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营垒攻防杨瓒出(1/1)

清晨的阳光努力地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然而却无法驱散这片土地上弥漫的紧张气氛。 大风如歌,凉意透体,却也无法缓解士兵们内心的焦灼。 桥蕤桥蕤、梁兴、李式、骆曜等人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张既的军营涌去。 联军的士兵们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一眼望去,橘水和浐水之间的沃野上,都是他们的身影。 他们身着破旧的铠甲,手持各种兵器,脸上写满了疲惫与不安。 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心中却隐隐有着一丝不安。 这种不安并非毫无缘由。 困兽之斗,本就是处于濒死的状态下,激发出超强的战力。 若是进攻长安城,他们还能受到金钱和女人的诱惑,但进攻大营,这注定是一场没有收获的死战。 虽然将官们都在拼命的吆喝,但实际上效果却很是一般。 大营私底下的流言蜚语并不少。 当然,这种隐患,在漫山遍野的数量下,也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正常人,看到这种数量,就会产生巨大的恐惧。 就好像面对一个洪荒巨兽,至于这个洪荒巨兽有没有患上癌症,对你的心情并无太大影响。 桥蕤等人自然也知道,但事情到了这一幕,他们也只能先进攻大营。 毕竟进攻长安这种坚城,注定是一场恶战,而在恶战之前,周围必须要扫荡干净。 到时候就算打不下长安,还可以扫荡长安周边的县城。 但现在有个大营就在旁边,他们是随时可以出营偷袭他们的。 在队伍的前方,梁兴和骆曜面色凝重。 梁兴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神情犹如一头凶猛的雄狮。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劲他大声地鼓舞着士兵们:“兄弟们,今日之战,关乎我们的生死存亡! 大家不要害怕,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攻破敌军营垒!” 骆曜那边也就更疯狂了,看他的表演,就好像在战场上跳舞一般。 不过士卒们呼喊高叫着,气氛相对梁兴这边还要热烈的多。 而在长安南的军营中,气氛同样紧张而凝重。 张既和郭图则坚守在营垒之中,神色凝重。 不过,两人都没有什么惧怕之情,张既算是底层士族起来的人,他必须要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然的话,这一世就算在卑颜屈膝,恐怕也只能做到县长的位置。 而他的目标,可是两千石的郡守。 至于郭图,老郭家到了他这一代,实际上是有些没落的。 但是没有办法,他们郭家是搞律法的,不是正经的儒教豪。 而搞律法想搞的好,就要秉公执法,就要得罪人,太平盛世还好,这乱世一起,私底下有多少侠士要对他们郭家下手? 而且郭鸿这边的子弟才能平平,不然的话,他也没有机会出身。 所以相对于很多其他颍川士族,郭图更渴望证明自己。 张既身着银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英姿飒爽。 他来回穿梭在营垒之中,指挥着士兵们加固营垒,布置防御工事。 “兄弟们,我们决不能让敌军攻破营垒! 大家齐心协力,保卫营垒,护住家园!我和大家同在。” 张既的声音洪亮而坚定。 士兵们听着张既的话语,原本紧张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他们望向张既,眼中闪烁着敬佩与决心。 长官与他们同在。 一名年轻的士兵紧紧握着手中的长矛,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大声说道:“将军说得对着哩!咱屋就在后头哩,可不敢叫敌军糟践。咱得像城墙一样结实,把咱的亲人守住!” 旁边一位满脸胡茬的老兵微微点头:“这些年咧,额南征北战,啥大风大浪么见过? 这帮碎怂还想在额头上骑咧。 今儿个,就算是死,额们也要死在这营垒上,绝对不往后退半步!” 老兵话说的漂亮,但实际上却悄悄向后挪了一步 一个耿直的士兵眼中燃烧着怒火,他咬牙切齿地说:“敌军来咧,咱一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咱的家园不容侵犯,咱的亲人还等着咱胜利的消息哩。” 