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有时候外壳比里面更好（1/1）

我知道，想要不被风天教主发现我滴入了血眼净水，只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方法是“换骨夺胎”，彻底改变我的身体，这样，风天教主就无法看出我曾经滴入过血眼净水。但这和修炼九幽魔功一样困难，现在根本不可能做到。 第二种方法是，只改变我的眼睛。 改变眼睛？ 没错，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而且，他就在魔教总坛。问题是，他是否愿意帮我。 “剑无极，你来了。” “魔医大人，别来无恙。” 这个人，就是魔医，他身上的血迹，是病人的血。 “我还好，你呢？” “您要注意休息，您看起来很疲惫。” “谢谢你的关心。” 我以前和魔医并没有什么交集，但自从我成为黄泉阁主之后，我们经常见面，关系也越来越好。 “我偶然得到了一些珍贵的药材，想送给您。” 我拿出我准备好的礼物，这些药材，都是我花重金从外面买来的，一般人根本弄不到。 “这些药材太珍贵了，谢谢。” “您客气了。” “来，喝杯茶吧。” “好。” 我和魔医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聊了一会儿，魔医突然问道：“你来找我，应该是有事吧？” “没错，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你说吧。”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请您为我施展‘新眼术’。” 魔医顿时大吃一惊。 新眼术，是一种能够强化武者眼睛的秘术，施展新眼术之后，武者的视力会大幅度提升，动态视力也会变得更加敏锐，而且，眼睛也不会轻易受到外界的影响，无论是强光、黑暗、水下，还是烟雾，都不会影响武者的视力。 顾名思义，新眼术，就是让武者拥有一双全新的眼睛。这门秘术的效果非常强大，甚至被称为“神眼术”。 如果我接受了新眼术，那风天教主就无法看出我曾经滴入过血眼净水。但可惜的是，新眼术已经失传了。 魔医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新眼术？” 这个问题，不是随便就能问出来的，所以，魔医没有否认。他只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魔医会新眼术的。 当我再次回到魔教总坛，寻找“回天大法”的材料时，魔医已经死了，他的大弟子湖伯成为了新的魔医，我从湖伯那里，得知了这件事。 湖伯曾经把新眼术献给了当时的魔君朱白道。 这件事，也暴露了魔医曾经将新眼术和相关的药材，传授给了他的弟子湖伯。 我没有告诉魔医，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知道，他会自己猜到。 “啊！” 魔医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他应该猜到，是我父亲告诉我的。 湖伯曾经说过，我父亲拒绝了魔医为他施展新眼术，所以，魔医才把新眼术的材料交给了他，让他为当时的魔君施展新眼术。 所以，魔医一定会答应我的请求。 虽然我父亲拒绝了新眼术，但他却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这说明，他希望我能够接受新眼术。 “你知道吗？新眼术需要用到一种叫做‘极乐观音草’的果实，这种果实极其罕见，所以，新眼术一生只能施展一次。” “我知道。” “你真的想接受新眼术吗？” “是的。” 魔医陷入了沉思，我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答复。我们默默地喝着茶，过了一会儿，魔医终于开口了。 “如果我为你施展新眼术，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现在没有什么可以给您的，但我可以……” 我看着魔医，坚定地说道：“我可以成为魔君。” “！” “等我成为魔君之后，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您。” 魔医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波动。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一直想要做一件事，但我父亲一直没有答应他。我父亲之所以拒绝接受新眼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他不想答应魔医的请求。 但我不会拒绝他，我愿意答应他的请求。 “无论是什么，你都愿意答应我？” “是的，但只有一个条件。” “一个条件就够了。” “我答应您。” 现在，魔医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你有信心成为魔君吗？” “有。” 我反问道：“您觉得，我能成为魔君吗？” 以我最近的表现，魔医应该也注意到了我。 “你的能力，毋庸置疑，甚至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但是……你太善良了，我不知道你是否适合做魔君。” “那正好。” “你什么意思？” “请您用新眼术，遮掩住我的善良，给我一双全新的眼睛。” 我虽然是在开玩笑，但魔医却没有笑。他正在面临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他知道，这个选择，将会改变他的命运。 “这件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再答复你。” 我站起身来，说道：“魔医大人，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您成为魔君，您会如何对付正道人士？” “这要看情况，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无论是正道人士，还是魔教中人，无论是个人，还是门派，只要我认为他们是邪恶的，我就会消灭他们。” 我知道，这是他想听到的答案，所以，我才会这么说。 我离开了魔医的房间。 三天后，血天刀魔来到了医馆。 魔医坐在诊室里，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看来，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我的提议。 “你这是怎么了？快要死了吗？怎么突然想起约我见面了？”血天刀魔一进门就问道。 是魔医派人通知他，让他秘密前来，所以，他才在这个时候来到医馆。 “我们都快要死了。” “别说这种丧气话，要么就别带上我。” “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那些说自己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的人，心里其实比谁都痛苦。” 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竟然是朋友。 “你找我什么事？你该不会是厌倦了救死扶伤，想和我一起去杀人吧？” 魔医笑了笑，他很喜欢血天刀魔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或许，这就是他们能够成为朋友的原因吧。性格互补，才能长久。 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也能像血天刀魔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该多好啊。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要选择剑无极？” 血天刀魔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那小子真是无孔不入啊，竟然连你都拉拢了。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魔医沉默了片刻，说道：“或许，我厌倦了救死扶伤。” 血天刀魔哈哈大笑，但魔医却依然很认真。 “你为什么要选择剑无极？” “因为他有可能成为魔君。” 魔医点了点头，他以为，是我父亲告诉剑无极，他会新眼术。 既然如此，那剑无极成为魔君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但他需要更多，他一生只有一次机会，他必须慎重选择，因为他一生的夙愿，就寄托在剑无极身上了。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选择他？” 血天刀魔很想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剑无极的请求，甚至还把天外神丹送给了剑无极。 但他不能这么说。 “他说，他的魔道，不会破坏客栈的桌子，所以我才选择了他。” 魔医愣住了，他没想到，血天刀魔竟然会给出如此荒唐的答案，但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理解剑无极和血天刀魔的心情。 “是啊，你也该收敛一下你的脾气了。” 魔医站起身来，说道：“我该走了。” “你把我叫来，就为了问这个问题？我们应该喝一杯才对。” “下次吧，下次我请客。” “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哪还有下次？今天就喝！” 但魔医已经离开了。 血天刀魔看着魔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他这么努力，应该不会轻易死吧。” 他说的，当然不是魔医，而是剑无极。 我从睡梦中惊醒。 是天魔护身功提醒我，有人来了。 我起床穿衣，来到院子里，看到魔医站在那里。 “魔医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没有释放任何魔气，你是怎么知道我来了的？” “我突然就醒了，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 我故意说“命中注定”，因为我知道，老年人最喜欢听这种话。他们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如果没有“命运”的安排，他们很难解释这一切。 “我这一生，都在救人。” “您真是功德无量。” 魔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救人，是为了赎罪。” “您在说什么？” 我虽然装作不知道，但我早就知道，他为什么要加入魔教。 “作为一个医者，杀人，就是违背天意，所以，我才会拼命地救人，希望能够弥补我的罪孽。” 魔医叹了口气，问道：“如果你成为魔君，你会帮我杀了他吗？” “会。” “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您想杀的人，一定是坏人，我相信您。” “你怎么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有时候，外在比内心更重要。‘魔医’这个身份，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我相信，您为了成为魔医，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 我之所以相信他，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还知道他的过去，他的未来，以及他想杀的人，我知道他的一切。如果不是这样，我绝对不会把我的眼睛交给他。 “杀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会牵连很多人。我希望，能够在不伤害无辜的情况下，杀了他。你能答应我吗？” 或许，这就是我父亲拒绝他的原因。如果我父亲答应了他的请求，那就必须亲自出手，但“魔君”这个身份，太重了，他不能为了个人的恩怨而轻易出手。 “我会变得更强，然后在不伤害无辜的情况下，杀了他。” “你能答应我吗？” “我答应您。” “如果我先死了，你还会遵守承诺吗？” “我会的，我会把剑刺进他的心脏，然后告诉他，这是您送给他的礼物。” 魔医笑了，他终于可以安心了。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吧，我答应为你施展新眼术。” “谢谢您！” 我向他鞠了一躬。 “等你接受了新眼术之后再谢我吧。走吧。” “现在就做吗？” “当然，现在就做，万一我明天反悔了怎么办？怎么？你害怕了？” “怎么会呢？走吧。” 我跟着魔医，走进了他的房间。 我环顾四周，这是我最后一次用这双眼睛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