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九章 棋局(1/2)
斗笠男子的手段让梁言惊叹,在无法看透对方修为的情况下,只能以“前辈”相称。
他不敢失了礼数,在男子后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随后道:“前辈出手相助,晚辈十分感激,如今南北大争,莫非前辈也是同道中人?”
梁言的心中有诸多疑惑,虽然不敢直接询问对方的来历跟脚,但立场还是要问一问的。
岂料,那男子始终端坐不动,背对着两人,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没有半点回应。
梁言眉头微皱,和无心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一丝诡异。
“前辈?”
无心也唤了一声,同样毫无反应。
寂静许久,梁言脸色渐沉,最终还是迈出一步,向那斗笠男子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向前走出十步之后,梁言忽然发现,那斗笠男子的面前居然有一副玉棋盘,只是刚才被他挡住,以梁言和无心的神识都没能发现。
棋盘上纵横十九,黑白纠缠,已经到了残局!
“咦?”
梁言的神识不由自主地就被棋盘吸引,居然自动忽略了斗笠男子的容貌,直勾勾地看向了棋盘。
只见那白棋侵略如火,黑棋则是连绵无尽,两股棋势都蕴含了大玄机,不单纯是演绎棋局,冥冥中似乎蕴含了天道气运的演化!
“好棋,好棋”
梁言越看越是入迷,不自觉的把自己代入了白棋,只觉得每一步都有无穷变化,在局势上已经彻底压制住了黑棋。
“这白子胜算极大!”
梁言脸色兴奋,眼中闪过精光,身心都陷入棋局之中,暗暗推演下一步落子。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十几种下法,每一种都可置黑棋于死地。
就在此时,那一直端坐不动的斗笠男子,忽然抬起手来,往棋盘中的某个位置一指。
梁言刚开始还有些兴奋,但目光落在斗笠男子所指的位置,忽然感觉背脊一寒,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
梁言说不出话来。
因为随着斗笠男子这一指,棋局形势逆转,白棋再无半点生机!
“怎么会这样?明明”
梁言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力组织语言,因为这一切的转变似乎都蕴含天道规则,白棋落败那是气数使然,就连后续的棋局演变,也早在执棋人的推演之中。
额头渐渐冒出了冷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梁言仿佛魔怔了一般,整个人沉浸在棋局之中,想要为白棋找到一条生路。
恍惚间,周围景色天旋地转,山河变化,斗转星移!
他自己也成为了白子的一员,在这个巨大的战场上厮杀,各种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还有那慷慨悲歌、铁血铮铮
亿万生灵,用属于他们自己的生命乐章,谱写着恢宏大气的南北之争!
然而,一切似乎早有定数。
身为棋子,纵然修为再高,也只是梦幻泡影。
按照棋盘上的走势,这黑白之争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白子全灭!
梁言绞尽脑汁,穷尽算计,推演了上百种可能,却没有任何一种能够救活白棋,无论他如何布局,最终都是死路一条
也不知过了多久。
噗通!
一声闷响,却是梁言从棋局中回过神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怎么是这样的结局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到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这一瞬间,梁言仿佛一个懵懂的孩子,不自觉地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唉,天数已定,无可更改。”
一声轻叹,耳旁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梁言猛然惊醒,抬起头来,自下而上,这次终于看清楚了斗笠男子的容颜。
这张脸他虽只见过寥寥几次,但却印象深刻。
令狐柏!
“城主!”梁言失声叫道。
无心也是吃了一惊,急忙上前,见到令狐柏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小女子羽族后裔,倪迦云染,见过令狐城主!”
“你很好”
令狐柏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随后用手一指。
只见一颗黄豆大小的丹丸凭空出现,落到吞天虫的嘴里,后者的形貌迅速变化,身上出现了玄妙的符文,后面还长出一对翅膀。
“吞天虫潜力无限,值得培养,你想要在修行路上更进一步,恐怕还得仰赖这异虫。”令狐柏缓缓道。
无心大喜过望。
令狐柏的神通手段,她是早有耳闻,虽然不知道对方给“小言”吃的什么,但肯定是大有补益的东西,这绝对是天大的机缘!
“多谢令狐城主!”无心拱手道。
“不必谢我,帮你是因为梁言。不过接下来的话,却不好说与你听了。”
令狐柏从始至终都脸色平静,没有半点波澜。
话音刚落,他便大袖一挥,也不见任何异象,无心就感觉自己被清风吹起,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
约莫到了十丈开外,清风徐徐散去,无心双脚落地。
再往前看,只见槐树底下云雾缭绕,神识所过之处一片虚无,再也感应不到半点气息。
不只是她,就连吞天虫也是一片迷茫。
无心露出一丝苦笑之色,用手托起吞天虫,喃喃自语道:“小言啊小言,原来不是你感应到了人家,而是人家故意被你感应到,真是个傻瓜!”
迷雾之中,梁言与令狐柏相对而坐。
“城主,你不是参与了‘堕仙岭’的圣人之战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处只是我的一道神念分身,本尊还在‘堕仙岭’中。”
“原来是这样”梁言露出恍然之色,想了想,又道:“城主神通广大,即便只是一道神念分身,亦可在翻手之间攻破天木城,还请城主出手,为我军扫平障碍。”
令狐柏听后,却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他用手指了指两人之间的棋盘。
“你先看这局棋,白子当如何破解?”
“城主,恕我愚钝,这局棋没有解法。”梁言十分肯定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白子必输?”
“是的。”尽管十分不情愿,但梁言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令狐柏听后,身子向后倾了倾,脸上忽然露出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
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甘,一丝孤独,一丝释然?
“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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