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外天（2/2）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跟着猎户回来的陆凝，便指着她用土语说了些什么。猎户也用土语回答了几句，接着扭头对陆凝说：“你见先生，现在吗？”</p>

“现在可以的话，就现在吧。”陆凝说。</p>

猎户便伸手让众人让开路，带着陆凝走向了寨子中一座一看就是新建起来的屋子。</p>

他在屋门前停住了脚步，小心地敲了敲门，说到：“先生，客人。”</p>

“哦？你带了客人来？”屋子里的人应声，接着门就被打开了。</p>

陆凝见到这先生便眯起了眼睛。</p>

此人须发皆白，显然年岁已高，但面上不见皱纹，反而红润光滑，双目炯炯有神，腰背不见弯曲，显然身体硬朗。他一身粗布衣，可在这人人皆穿兽皮的村寨之中，已经是罕见的装束了。</p>

“哦？”这位先生看到陆凝，也是微微一愣，“你是……”</p>

陆凝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这位先生，我乃大魏旅人，远道而来，拜会贵地，冒昧来访，只想见见来自天外天的人，究竟是何种风貌。”</p>

“阿哫，你可回家。”先生对那猎户说了一句，猎户连忙点点头，将一只山鸡放下，转身走了。先生将那山鸡提起，伸手对陆凝说道：“远来是客，请？”</p>

陆凝点点头，走进了屋子。</p>

那先生将山鸡放进一个箱子之后，便让陆凝在屋内唯一一张桌子旁坐下，倒了一壶水来放在火上。他神色有些紧张，陆凝也不着急，她第一眼看到这先生就知道这先生有什么问题了。</p>

和此前遇到的麻子相似，这位先生也是一身的人类气息，唯独心脏部位，蓝色的妖气凝实，看起来颇为怪异。</p>

“先生，可有什么话要说？”陆凝问道。</p>

“我……不知镇妖司竟如此神通广大，便是藏身在南疆山野之中，也被您找到了。”先生苦笑道，“只可惜，老朽一身，已无他物。驻留在此，也只想得一葬身之地，却不料还是没能逃过一劫。”</p>

“无妨，我来南疆，言语不通，不若先聊聊，我对南疆发生的事情可是好奇得紧，你既然来自天外天，当是知晓些东西的。”陆凝说道。</p>

“自然……知无不言。”</p>

“先通姓名，你现在叫什么？”陆凝微微一笑。</p>

“旧名已弃，天外天的名字亦不敢用，老朽现在自称蝉居士，您称呼我蝉服即可。”</p>

“可。那么，蝉服，你应当知晓自身异状，可是天外天所做？”陆凝问道。</p>

“确实如此。”蝉居士苦笑道，“老朽拼命逃到此处，闻听天外天仙缘有路，便设法找去。熟料有的是天外天，却没有天上仙。那里人称修仙，实为化伥，痴痴傻傻，不知早已不是人道。”</p>

“天外天有几个妖魔？”</p>

“小人对此，确实不知。日常管着我们的，以三魂七魄自号，装作仙人，实为妖魔。小人也无从反抗。”</p>

“除了这十个呢？”</p>

“其余妖魔，平日里与我等不得见面，只有出外之时，会令几个妖魔化人形，与人混杂而出，以为监察。老朽也是赶上一次，那带队妖魔，恶了南疆山里一只妖王，被妖王手下妖将冲杀了队伍，逃了出来。”蝉居士满脸苦涩，“既得脱身，老朽也不敢回去。只是外出日久，便感觉心神慌乱，知晓自己已被下了暗手，时日无多。幸亏遇到这白毛寨，心地都还不错，便欲在此得一葬身之地，教习他们，也只是传道教化，积德行善了。”</p>

“既然如此，你可知道南疆数十城寨被杀光之事？”</p>

“与那三魂七魄有关，可具体如何，我却不曾知晓。”蝉居士说道，“镇妖官可是要去找天外天的麻烦？恕在下直言，您一人，要对抗那许多妖魔，恐怕并非其对手，若是您也失陷在此，南疆百姓，恐怕要遭更大劫难。”</p>

“为何？”</p>

“老朽曾偶尔听得，那些妖魔讨论之时，曾说过‘大王’之事，他们的大王，恐怕不是普通妖魔可比。这天外天在南疆早有传说，他们的势力在此恐怕盘根错节，若一朝要用人命，恐怕南疆千山之中，多少族群山寨，都要化为血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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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天的大王啊……”陆凝敲了敲桌子，“若确实如你所说，我须快些赶回中原，将此事报告回去。不过，你须将天外天如何进去，以及你在天外天所修功法，交付于我，以作后用。”</p>

“那，那老朽……”</p>

“你老了，我在此地，只见过蝉居士，上门为客而已。”陆凝微笑道。</p>

蝉居士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随后便起身，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了几张皮来。</p>

“功法和地图，皆在此处。老朽年迈，记忆却还算牢靠，然而天外天妖魔狡猾，若是做了些更改，也须镇妖官大人用心查看。您务必带上足够人手，那妖魔之能，切勿轻慢了。”</p>

“好。”陆凝接过那几张皮，检查了一下，功法为《大上魂魄修承录书》，而地图则是一张山图，颇为详细，标注了几个出入口的位置，想来是这蝉居士曾经走过的地方。</p>

“我会立刻出发，不过，你这里……”陆凝点了一下心脏的位置，“水行妖气聚集，已沉降为疴，应有所打算。”</p>

“多谢大人告知。”蝉居士倒是看得开，“无论老朽生死，望妖魔得除，重还人间清明。”</p>

“我会尽力。”</p>

陆凝将那几张皮在身上用绳子贴身仔细捆好，免得掉了，随后便快速出了门，牵上马，望了个方向，便开始往北赶路，甚至不敢在此继续过夜。</p>

南疆的问题还是过于严重了，她很清楚自己能做到的极限在哪里，或许继续深入一点可能多了解一些，可那样就容易碰到自己都解决不了的妖魔，反而丢了性命。</p>

此刻收手，也是足够。凭借这几张皮子上描绘的东西，只要去找到镇妖司林夕音，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了。</p>

不过……回想到麻子的举止，又看看今日见到的蝉居士。他们虽然身在妖魔之地，最终被妖魔害了，性命难保，可心态上却颇有些真正的仙风道骨之感。</p>

那《清平灵应通心法》她也修习日久，确实无半点妖气，一口清气吐纳，甚至让先天紫炁的运转也流畅许多，或许再有些时日，她便不必忍受使用先天紫炁的痛苦了。</p>

所以这些妖魔传授的，倒是真本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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