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回军讨逆(1/1)

段晓棠倒有一个新说法,“原大将军、永康县公李君玘在洛阳。” 范成明没听说过这一号人,“大将军?”李君玘败军丢官的时候,范成明还没入仕呢。 庄旭提醒:“李县尉的兄长。” 范成明点头,“哦。” 吕元正知道一点底细,“这人是个会打仗的。”只是运气差了点。 范成明:“很厉害么?” 俞怀光半点不留情面,“他和你哥岁数差不多,却先拜大将军。你说呢?” 这其中固然少不了冯晟这个做舅舅的提携,但李君玘亦是堂堂正正靠军功爬上去的。 和范成明这样的水货拜将从来不是一条线。 范成达在南衙是年轻一代的中坚,升左武卫大将军时已经让人赞叹年轻有为,遑论李君玘比他还早几年。 难怪当初甥承舅业,有底气闹着和杨胤分家。 想到此处,俞怀光多说一句,“而且他和楚国公不对付。” 岂止是不对付,准确说是有仇。杨胤当年落井下石,差点害李君玘被推出去斩首。 洛阳方面谁都有可能投降,唯独李君玘会硬抗到底。 他在洛阳经营多年,又有这样的背景,只要人没真废了,不启用也得启用。算给洛阳的安全多上了一重保险。 洛阳千里远,段晓棠察觉吴越表情有些怔愣,“世子想如何做?” 不是“想”,而是“做”。 吴越:“回军讨逆!” 吕元正急道:“世子,未得敕令,不宜擅自返回。” 真逼急了,杨胤敢说孙文宴谋反,他还能说吴越想篡位呢。 皇帝多疑,真上心了,把两卫上下连同吴越一块军法处置,谁都说不出话来。 吴越:“中原乃国家腹心,高句丽不过边远芥藓。” “公家之事,知无不为,专擅在吾,与尔等无关。” 吴越原本可能在东莱静待中原各处,包括辽东部队回援。偏偏要搅进一摊浑水里,说的是公家事、国家事,又何尝不是他自家事呢。 就像当初在华阴遇到私兵一般,闷头也要撞上去。 是人都看得出来,杨胤绝不满足于在黎阳周边打转,下一步不是进军洛阳,就是扣关攻打关中。 这是戳两卫的肺管子,偷他们老家。 杨胤这么一栽赃,孙文宴哪还有心情扬帆渡海,能在东莱困守,静待朝廷的处置,就对得起他和皇帝的情谊了。 没有江南大营的协助,靠刚从旱鸭子进阶到狗刨的两卫,徒手渡海作战? 现在吴越把责任揽在自己头上,底下人自然能放开干。 段晓棠:“我们只有一万人。” 虽然不知杨胤有多少人马,但能在短时间内拿下三州之地,兵力不容小觑。 范成明敢想敢干,“那就把江南大营一块拉上。” 吕元正:“江南大营小十万人呢。” 俞怀光:“没有十万人,他们民夫辎重多。若急赴黎阳,只能带精兵、骑兵,顶多两三万。” 范成明道出真正的意图,“这样,七郎你和荣国公还能互相作证。” 范成明纨绔是纨绔,但天然对哪些事不能做敏感。 吴越心忧国家社稷,孙文宴要洗脱污名。一个宗室监军,一个地方军头,行动一致彼此监督,就算到了御前也有话说。 范成明算是挠到点子上,一万人哪怕急奔黎阳,在中原战场上也搅不出水花来。 但如果把江南大营拉进来,不说战力的提升,关键政治安全蹭蹭蹭往上涨。 吴越原本一腔意气,打算拉着两卫单干。但若有让孙文宴加入,于大局更有利。除了麻烦,没其他缺点。 吴越召来陈彦方,“找个不知情的护卫,去江南大营传话,说有要事商议,请荣国公和周总管,还有孙世子和周公子过来。” 陈彦方:“是。” 若孙文宴已经知晓消息,吴越说不定要冒险进一回江南大营,以示诚意。 但现在孙文宴一无所知,就能请他们到两卫大营来商议。 在自己的地盘上,主动权更大。 隔壁江南大营里,孙安世接到王府护卫的传话,不住奇怪,“天都快黑了,世子点名请我们四人过去?” 周浦和:“说不定即将上船,心中难安。”听说吴越在船上歇了一夜,体验不是很好。 一把手二把手连带儿子一块叫走,换其他敏感时期,说不定要怀疑是想把江南大营一锅端。 但两卫兵少,且吴越一直表现温和,两方相处得也不错,两边主帅将官串门亦不少见。 周阳夏:“说不定是启程前,再确认一番流程。” 吴越年轻,说不定会向他们要一个保证,比如船一定不会翻。 这海上的事,谁说得准。 孙文宴安排好营中事务,四人一道打马去两卫大营。 吕元正出来迎接几人,“荣国公,周总管,世子正在帅帐等诸位。” 孙文宴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尤其进帅帐后,见到的座位排序。 原先他和吴越相见只分主客,在江南大营吴越坐次席,在两卫大营孙文宴坐次席。 如今帅帐内竟然并排两张主位,顶多分左右。 吴越往旁边位置一指,“荣国公,请!” 孙文宴心中不安,面上却没有显露,大马金刀坐下。 吴越以下是吕元正、俞怀光、范成明、段晓棠和庄旭。 孙文宴这方是周阳夏、孙安世、周浦和。 孙安世打头,“世子邀我们过营所为何事?” 吴越并不理会孙安世的问题,吩咐陈彦方:“让他们进来吧!” 吴越略微无理的行为,在孙安世看来都不是事,因为对面几个将官的表情看来都不怎么好。 连平时嘻嘻哈哈没正形的范成明,都变得正经了。 不多时,三个王府护卫打扮的年轻人进来。 吴越抬手,“说吧,你们在路上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为首的护卫缓缓开口,孙安世听得眼睛越瞪越大,蹭的一下站起来,“世子明鉴,我父怎会因失期而反。”明明不到日子。 “我们平日对楚国公并无不敬,竟如此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