众人握紧手中的兵器,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 郭图正缓缓地进行着巡查。 他身着一袭长袍,虽不似张既那般身着铠甲英姿飒爽,但却自有一股深沉的威严。 郭图步伐不紧不慢,每一步都仿佛经过精心丈量。 他的做派与张既截然不同,张既声音洪亮,充满激情地鼓舞着士兵,在营垒中来回穿梭,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 而郭图则沉默寡言,几乎不怎么说话。 他的眼神阴鸷得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当他那如毒蛇般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时,凡是被他看过的士卒,无不心惊肉跳。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 士卒们在那犀利的目光注视下,纷纷下意识地低下脑袋,不敢与他对视。 他们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震慑,心中的惊慌如潮水般涌来。 为了驱散心中的惊慌,士卒们赶紧老老实实地干活。 有的更加卖力地加固营垒,搬运着沉重的石块和木材,汗水湿透了衣衫也毫不在意。 有的则认真地擦拭着兵器,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有一丝差错。 还有的士卒紧张地整理着物资,确保在战斗中不会出现短缺。 好像,只有这般才能暂时忘却郭图那令人胆战心惊的目光 郭图就这样在营中缓缓走着,给整个营垒带来了一种压抑的氛围。 但同时,他的存在也让士兵们更加警惕,不敢有丝毫懈怠。 随着桥蕤军的逐渐逼近,战斗一触即发。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发一场巨大的爆炸。 “咚咚咚!” 随着震天一般的鼓声响起,已经行进到营垒边缘的士卒们开始冲锋。 梁兴和骆曜的士卒三面围定张既的大营,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如汹涌的海浪般冲向张既的营垒。 张既军的士兵们也不甘示弱,他们站在营垒之上,拉满弓弦,准备迎接敌人的进攻。 “放箭,放箭!” 将官嘶哑的声音,随着旗帜的落下而响起。 张既军的箭雨如蝗虫般倾泻而下,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撒落下去。 有些狠狠地插入士卒的身体,更多的则是落在地上。 “杀!” 虽然有不少士卒中箭倒地,但他们并没有退缩,而是继续向前冲锋。 这个时候,梁兴和骆曜军的弓箭手也进入到了射程范围内。 只见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在天空中交织成一片壮阔的景象。 它们仿佛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带着凌厉的风声,向着对方的阵营呼啸而去。 阳光洒在箭簇上,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一时之间,双方乌云相互飘洒。 有的士卒被箭矢射中面部,痛苦地捂住脸庞,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 他们的惨叫声回荡在战场上。 有的士卒被射中胸膛,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们瞬间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中两三箭的或许还可以。 但身上插着七八箭,或是不巧中了要害的,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逐渐流逝。 还有的士卒被射中手臂或腿部,他们痛苦地倒在地上,抱着受伤的部位,发出凄厉的呼喊。 如此一来,张既营中,也就无法再肆无忌惮的射击对方。 而梁兴骆曜军中前方的士卒,也终于抵达了营垒前的壕沟。 士卒推着装着土石的车子,艰难地向壕沟前进。 当靠近壕沟时,他们齐声高喊,用力将土石倾倒进壕沟之中。 土石滚落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扬起一片尘土。有些士卒在倾倒土石的过程中,不小心被流矢射中。 还有的士卒,是直接背着盾牌,盾牌上放着装土石的袋子,只管低着头跑到壕沟边,身子一甩,把土石袋扔入壕沟中。 随后便又背着盾牌跑了回去,如此往复。 而另一部分士卒则抬着浮桥,迅速冲过壕沟。 当浮桥稳稳地架在壕沟之上后,士卒们一个接一个地快速通过浮桥。 