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意料中的事情（2/2）
其实，晋国内部竞争那么激烈，哪怕是两个家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一样遵守不侵犯他人专利的规则。</p>
那是还有其余的家族在旁边看着，不是你死我活的两个家族节操有多高。他们要是破坏规则，等某一方打赢了之后，马上就要遭到其他家族群殴了。</p>
所以是什么？制定的规矩被遵守，主要是破坏规矩的下场会很不妙。等待相关的制衡消失，能够看到生而为人的道德底线能够有多么低。</p>
关于乱世之下，人的道德底线会有多低，漫长的历史已经给出答案。</p>
对历史没有兴趣？多看一看新闻，看看那些发生战乱的国家是什么现状，一样能够看到答案。</p>
郤锜又问道：“可以在其它战线使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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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令很直接地说道：“对火油的消耗极大，恐怕我们没有那个条件一再使用。”</p>
“你直接说能不能。”郤锜就是这样的性格。</p>
楼令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有我家的部队，可以重演。”</p>
将投石车交给其他家族使用？楼令不会愿意，估计也没有人敢开那样的口。</p>
得到答案的郤锜露出满意的笑容，只是笑容很快被收敛，说道：“很好！”</p>
谁还不知道水火无情？能够掌握使用水攻和火攻的办法，哪怕是不进行使用，拿来当杀手锏总是可以让心里更有底气。</p>
“将我喊回来，是为了那件事情吗？”楼令不是在问郤锜，在问所有人。</p>
郤锜暂时没有说话。</p>
其余人不敢轻易开口。</p>
冷场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中行偃苦笑说道：“左右两翼一致遭到楚军的伏击。”</p>
啥玩意？</p>
先有楚军进行分兵，各有三万楚军在主战场左右两翼来犯。</p>
随后，晋国这边出动上军和新军去迎战。</p>
结果是，上军和新军跟自己的对手玩了两个多月的捉迷藏，然后被伏击了？</p>
不是，当地虽说地形有所起伏，树林也着实是有点多，只要肯小心一些，想被伏击不是那么容易吧？</p>
楼令张了张嘴，想问问几位卿大夫怎么带兵，搞到被楚军伏击，最终没有开口问出来。</p>
“新军死伤严重一些，损失两千战斗力；上军遭遇伏击之后奋力反击，楚军的伤亡比上军更多。”中行偃主动提到这一点。</p>
新军主要由范氏和祁氏组成，再加上其余中小家族拼凑。</p>
上军的主力是荀氏和郤氏组成，一样有其他中小家族的部队。</p>
楼令听中行偃说起两个军团的死伤情况，脑子里立刻有相关的画面了。</p>
其实可以理解的。</p>
范氏并不是一个弱小的家族，奈何士匄的搭档是本身没有多少实力的祁午，后者的兵力由各个封君拼凑而成。</p>
晋国公族的部队到底能够有多弱，祁午当新军佐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参加过不少次的交战，完全是有目共睹的事情。</p>
当然了，要说晋国四个军团哪一个最弱，着实是不太好进行分辨。</p>
理由是，新军有祁午拖后腿，上军的智罃状况也好不到哪去。</p>
遭到家族打压的智罃，他只有少量智氏的精锐，其他由家族提供的部队质量比较一般。</p>
而这一次上军和新军遭到楚军伏击，表现却是天差地别，只能说上军有郤至的部队。</p>
其实，遭遇埋伏的话，只要有指挥官稳住和部队剽悍，前期是会经受一些伤亡，缓过来却也可以设施反击。</p>
楼令知道郤至在遭遇埋伏之后会做什么，惊绝对是会被惊到，回过神来的郤至却会嗷嗷叫让部队反击。</p>
“最新的情况是怎么样？”楼令大概知道自己回来主要是需要应付什么了。</p>
郤锜面无表情地说道：“新军正在撤退，上军与楚军持续交战。”</p>
那么就是说，联军失去了一边的侧翼？</p>
“寡人想要新军重新折返回去与楚军交战。”晋君周首次开口。</p>
楼令看向晋君周，能够看出晋君周的心情很不美丽。</p>
实在是那些公族在这一次出征表现有够烂，一再想要重新证明自己，只证明他们确实足够烂。</p>
一个国家的公族成了那副状况，身为一国之君哪里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效应呢？</p>
首先就是，作为定海神针的公族太烂，注定其余贵族的胆子变大，一国之君的权威不再那么神圣。</p>
