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1/2)
洛长安闻言,便看了看他微微下垂着的眉眼,他眉宇间有不加掩饰的不舍和失落。
她眼眶一酸,心生不忍,他是她的人,她便走了过去,立在他腿间被他冷冽的气势笼着,鼻息间是他身上袭人的酒酿气,以及属于他的龙涎香,她温声道:“好不容易天天监督着你,不准饮酒了,用药膳养了五六个月,胃才刚好些,如何又饮酒了。”
帝千傲听着妻子的软甜的责备声,他心里揪得难受,她说话声音总是柔柔的,纵是被他逼急最恼时候也如娇嗔,实际想天天听见妻子念他。
他将手臂圈在她后腰,用手掌轻轻抚摸着她背脊,春日里穿得单薄,她产子后曲线恢复得很好,更多了几分韵味,容颜因复颜草的机缘,日渐复春越发貌美了,他抬起眸子仰视着她,看不够,如此美人是我媳妇儿。
“今儿心里难受的受不住了,就和他们喝了些。”
“如何难受了?”洛长安以为他是心疾犯了,取了心头血后,他常会犯心疾,她关切地给他揉着心口,“可是心里又作痛了。传苍淼来看看吧。”
“难受了传他没用。皇后总是传他碍事。三月三十了,明天什么日子。不传他。”
“我明白了。”洛长安的面颊立时红了,垂了下颌道:“不传他就是。原不是心疾犯了。是舍不得我了。”
帝千傲将她揉在他胸膛的手攥住,然后将她手放进他衣物里,使她手心压在他心口肌肤上。
她的手为了给他缝衣落了痛疾,手指伸也伸不直,问她痛不痛,眉如新月笑笑的说不痛,他心疼的呼吸也难,藏了她绣花针,她就生气一天一夜没和他说话并且要分居,他竟拗不过她,又乖乖将针还给了她,原来她对他也是用情至深,她也不舍他吧。
“一想到明儿是四月初一。心里就痛得厉害。”
说着,帝千傲眼睛红了,给她做月子,倒给他做出了心病来了,一天天数着日子,生怕四月初一来了,三月上旬都还好,过了十五就慌了。
洛长安也静了静,怕一开口就嗓子发颤了。
两人都静了,可闻彼此呼吸声,情愫蔓延。
过了会儿。
帝千傲缓缓说道:“这半个多月,每天都见你在收拾行李。不少时候是当着我面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吧。”
她当他面收拾行李,滋味好苦,然是父母十年祭,缘由太重,不能阻拦,最苦。
洛长安颔首,“刚又检查一遍。都收拾好了。您早说些,我也避着您些收拾。但总归我得收拾……我也觉一月过得快极了。仿佛昨儿才生了那两个人。”
帝千傲又如耍赖般说道:“我要再检查一遍你的行李。共计数十箱子,一一的看看,你定没带朕的衫子解苦。”
“带了你昨日退下来的里衣。”洛长安红着耳尖说着,见他真要借着酒意发落她和一干宫人花半个月收拾好的回乡的行李,于是连忙压着他手臂道:“不能再添乱了,您多像个孩子呢。今儿再都捞乱了,一夜不能睡就收拾行李了。有这个时间,我们说说知心话不好吗。”
帝千傲别开俊脸,眉心揪了揪,声音略有哽意,他说着反话吸引着她的注意,“不想和皇后说话。不欢喜皇后了。”
洛长安心疼坏了,就勾下颈子认真地凝视着他面庞,轻哄着:“好了。一年过得很快的。”
帝千傲睇着她,莫名委屈,动辄一年半载,人生短暂,为什么呀,“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一日十二时辰。总计四千三百八十个时辰。时江护堤也可修出雏形了!”
洛长安叹口气,眼眶发热,就不说话了,省亲之事去年就跟他打了招呼,没想到还是这么分别难。
帝千傲静了很久,委委屈屈问道:“你会天天给我写信吗?”
洛长安点点头,“会的。”
帝千傲又问:“每封信打算写多少字?”
洛长安认真想了想,“就写信告诉你我每天干了什么,吃饭睡觉带宝宝然后见女性老友什么的,应该五十个字差不多可以写完。”
帝千傲心都碎了,“你每天对我的思念只有五十个字。哦,原来只有五十个字。挺多的。”
洛长安被他磨得没办法,“那我多写点。每天写三四页信纸,顶天立地把信纸写满,还用最细的毛笔写最小的字,不空格没标点的那种,全是字……”
帝千傲这才被哄得好了些,到底点了点头,“嗯。”
洛长安见他醉酒颇深,冷俊的面庞有几分酡红,当真惹人怜惜,她摸着他的眉宇交代他道:“我不在家,你要按时茶饭,操心国事同时保重身体。你爱喝的碧螺春,我给你放在壁橱第三格了,我交代宫人了,茶盒子里的茶叶没了,宫人也会去壁格取。然后,不要忙到太晚了,夜里早些睡,春日里仍凉,不可踢被。”
帝千傲如任性一般,和她反着干,“你不在家,我不用茶饭了,不饮茶,夜里也不睡了,索性被子也不盖了。一年后你回来了,给我上柱香。”
洛长安心里撕扯着,和帝君别离好伤感,他太黏人了,她别开眼睛平复了下险些夺眶而出的眼泪,“不要闹啊。”
帝千傲嘴角微微颤着,“就闹。”
洛长安略高了声音,“相公!”
帝千傲终于借着醉意把她禁锢在怀里,使她坐在他腿上,咬着她耳廓和她软声说道:“媳妇儿,明儿能不能不走啊。舍不得,舍不得……”
洛长安终于红了眼眶,真怕下一个字就失声哽咽了,但实在不敢吐露实际不想走的想法,有此想法已经觉得愧对二老了,“不能呢。爹娘十年祭日,我是长女。白泽为守边关不能回去,情有可原。我若嫌旅途远不回去,就说不过去。刘勤为义子尚且记着养育之恩,我是亲生女儿,不主事,使人笑话。”
帝千傲就失落的把脸埋在她胸口,难受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竟无从反驳,过了许久才又抬起眸子道:“明儿和爵爷约了几时动身?”
“我哥教我辰时赶到谷波渡口。我不知他为何选这个渡口,想必这个渡口偏些,不引人瞩目。”洛长安说着,又问:“您是如何打算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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