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意志的较量（2/2）
这样说吧？只要这一次楚军能够坚持住，他们将会重拾对胜利的渴望。出现这种思想升华的楚军，哪怕他们最终仍旧失败，坚持的时间会更久，更加舍得拿命来拼，致使联军的损失出现大幅度增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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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鲂听懂了楼令话中的意思，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不再有任何迟疑，站起来说道：“老夫立刻返回前线。”</p>
楼令站起来行礼，说道：“军佐！”</p>
士鲂回礼，转身快步离去。</p>
绝不是楼令将事情往严重了说。</p>
完全就是事情会有那么严重！</p>
有了士鲂出现动摇，给楼令提了一个醒。</p>
尽管楼令并不认为郤锜会轻易动摇，仍旧是决定夜里亲自过去一趟。</p>
在那之前，楼令亲自到前线走了一圈，分别见了各部指挥一面。</p>
同为晋国之臣，楼令只需要跟他们讲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再做出强烈的警告即可。</p>
面对季孙行父、鳞鱹或鲍牵的话，很难让楼令去讲事情的严重性，讲了这些人也不会当回事。</p>
楼令对他国将领只有震慑和威胁，强调他们要是敢于后退，晋国一定会在事后进行算账。</p>
当然，楼令对列国的将领不能光有威胁，一些承诺肯定要给予。</p>
亲自到前线走了一圈的楼令，他看见了前线的战况之激烈。</p>
只不过，真正到了比拼意志力的时刻，无论战况多么激烈，身为拿主意的指挥官一定要硬下心肠。</p>
“你率队在各部后面巡视，一旦谁敢脱逃立刻当场斩杀！”楼令走之前喊来长鱼矫进行吩咐。</p>
长鱼矫迟疑问道：“谁都杀？”</p>
楼令知道长鱼矫的顾虑，生硬地说道：“便是我子，敢于脱逃一样斩杀！”</p>
夜幕已经降临。</p>
虽然交战还在继续，但是烈度已经降低了下来。</p>
在这种环境下，无论联军或是楚军都很难采取大规模的行动，再不甘心也只是尝试小队渗透。</p>
今夜，战线上的双方将士别想睡觉了。</p>
做好一应准备的楼令先将士鲂从前线喊回来，介绍完自己的布置，随后才出发前往主大营。</p>
“连夜赶回来，是出了什么大事？”郤锜对于楼令连夜过来确实感到吃惊。</p>
楼令却是被郤锜问得愣神。</p>
能够看出郤锜的惊讶不是假装。</p>
那么，是不是能够理解郤锜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呢？</p>
“这边的楚军没有发起猛烈反扑吗？”楼令问道。</p>
郤锜说道：“垂死挣扎罢了。”</p>
也就是这边的楚军拼了命，然而郤锜根本不在乎？</p>
刚才来的路上，楼令很确认这边的联军还在夜幕笼罩下的第三道防线跟楚军作战，并不是退缩回第二道防线。</p>
这就是楼令出现了某些错误判断，白操心了？</p>
“你那边战事不利？”郤锜有些变了脸色。</p>
“相对顺利。”楼令知道郤锜什么脾气，先给予答案，再说道：“如中军将所讲，楚军在进行垂死挣扎，顶住这一波反扑，我军必然获胜。”</p>
既然郤锜意志坚定，肯定要让楼令的说辞变一变。</p>
楼令对其他人可以使用上对下的方式，面对郤锜则是情况不同。</p>
“这一战将要分出胜负，不知道中军将接下来作何打算？”楼令问道。</p>
总不能过来，什么事情都不讲，马上离开吧？</p>
郤锜想都没想，反问道：“你不是计划得好好的吗？怎么问我。”</p>
根据楼令的计划，他们在这一次胜利之后，该是展开对郑国的新一轮兼并行动。</p>
按照原有的计划，晋国还将允许宋国和卫国加入对郑国的瓜分。</p>
“这一战的强度超出事先的预料，以至于我们的部队没有得到轮换，不能对各家族和列国没有补偿。”楼令说道。</p>
郤锜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总之就是露出了嘲讽的表情。</p>
作为一个有话就讲的人，郤锜说道：“他们才付出多少，怎么跟我们相比。”</p>
这……，说的倒是实情。</p>
到目前为止，郤氏已经征召七个“师”上战场，他们动员的兵力比范氏和荀氏分别多出一个“师”和两个“师”的数量。</p>
也就是说，决定轮换部队之后，拥有相同卿位的三个家族，郤氏出动了更多的军队。</p>
