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储君之位不得轻动(1/1)

冯云意犹未尽。 冯清已经不再看祖父,而是看向了三皇子。 虽相隔甚远,三皇子还是察觉到投过来的视线,抬首往冯清这边看过来。 俊逸的少年郎君只是唇角含笑就已经让人失了魂儿,更不要说此刻威严肃穆的大乾皇宫殿内,皇子之尊昭彰鲜明。 冯清面颊登时微红。 三皇子看不到冯清面上的神色,但看她微微偏头就可见此刻这小女郎定是如先前在御花园中一般娇柔细嫩,乖巧顺从。 三皇子眸光微转,只见冯云似乎在留意旁处。 三皇子眼底略有不悦。 眼角所落,旁边老五也往那边看,应该也是看到那边没理会自己,老五很有些无奈,又和旁边老四说话。 穿着比寻常人都要厚一些的老四微笑应着,那张叫他只看着都不免会生出几分不喜之色的面孔温润和气,低低的说着劝和的话,在看到他看过来时,又是自若泰然:“三哥。” 三皇子点了点头,道:“小心身子,不要喝酒。” “是。”四皇子道。 “三哥,我会盯着四哥的。”五皇子道。 三皇子瞥了眼五皇子:“就是你盯着,我才不放心。” 五皇子吐了吐舌头,缩了脖子不说话。 四皇子莞尔。 三皇子不再理会这边,侧头去和二皇子,太子殿下说上几句。 冯云察觉到了三皇子的视线,过了会儿才旁若无人的转过去,就好像只是随意一瞥,随后自然的看向了季子墨。 宫内富丽堂皇,金玉镶满。 有些美色会因而湮灭,有些却是更显眼。 这位就是后者。 不止是她,连外邦使臣也都纷纷看向这位先前并没怎么露出过头,传闻中病重的四皇子。 忽的,冯云打了个激灵,忙看向冯暮修。 差点儿忘了,冯暮修认得季子墨。 ……冯暮修的座位空荡荡。 人呢? 再一看,冯暮修正在祭酒大人身边,祭酒大人也不知道和他说着什么,冯暮修老实乖巧的头都不敢抬。 等冯暮修回去,也是低着头一副乖觉模样。 冯云下意识的拿起跟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 “呜呜——” 鼓钲鸣起,殿内骤起编钟曲乐。 众人起身,恭迎。 大乾皇帝步入大殿。 身穿九龙盘绕的金丝龙袍,头戴皇冠,鬓角隐见灰白,虽有倦色,却是面容冷峻,目光深邃,只是轻轻环视就好像能看破人心。 皇后和贵妃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更是端庄华美。 皇帝落座。 众人行礼叩拜。 “陛下万岁。” 殿内犹如山呼。 “众爱卿,众使臣,平身。”高坐在龙位上的皇帝道。 “谢陛下。” 殿内再如海浪,遂众人落座。 …… 皇帝上座,宫宴正式开始。 皇帝大手一招:“高德。” 皇帝洪亮的嗓音突兀响彻在殿内,冯云下意识的抬头。 这名字熟啊! 同行? 却见一名穿着大红内侍监衣裳的大监走出来,手捧一份圣旨:“镇国公府,接旨。” 镇国公府上下包括镇国公走出,在正中的红毯上叩拜接旨。 繁复的圣旨尽是褒扬,没有详细描写功劳,只极尽溢美之词。 毕竟人家蛮夷就在旁边。 冯云只听懂了最后的赏赐:禄田,五百亩,锦缎,千匹,银,五千两,金,五千两,各种画卷,百幅,珠玉,百匣。 可谓丰厚。 却还不止,又封镇国公为太傅加太保。 朝中太师太傅太保“三太”,独镇国公一人独占其二。 众官员心思回转,皇帝这是没有丝毫疑心镇国公的意思? 不止是众官员,一众皇子们也都各怀心思。 镇国公府上下接旨,回到座位。 高德大监再读旨意,平南侯一家上前接旨,平南有功,剿匪有力,赏赐,比镇国公府的少,但加封平南侯世子提南甄为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 虽然只是七品之位,但可是关系京都安全防卫,可见重要。 众官员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平南侯一家回座。 皇帝环顾大殿,高高的龙位之上,大殿内众人的神色模样看的清清楚楚。 皇帝高举酒杯。 “今日,朕为镇国公世子大胜回京,为我朝众卿辛劳为国,为诸位外邦使臣不远千里,举杯,同乐!” “陛下万岁!” 下众一起举杯。 女眷们也都捧杯相迎。 杯中都是甜酒,几乎没有度数,冯云觉得她就是喝一坛子也没事儿人一样。 皇帝落下酒杯,也就意味着大宴开始。 高德大监拍手,立刻就有歌舞声起,两排美人儿拖裙迤逦如仙子飘飘的上前来,长袖歌舞。 曲乐声声,歌舞升平。 冯云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宫廷歌舞。 既妖娆动人,又有大气磅礴之意,既心旷神怡,又叫人不忍遐思。 女眷们神态寻常,对面的官员郎君们一边看一边品酒吃菜,外邦使臣们就是看的目不转睛了。 此歌舞过后,又是穿着长裙的女子上场,不同的是手中都执着系长绸的短棍,腰间有鼓。 随着四周围曲乐声停,女子们的腰间鼓声乍起,随着舞姿摇曳,鼓声亦是起伏有致,交错呼应。 外邦使臣们显然更喜欢这个舞蹈,有的都跟着摇摆起来。 官员郎君们就矜持的多,虽也看的目不转睛,有些视线还不着痕迹的落在某些地方,可还是一触即离,仍是正人君子。 虽如此,也都在留意着龙位之上的皇帝,先有三位白发白须的老人迈上高台,就在龙案之后向皇帝敬酒,再有太子殿下,几位皇子先后先皇帝敬酒,最后其他官员在高台之下遥遥相敬。 老丞相深居简出,虽无丞相之实,可朝中百官大都受过丞相教导,丞相之女又是备受皇帝宠爱,膝下三皇子五皇子,一个俊逸不凡,在朝中已有建树,另一个乖巧灵动,祭酒大人也曾夸赞。 祭酒大人之外孙,又是这位俊美昳丽非常的四皇子,只是身体有恙,多年来又是头一次显在众人眼前,也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 皇后的家人在立朝时就已经所剩无几,唯能依靠的也只有太子妃望东伯一家,还有老丞相之言——储君之位,不得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