说白了就是，任何的神圣都是建立在武力的基础上，一旦相关武力出现问题，哪一天有个傻大胆想搞事，该轮到遮羞布被揭开，没完没了地受到羞辱，直至被掀翻的那一天到来。</p>
晋君周知道公族很烂，可是他最能够相信的势力只有公族，有机会的情况下怎么都要试图挽救。</p>
郤锜看着楼令，问道：“下军将认为新军应该折返吗？”</p>
楼令从晋君周的眼眸里面看到了恳求，目光转为与郤锜对视。</p>
郤锜的眼眸里有着不少失望，更深度进行解析，看着竟然没有任何的嘲弄。</p>
极度自傲的郤锜很少去嘲弄谁，要是觉得看不上眼的话，基本上就是懒得再看一眼。</p>
“看起来，中军将对公族多少还是有感情的。”楼令心想。</p>
当时，栾氏、郤氏、韩氏为什么会想着从公族转为卿族呢？多少是因为瞧不上其余公族，更多则是跟追求更大自主权有关了。</p>
历史上，转为卿族的栾氏直接跟公族一刀两断，倒是韩氏看上去表现得很纠结。</p>
结果是什么呢？因为韩氏的表现，倒是韩厥被晋悼公看上，直接跨了几级成为晋国的中军将。</p>
成为中军将的韩厥却是一点没顾得上公族，玩命地扩增韩氏和赵氏的实力。仅仅是赵氏重新振兴，知道过程中吞并或侵占了多少公族的利益吗？</p>
说赵氏吞并或侵占晋国公族的利益有其根据，除了赵庄姬的一应嫁妆之外，不要忘记是公族联合攻灭赵氏。一度灭亡的赵氏，他们的城池、土地和人口就是全落在各家公族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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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赵武是拿回曾经失去的一切，说法自然也成立。</p>
只是……，晋悼公明显看人不准，信任的韩厥错信，轮到重用赵武却是对公族造成严重伤害。</p>
等晋悼公英年早逝之后，晋国公族和其余外姓中小家族的消失速度，简直是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p>
而那些都是谁做的？只需要知道赵武当了二十多年的中军将，曾经被灭之后显得弱小的赵氏，在赵武手上重新恢复鼎盛就行了。</p>
郤氏当然也在侵害公族的利益，看着却是不够狠，起码没有搞大肆兼并。</p>
再看郤氏一叔二侄面对晋君周有诉求的做法，属于是多有回应的姿态，也能看出郤氏起码是愿意尊重君权的。</p>
这样一来，楼令哪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道：“让新军原地休整吧。”</p>
遭遇伏击之后一退再退的新军，士气方面估计比较低迷。</p>
让士气低迷的新军折返回去跟楚军交战？范氏的部队大概率没有问题，公族的部队会不会有问题就非常不好说了。</p>
“君上，下军将的意见，您觉得可以吗？”郤锜问晋君周。</p>
刚才多少有些意气用事的晋君周立刻说道：“中军将与下军将认为应当那么做，寡人自然是支持的。”</p>
到现在，晋君周肯定知道自己不懂军事，他在恶补上来之前，没有打算过多干预指挥。</p>
最大的事情谈完，军帐内的气氛多少是变得轻松了一些。</p>
谈了一些小事，由荀氏的附庸率先提起当前的交战，论调变成是继续拖下去，还是追求速战了。</p>
“我就知道。”楼令心里吐槽。</p>
荀氏之主中行偃早就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几次提到进行这样的战争，打赢所能够得到的收获有限。</p>
完全是郤锜和楼令态度坚决，压下了相左的意见。</p>
几个身份不高不低的人，他们辩论得很激烈，真正的高层却是什么意见都没有表达。</p>
那期间，中行偃几次观察楼令的态度，讶异地发现楼令一副懒得说话的模样。</p>
主要目标明确，一定不要随意进入他人营造的节奏，因为只要稍微搭腔，别人总有办法绕圈子尝试达到目的。</p>
楼令是真的懒得搭理正在进行的辩论，连制止都欠俸。</p>
说呗。</p>
可以让楼令趁机了解一下那些够资格拿主意的人，他们的态度有没有发生变更。</p>
一样没有说话的郤锜，他不说话并非代表有什么态度，一定是懒得去搭理这些小卡拉米。</p>
全场听得最为津津有味的人是晋君周。他很喜欢听别人辩论，有时候甚至会亲自下场。</p>
这个跟晋君周成长的环境有关，他在“洛邑”长大，那边有许许多多的儒者，单公朝也是一名儒者。</p>
以为只有孔儒喜欢一张嘴吧啦吧啦吗？不是的。应该说，所有的儒者都喜欢一张嘴说个没完，他们才老是对名家学派和纵横学派的敌意会那么强。</p>
楼令的思绪开始发散，琢磨着是该拿出一些时间，好好想想该拿出什么着作，用来争取家族之外的门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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