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催妆障车(1/1)

徐家迎亲的队伍见白家紧闭大门,不以为忤。 男傧相堆着满面笑容上前,扣门呼唤,“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姑爷,岀来相看。” 郑惜娘作为女傧相之首,朗声回道:“门门相对,户户相当,通问郎君,是何袛当?” 段晓棠听得半懂不懂,小声问孙无咎,“什么意思?” 孙无咎:“新郎扣门的套词。”没多大意思,重要的是仪式感。 男女傧相你来我往数个回合,段晓棠不通流程,哪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郑惜娘:“既是高门君子,贵胜英流,不审来意,有何所求?” 男傧相:“闻君高语,故来相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郑惜娘脸上适时露出满意的神情,念道下马诗,“窈窕出兰闺,步步发阳台。郎君千金重,终须下马来。” “门前总指挥”白湛小声道:“开门。” 白家大门洞开,迎亲队伍渡过靠近礼帐门前。 白秀然端坐在榻上,手中握着红色的团扇。 帐外徐昭然一首接一首念着催妆诗。 远乘妙手作催妆,心中报道实不知。即合刺史自身造,因何得遣宾郎书。 …… 白家徐家都是武将世家,成亲却不停念诗,怕是时俗如此。 段晓棠:“没想到徐昭然还会写诗。” 庄旭参加过多少婚礼,哪能不清楚内情,“别人写,他背下来的。” 背诗也不容易,段晓棠未曾想在长安成亲,不仅是体力活,还是脑力活。“成亲也不容易。” 李君璞默默点头,“嗯。” 别看徐昭然面上镇定,心头却有些慌。白秀然再不出来,准备的十首诗就要念完了。 旁边的男傧相立刻冲着白湛使眼色,然后很是识相的蹲在礼帐门口,往里头塞金瓜子。 终于如愿听到里头一声大喊,“开门,迎新郎。” 段晓棠原以为红男绿女,女子出嫁该穿绿衣,等白秀然出来时,才发现她的嫁衣,准确来说应该是蓝色。 礼帐周围男女混做一堆,祝明月带着人来会合。 段晓棠:“接下来去徐家?” 赵璎珞回忆幽州的流程,“应该是拜别父母。” 一对新人一执笏一执扇,走在队伍最前头。徐昭然总想看看白秀然团扇后的模样,又担心歪头斜视失了礼数,只能用十二万分的自制力,控制自己脖子和眼睛。 男傧相先行一步赶到白家正堂,金瓜子不值钱地往门前手握红绸木棍的女眷们手里塞,“看在三娘子面上,诸位姐姐嫂嫂待会行行好,放新郎一马。” 林婉婉:“这又是什么仪式?” 杜乔:“下婿,给新郎一点颜色瞧瞧。” 林婉婉:“真打啊?” 杜乔点头。 林婉婉兴奋道:“我能不能参加?”不贪图金子,就想光明正大揍徐昭然。 杜乔看身边几个女子,包括段晓棠都有意动的神色,不得不为徐昭然掬一把同情泪。 李君璞:“那些是白家的亲眷。” 新人到堂前,白秀然被婢女扶开,徐昭然护住头脸乖乖上前挨打。 林婉婉看着没意思,“那叫打么,就挨一下。” 李君璞:“下婿较真,也有把新郎腿打折的。” 那还是意思意思就行。 白隽端坐上首,白旻侍立一旁。一对新人进门,对着白隽三拜。 徐昭然将笏板交给傧相,端来一盏新酒,躬身递到白隽面前,恭敬道:“岳父,请喝小婿的新酒。” 白隽接过满饮,“往后互敬互爱,相濡以沫。绵延子嗣,言以率幼。” “小婿知道了。” “女儿知道了。” 白隽撇过头,挥手道:“去吧,去吧。” 新人转身离开,将要迈过门槛时,白隽鼻子一酸眼圈微红,低声道:“三娘呀,好好的!” 白秀然耳聪目明听到此处,再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想说些什么,喉头仿佛被堵住,只能任婢女扶上用红绸装饰的喜车。 庄旭立刻招呼道:“快点,我们去大门外,收障车钱。” 段晓棠:“你们不是发小么,还是跟着新郎队伍来的,好意思收钱!” 庄旭:“你不拦别人也会拦,沾沾喜气。” 段晓棠迟疑,“不会被当做婚闹么?” 李君璞:“不会。” 段晓棠选择相信执法人员的判断。 白家大门外已经竖起好几道人墙,孙无咎站在第二拨人里,看见熟人露头,立刻喊道:“快来,这儿还有位置!” 几人迅速围过去,车队和第一波人墙相遇。两个傧相站在马车上,揭开红布绸子罩着的竹筐,露出里头满满当当的铜钱。 随手抓起两把,冲着人群往空中抛洒。 林婉婉:“铜钱呀!”还以为和白家大宅里一样给金豆豆呢。 祝明月:“你见过鱼上钩还喂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