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雾凇下的约定(3)(1/1)

贝加尔湖畔靠近亚人种生存区东南角的禁区 ,好在靠北的西伯利亚斯卡森家族工业区附近方圆几十里都通的了铁轨,路程又缩短了不少。 当天晚上我和乌拉尔就已经到达了贝加尔湖。 我记得,那天晚上的月光皎白,倒映夜色天空的贝加尔湖畔。 她默默的看着眼前壮观的一切。 如同旷野的贝加尔湖,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在月光的照耀下能勉强看到那白色的裂纹,像是榆木蔓延出的枝条,被夹杂在冰雪的世界。 那天晚上天上有许多的星星,乌拉尔坐在我的身边,我们的身后是搭好的帐篷,身前是已经燃烧起的篝火。 不甚干燥的木柴时不时发出脆响,跳跃的火光燃起冲天弥漫的色彩。 好深沉的夜,远处的松树林,白色的雪耷拉在上面,看不清楚它本来的颜色,夜色似乎是在上面染了一层夜的色泽。 “这就是……贝加尔湖畔的景色吗?”乌拉尔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呢喃。 “嗯……”我回应着她的轻语,也许是天太冷了,她呼出了每一口白色的热气我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的一举一动都会通过她的身体传达到我的脑海。 “夜色,真美,贝加尔湖也好美,那边的雪景也美。”她说着伸手指着。 “嗯…”我附和着,看向她手指的方向。 “好看吗?”她说着,像是轻声细语的抒情,只不过她的目光却从未落在这的风景,而是停留在我的身上。 似乎这世界绝美的风雪,顶不过我这么一寻常的人,似乎……这雪月风花,不过是男人的陪衬。 可惜了,这么美的风景,我却也是心事重重,说是带着乌拉尔出来看雪,倒不如说是给自己散散心,无论是莫名出现的受封,还是死在怀里的宁娜琪。 在亚人种生存区死去的稻谷,那冰海白盐雕塑的纳里亚·洁莎,还是死在工人社的夜里的安德里·芙丽丝,在者是那位杀死自己的阿尔盖比·哼诺,还有死在我怀里的宁娜琪。 似乎……没有一点的创伤需要弥补,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结束,再开始,一次又一次,无论如何极力的避免,莫名的悲伤还是会刺痛我的心。 “你……明天早上的雾凇很美,早点休息吧!”我笑了笑,身上是厚重的衣物。 她倚靠着我,说“嗯。” 乌拉尔转身进了帐篷,这几天都舟车劳顿,她躺在了帐篷里,我坐在帐篷外的篝火旁。 “你……怎么了?怎么一直都是一副悲伤的模样。”声音从帐篷里传来,像是好奇的询问,又像是心疼的关切。 “我……没什么。”我下意识的拒绝了她的关怀。 野兽只能尽力的不让自己受伤,就算有了伤口也只能自己躲起来默默舔舐。 这是它们的生存方式,也像是我的。 “不可以告诉我吗?那……没关系。”乌拉尔不是一个笨蛋,自从我离开莫斯利安以后参加了斯卡森家族的夏日乐典,回到莫斯利安就变了一副模样,眼睛里总是有挥之不去的悲伤与落寞。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才能让这个男人,眼里出现那样的悲伤。 像是远游的游子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归乡,像是明知道既定毁灭却无法逃脱的虚无。 她猜想肯地是发生了什么,但她却也是一无所知。 “能跟我讲讲你最近发生了什么吗?我很好奇。”乌拉尔说,她的态度陈恳而又真诚。 “……”良久,我也没有开口,整个世界安静极了,乌拉尔能听到的只有帐篷的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你不想说就算了,如果说有机会的话,一定……跟我说好吗?如果一味隐藏自己……”她没说下去,她也知道这些事情轮不到她这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她是个什么人?她是斯卡森·门卡利达的什么人?可以妄自评论,分担我的悲伤呢? 我没有搭理她,在我的眼里这些东西只能打碎了吞进自己的喉咙里,即使它们刺痛喉咙,划破肠道,也要自己默默承受。 “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但是斯卡森·门卡利达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的心,看到你这副模样好痛,我说不清楚……我真的,好痛,看着你痛苦我却无能为力,我也好痛苦。”她说着,原本平静的声音,逐渐颤抖,带着隐隐的哭腔。 这时候一阵疾风吹过刺骨的寒冷带着我面前篝火,一股脑的扑到我的脸上,黑色的烟雾在瞬间充斥我的鼻腔。 很难受的感觉,我能感觉到什么东西夹杂在我的呼吸里,每一次的吸气,呼吸,黑色的烟雾就会弥绕在的我鼻腔,气管,肺泡,让我的没一口气就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我没控制好自己,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担心你。”乌拉尔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像是对我死了心。 “我睡了。”她小声的说。 “嗯。”我终是回答了她。 可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她的泪珠夹杂着心酸,划过她的脸颊。 染湿她的枕头,夜很深,再多的话语终究抵不过对方的沉默。 今天的我还不懂,会有回答的话语,会成为悬在人心间的尖刺,每次一次的尝试带来的只有刺痛的体感。 我坐在外面,叹了一口气。 却怎么也吐不掉刚刚吹进肺里的黑烟,坐在那里,内心只觉得烦躁。 明明已经冷的不像话了,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希望明天早上的我们可以看完那美丽的雾凇,在冻结的贝加尔湖畔上,我们彼此走着,直到干净纯洁的冰,带走我们每个人内心里的心事重重。 如果有一天你也感到了悲伤,那么别怀疑,走出去看看,无论是怒吼也好,狂奔也罢,总该让心底的洪水猛兽发泄自己的滔天愤怒。 那一夜无眠,我在帐篷外蹲守了夜,说是想要看着火堆,不让火熄灭,可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堆火只剩下了碳木还有着鲜红。 我赶忙去加柴才发现,那堆篝火已经再燃不起来了,贝加尔湖的早晨来的是格外的晚,也许只有到早上九点,才能看到那若有若无的太阳,我只能再升起一团篝火。 可不再是原来的那一堆,甚至连火种都是重新通过火柴点燃的,我想我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