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 欲抑先扬(1/1)

吴越开门见山,“祝娘子知晓陈仓之事?”他们犯不着绕圈子试探。 祝明月推诿道:“万福鸿不少商户反映,大散关到陈仓那一段商道堵住了。” 唇边露出一抹笑容,“我刚刚收到晓棠的家信,听她提起,和殷相公发生了一些矛盾,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祝明月怎么会留人话柄呢,说到底她和吴、庄二人只是微妙的利益联合,若对面是白秀然,两人只怕早说开怎么搞一个宰相。 正常人得罪一位宰执,早就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哪像祝明月这般气定神闲。 庄旭解释道:“世子今早已经进宫,将事情压下来,待往后慢慢分辨。” 陈仓一堆破事,哪经得住细查。 祝明月唇角微微挑起,看来大家目标相同。 吴越肯出头,一来殷博瀚要做好人,势必侵占右武卫的军功,这是南衙的立身之本。 若是双方关系良好,分润一二不是大事,但现在差一点撕破脸,就没必要留情面。 二来是段晓棠的强烈反应,吴越多少该给一些反馈,不然该让人心冷了。 论迹不论心,只要他肯出头便好。 祝明月拖开一张椅子,坐在两人对面,“收到信时,我亦难以置信,世间竟有如此耸人听闻之事。” 吴越和庄旭齐齐抬眸看向祝明月的脸,发觉她竟不是夸张。 难怪段晓棠反应那般大,或许在她们的固有印象中,这类事件的确少见。 祝明月继续说道:“若有世子支持,陈仓之事说个分明,殷相公会是何结果?” 吴越毫不讳言道:“无功,会受一段时间冷待。” 刑不上大夫,何况宰执。 祝明月清楚,吴越不是青天,不负责为民喊冤,他只要维护南衙的利益即可。身体微微前倾,蛊惑道:“我觉得如今是个好机会。” 吴越:“什么机会?” 祝明月:“世子日后将执掌南衙,战场上有过表现,该在朝堂上立威了。” 吴越好整以暇道:“敢问祝娘子,如何立威?” 祝明月:“踩一位宰执上位,如何?” 吴越若能在朝堂上硬刚一位宰执,有其父之风,更能巩固地位。 庄旭差点噎住,“宰执!” 人臣的巅峰,说踩就踩?祝明月的口气未免太大了。 先前想的不过是煞一回殷博瀚的威风,守护右武卫该得的军功。 吴越:“洗耳恭听。” 祝明月见吴越心动,靠在椅背上,一派悠闲姿态,“殷相公是诸位宰执中根基最弱的,倚靠的无非几样,南人身份,长于诗文,颇受帝王宠信。” “文无写得好的人来反驳殷博瀚。 祝明月:“世人对文人风骨期待颇多,殷相公差了一点。” 粉转黑有多可怕,追过星的人都知道(林婉婉那种胡来的不算)。 吴越:“祝娘子打算如何做?” 祝明月:“欲抑先扬。” 先把他捧到天上,再打落尘埃,祝明月保证,没有一点添油加醋,全都有事实依据。 殷博瀚该得的。 朝堂上归吴越,朝堂下归祝明月,只稍稍漏了一点底。 吴越庄旭连连感叹,最毒妇人心,前人诚不我欺。 庄旭脸皮仿佛僵住,说道:“祝娘子为段二,果真豁得出去。” 祝明月莞尔一笑,“我与晓棠一体,伤她便是伤我。再者,女人都是记仇的!” 吴越庄旭立刻反省自己,以前是不是哪里得罪过祝明月。 庄旭问心无愧,吴越……有点不妙。 三人商量一通如何给宰执挖坑埋人,祝明月最后确认道:“殷相公的奏折何时到?” 吴越:“约莫明日,有了消息,我即刻派人来通知。” 三人出了会议室的门,总不好说方才在密谋。 吴越随口找了一个理由,“方才桌上的小食滋味不错,我带些回家给宝檀奴尝尝。” 祝明月愣住片刻,“令媛多大了?” 吴越:“差一个多月,满一岁。” 祝明月反问道:“她能吃吗?” 育儿知识是祝明月的短板,但常识还在,不到一岁的孩子能吃花生米、地瓜干?磨牙都嫌硬! 吴越醒过神来,“我吃。” 两人派亲兵护卫去食乐园“搜刮”一堆零食,大包小包带走。 次日庄旭拿着一包地瓜干,站在营房外监工。 庄旭歪着头道:“这面墙没砌齐?往后哪天睡塌了落火堆里,就知道厉害了。” 砌墙的军士趴在地面上仔细观察,果真有一点歪,立马认错,“长史,我们马上拆了重砌。” 庄旭甩甩手道:“你们的泥瓦匠手艺实在糙,以后想挣这份钱粮,难!” 免费的,不能要求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