐可闻晚晴戏水之声。

承瑞道：“先前月华堂派人刺杀我，我军务繁身，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哪知他们变本加厉，竟敢劫持晚晴。”他紧攒了拳头，寒声道：“不将月华堂斩草除根，难平我心头之恨。听晚晴说，他们要送她去蒙山，事不宜迟，你率虎枪营和神机营即刻启程去蒙山，不要放弃任何可疑之处！”一顿又问：“你手上的伤如何？”

慕容狐道：“并无大碍，请殿下放心。”

他正要退下，却听承瑞接着道：“我打算把火器营送给晚晴，若底下人不服造反，晚晴定然下不了狠手，该杀就杀，该打就打，凡事你要帮衬着。”

慕容狐微微一愣，道：“王妃娘娘虽是巾帼女杰，但毕竟是清国长公主，况且九国之中从未有过女将军，士兵们闹起来，喊打喊杀并无用处。”承瑞已经没了耐性，道：“所以让你帮衬着，总之，如果出了事，我只找你麻烦！”

晚晴沐浴出来，身上只罩了件单薄的胭脂色苏绣轻罗纱衣，满头湿漉漉的青丝垂至腰间，散着淡淡的皂香。承瑞接过宫女手中的巾帕，牵着晚晴坐在炕边，细细的为她擦拭。

他道：“这些宫女都是清宫的老人，我说是伺候你，她们才愿意来。”

晚晴望了望两侧侍立的宫人，眼露哀伤道：“是我没能护好清国。”她轻声细语，满是愧疚，惹得宫人红了眼眶。承瑞为晚晴一缕一缕的拧着湿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日有报，说清王已在东边大草原建立小朝廷，清国旧部也已前去投奔。”

他能为她做的，只此而已。

晚晴倒担心承瑞，问：“你如何向你父王交待？”

承瑞手上一滞，道：“交待？无论我如何交待，他都不会满意。事已至此，索性充耳不闻。太子已死，庄国再无我的敌手。”他蹲下身，俯在晚晴膝盖旁，抬头道：“恐怕我要亲自去魏国一趟，你留在清宫等我。明日起，我把火器营交给你统摄。”

晚晴从未有过治国之心，之所以会卷入战争，全因她长公主的身份。

她连忙摇头，道：“我幼时深居域林，成年后养于闺阁，从未舞刀弄枪，连火枪如何使用都不曾知道，你把火器营交给我，只会毁了它。”

承瑞的指尖卷着晚晴的发丝玩弄，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自由自在的行走于域林，能依据风向判别东南西北。各国王子拿着聘礼向你求亲时，无数的金银珠宝里，你选择了陈国的国土。你说你愿意为清国身披盔甲，战死沙场，你也做到了。我曾攻下陈国、辽国，攻打了魏国，我行走于九国，却从未见过任何一位公主能比得上你。”他的眼神闪烁着流光溢彩，轻了又轻道：“晚晴，我爱你的坚韧和勇敢。”

晚晴鼻尖发酸，除了承瑞，没有人说过爱她。

她自幼母亡，不得清王清后的欢心，常年独居域林，若不是为了联姻，她甚至无法回到清宫。她爱承瑞很多年，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等到他的回应。他屈膝蹲在她的面前，她双手捧住他的脸，青丝垂入他的脖颈，飘来飘去，柔柔的瘙痒。她的眼泪落在他的鼻尖，一滴一滴，犹如砸在他的心上。她道：“谢谢你，承瑞。”

她的眼泪滑至他的唇角，是咸苦的味道。

承瑞情动不能自抑，他缓缓的站起身，吻在她的颊边，吻去她的眼泪。晚晴本能的往后倒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紧紧地，再也不想松开。

江无在外奔波数日，听闻晚晴已经回宫，便急匆匆赶至懋勤殿。到了廊下，却见暖阁内灯火昏黄，纱白窗上人影相叠，不由黯然神伤，久久于庭中徘徊。直待灯火湮灭，方折身回小院子。翌日天未亮，他入宫见晚晴，却撞上承瑞正在用早膳。

承瑞丢开银勺，道：“你来得正好，我有话同你说。”

江无不情愿的走进暖阁，问：“何事？”

承瑞没怪他无礼，反而捡了个窝窝头递给他，问：“要不要吃点？”

江无桀骜道：“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承瑞果然咬了半口，道：“我打算把火器营交给晚晴统摄，她也同意了。你是她最信任的护卫，我希望你能在火器营担任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