这些人不是来进攻营垒的,而是来清理营垒和壕沟之间的鹿角。 第一个士卒踏上浮桥时,能感觉到脚下的微微晃动。 他紧紧地举着盾牌,盾牌上已经布满了箭矢。 后面的士卒紧跟着,他们的身影在浮桥上连成一条线。 箭矢不时地从身边飞过,他们只能凭借着盾牌的掩护,尽量减少受伤的可能。 当有箭矢射中盾牌时,他们能感受到那强大的冲击力,手臂微微发麻。 终于,他们到达了壕沟的另一边。他们迅速盯着盾牌,开始清理鹿角。 但地上还埋有不少铁刺,有些人不小心踩中,顿时发出震天的嘶吼声。 与此同时,长安城上,钟繇指挥若定。 他站在天子节仗和张温旁边,神色严肃地注视着战场上的局势。 钟繇身着甲胄,手拿利剑。“传我命令,让护羌校尉杨瓒率领骑兵大张旗鼓地去侧击桥蕤军,响应营垒。” “得令!” 当即有传令兵,快速传达了命令。 护羌校尉杨瓒接到命令后,冷冷的看向长安城,道:“竖子钟繇,也能掌事? 这让我大张旗鼓的去进攻,到底是大张旗鼓,还是进攻?!” 一旁的军侯姜冏劝说道:“杨君,那钟繇不算什么,不过国家的节仗在,又有老太尉在旁指挥,我们哪里是奉的他的命令。乃是奉了老太尉的令。” 杨瓒这才缓缓点头,道:“嗯,你说的是。” 姜冏身材高大,面容冷峻,身着黑色的铠甲,头戴铁盔,手持长矛。 护羌校尉杨瓒的麾下是羌胡汉人混杂,但是个个都是面相凶悍,眼神锐利。 不过数量上不多,只有三千骑左右。 杨瓒不忿钟繇军令,一方面是对方不过是颍川的小辈,和关中向来不对付。 另外一方面,也是觉的钟繇托大,没有向他说明具体的部署,这是拿他当偏裨之将来使用了。 杨瓒虽然心中不忿,但军令如山,在姜冏的劝说下,他还是率领着三千羌胡汉混杂的骑兵出发了。 这些骑卒个个面相凶悍,眼神锐利,他们如同一股旋风般冲向桥蕤军的侧翼。 嗵嗵嗵! 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这些骑卒们身着各异的两挡铠甲,有的是黑色的精铁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有的则是皮甲,上面绘着神秘的图案,充满了异域风情。 他们手中挥舞着各种各样的兵器,长矛如林,刀剑闪耀。 队伍最前方,杨瓒一马当先。 他身着华丽的铠甲,头戴锃亮的铁盔,手中紧握着一杆长矛,长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的眼神冷峻而坚定,仿佛一位不可战胜的战神。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骑兵们齐声高呼,那声音如滚滚惊雷,在天地间回荡。 当然,当军队冲锋起来之后,杨瓒的身形也就在队伍的后列了。 倒是姜冏,身先士卒,冲在前面。 三千骑卒奔腾起来,犹如汹涌的潮水。 马蹄扬起的尘土漫天飞舞,远远望去,就像一片巨大的沙尘暴正在席卷而来。 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鲜艳的色彩在尘土中若隐若现。 骑卒们一边冲锋,一边大声呼喊着口号。 桥蕤军这边,桥蕤和李式一直密切关注着长安城的动静。 当他们看到杨瓒率领的骑兵冲来时,只是微微一笑。 他们并未急于进攻张既的营垒,就是为了防备杨瓒,只要杨瓒和桥蕤这边的步卒陷入混战,李式麾下的骑卒就会杀出。 然而,杨瓒却并未全力进攻。他让骑兵们大声呼喊,制造出大张旗鼓的声势,却在真正与桥蕤军交锋时有所保留。 马蹄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中,仿佛在虚张声势。 双方的战斗看似激烈,实则都有所保留。 而桥蕤的步卒,也是想着把对方拖住,哪里会死战。 于是,杨瓒的骑兵与桥蕤军你来我往,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天,但却并未出现惨烈的伤亡情况。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油滑!” 准备截击的李式恼火不已。 桥蕤则是,自忖看出了杨瓒的心思,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哼,这杨瓒不过是出工不出力,他们内部矛盾重重,如此看来,我们大有可为。” 桥蕤安慰身边的李式说道。 李式顿时恍然,点了点头,说道:“将军所言极是。 他们内部不和,正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只需稳住阵脚,等待时机,必能找到破敌之策。” 与此同时长安城的北城们悄悄打开。 若是桥蕤在此,就会发现一排排甲胄齐整的士卒,长矛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