那些部队抵达战场，没有部队被撤回去，全部都留在了战场。</p>
要论哪几个家族更勇于承担起责任，无疑是郤氏和楼氏了。</p>
直白来说就是，到目前为止几乎所有硬仗都是郤氏和楼氏在打，同为卿位家族的荀氏和范氏只是尽了最基本的义务。</p>
要是论牺牲人数，晋国的这些卿位家族，一样是郤氏牺牲的人数最多，排在第二的是祁氏。比较诡异的情况是，范氏的战死人数位列第三。</p>
祁氏的构成很复杂，他们的牺牲跟郤氏也不是同一种性质。</p>
郤氏固然牺牲很大，他们与楚军的战损比却是保持在一比三。</p>
祁氏则是被楚军压着打，好多次崩溃还是范氏救命才重新稳住，也将范氏害得很惨。</p>
楼令看不出郤锜是不是有怨气，一时间沉默下来。</p>
“你去见君上，然后赶紧回去吧。”郤锜说道。</p>
其他人也就罢了，卿大夫来到主大营不去谒见一国之君，确实是说不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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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君周对楼令连夜来到主大营同样吃惊，见面就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p>
楼令用最简短的语言，将当前的情况描述一遍。</p>
“如此说来，一个不慎可能满盘皆输！”晋君周听完得出这个结论。</p>
楼令用松了口气的表情说道：“所幸并未往糟糕的趋势发展。”</p>
晋国现在的情况是，只要郤锜不慌，其余人慌了也会被镇住。</p>
这样的角色本该是由一国之君来担任，奈何晋君周暂时承担不起来。</p>
事实也是那样，爆发交战之后虽然考验军队的战斗力，但是更为主要的较量在两军主帅之间。</p>
两军主帅要能够震慑住全军，在春秋的时代背景下就是压服贵族。</p>
同时，谁先扛不住压力，便是哪一方战败。</p>
作为一国之君的熊审有足够的威慑力，楚军才有垂死挣扎的基础。</p>
臣子之身却是实力足够的郤锜，他能够震慑晋国贵族和他国君臣。</p>
一旦两边掌握话语权的人分不出高低，轮到比拼两军的素质了。</p>
楼令了解这样的内核，只是不会跟晋君周讲那些。</p>
“前所未有之惨烈大战，军中又爆发疫病。这一战打完……，所有国家都将陷入空前虚弱期了。”晋君周感叹道。</p>
楼令对晋君周讲出这样的话并不感到意外。</p>
晋君周只是暂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某些领域上会缺乏相关的常识。例如在军事上面。</p>
当了几年的一国之君，晋君周用最快的速度了解到天下局势，培养出了大局观，懂得站在一国之君的角度对时局进行判断。</p>
楼令当夜返回侧翼大营。</p>
隔天，敌我双方进行了比昨天更激烈的交锋，得到死命令的各支部队努力厮杀，双方各有部队当场崩溃。</p>
楼令每一次都能够及时调动部队堵上缺口，侧翼战场的联军保持了优势。</p>
主战场那一边，郤锜的调动没有楼令及时，可是郤锜的态度足够强硬，两边的战况保持在胶着状态。</p>
外围战场。</p>
新军在公族哗变之后，士匄被迫率军撤退。</p>
上军则是攻克了楚军的营盘，迫使与之交战的楚军败逃。</p>
等郤锜得知新军战败撤退，他找来列国的大臣，要求他们调动在后方休整的部队去补上新军的位置，有列国的大臣拒绝被乱棍打出军帐，彼时上军有人前来汇报获胜的消息。</p>
郤锜得知上军已经取胜，命令他们补上新军的位置。</p>
后面，郤锜调动手头的一个“师”先去阻击，等上军赶到可算是补上了新军败退的窟窿。</p>
楼令和士鲂在更后面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p>
“祁氏……”士鲂看向楼令，无法掩饰愤怒，说道：“怎么有那个胆子为卿啊！”</p>
这一次，范氏真的是被祁氏害得好惨！</p>
楼令更庆幸的是上军的胜利来得正及时，要不然己方可就要有一支楚军从侧翼杀来，不止会威胁到己方的侧翼，还将直接影响整场战争的走势了。</p>
双方的交战仍在继续，不知道会是哪一边会先顶不住。</p>
“打这样的交战……，不知道能压住列国多久？”楼令现在只有一个顾虑，要是列国受不了，不至于当场跳反，仅是撤军也会影响到战局的发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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