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枪在手跟我走(1/1)

张牧之看着楼下,“看!” 鹅城主街上,一匹黑色烈马出现。 它的身后早就没了马车。 脱缰烈马直奔县衙大门,可还没跑几步,痉挛数下,轰然倒地。 麻匪高兴大喊,“怒了!全都怒了!” 黄家楼顶。 黄四郎用望远镜看到了全程。 烈马倒地。 他气得猛然一拍镜筒,“他妈的刁民!敢杀我的马?” 说完,黄四郎从胡千腰间拔出手枪就要往外走。 胡千反而沉得住气,他盯着镜筒,“回来!枪里几颗子弹知道吗?” 黄四郎老实回答,“六颗。” “他们多少条枪知道吗?” “至少三千。” 胡千转身把黄四郎摁到椅子上,“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虽说你是我老爷,可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兄弟有什么区别? “要死也轮不到你啊! “得我先死!明白吗?” 黄四郎有些感动,“哦…” 胡千给他倒了杯茶,顺便把枪别回自己腰上,“不着急。 “等官军一到,咱们杀的就不光是张麻子了。 “加上这些孙守义们,保证给您的马报仇,十命抵一命!” 黄四郎嚷嚷一句,“十命抵一条马命!” 县衙门前。 张牧之,老四,老五,老七,四人身骑白马,来到主街。 街道上空空荡荡,只有一群大鹅旁若无人的走在中间。 张牧之左右看去,两边的居民楼里没有一个人影。 在他们正前方,是剿匪大会的高台。 当作背景板的数十面铁血十八星旗,有些破烂不堪,有些随风飘荡。 张牧之沉着的抽出长刀,高喝一声,“枪在手,跟我走!” 老四大喊,“杀四郎!” 老五接力,“抢碉楼!” …… 直播间。 “黄四郎的马死啦!” “等等,楼上的话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祖安鹅城》” “胡千竟然这么仗义?” “原来是一起长大的…” “枪在手,跟我走!!” “打土豪分田地啦。” 评委席。 周凯伦啧啧感叹,“黄四郎终于是听了一次胡千的话。 “他要真拿着手枪冲到街上,还敢对百姓开火,说不好这剧情就要完结了。 “到时候都不用张牧之出手,百姓们乱枪将他打死。 “鹅城直接太平。 “看得出来,黄四郎对于百姓敢还击这事是又惊又怒。 “他现在胜券在握,只要等着官兵一到,就能重整鹅城。 “可百姓们的还击差点让他慌了神。 “黄四郎根本没把百姓当人看,在他眼里,这些人不过和孙守义一样,都是他用来达成目的的工具。 “可眼下这些工具人竟然有自己的想法了! “三千条枪,要是枪口全部对准他黄府,一人一枪也能平推了这些碉楼。 “容不得他不慌啊。” 张国利继续说道,“双方拉锯战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张牧之拿着那把鸿门宴上从黄府顺出来的介错长刀,喊着打倒黄四郎的口号,呼吁着百姓。 “仅凭他们四人,对黄四郎造不成任何威胁。 “他们需要百姓群众的力量。 “百姓愿意跟他们,这事就能成。 “百姓要是不跟,那这事就成不了。 “口号已经喊出,没有回头路了。 “要是不能带动群众一起,那还是趁早想着后路吧。” …… 张牧之高举长刀,策马当先。 老四老五老七紧随其后。 “杀四郎,抢碉楼!” “杀四郎,抢碉楼!” 众人从县衙门口,一路跑到剿匪大会高台。 张牧之回身望去,两侧街道,安安静静,空空荡荡。 “枪在手,跟我走!” 张牧之再次高喊,举刀疾驰。 兄弟们跟在身后,“杀四郎,抢碉楼!” 跑了一个来回。 街道上落针可闻。 张牧之再喊,“枪在手,跟我走!” 兄弟们再跟,“杀四郎,抢碉楼!” 又是一个来回。 仍然无人回应。 张牧之第五次高喊,策马疾驰。 往返六次,三个来回。 街道边上,许多持枪的百姓探头探脑向外打量。 两侧人影绰绰。 张牧之心里有底了,第七次高喊,“枪在手,跟我走!” “杀四郎,抢碉楼!” “杀四郎,抢碉楼!” 这一次四人不再兜圈,直奔黄府而去。 在他们身后,百姓如潮,全部涌了上来。 黄家大道,铁门外。 兄弟四人来到黄府大门前。 老四回头一看,哭笑不得。 身后空空荡荡。 跟过来的只有那一群大鹅! “大哥,大哥你看!跟我们来的只有它们!” 老七沮丧不已,“高兴早了,没人帮咱们!” 张牧之收刀,扭头,“明白了!谁赢,他们帮谁!” 老七开始发愁,“黄四郎四百人,我们四个人,怎么赢啊?” 张牧之斩钉截铁道,“打!打就能赢!” 老五环视一圈,“打哪儿?这只有铁门!” “就打铁门!” 张牧之掏出双枪,对准铁门狂轰乱射。 兄弟们也跟着射击,一时枪声大作。 …… 直播间。 “动员百姓也太难了啊?” “这回知道群众工作有多费劲了吧!” “人们一直这么摇摆不定,万一杀了黄四郎,又来了个黄五郎呢?” “要没有张牧之不停的唤醒大家,这事根本就成不了。” “所以说能出现一个像张牧之一样的人太难了啊。” 评委席。 张国利表情复杂,“按照我之前想的,这段剧情应该直接将整个主线带到高潮。 “张牧之振臂高呼,群众积极响应,黄四郎墙倒众人推。 “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大圆满结局。 “可李夏写的剧本显然没这么简单。 “他想表达的内容也要复杂许多。 “推翻黄四郎的霸权,真的有那么容易么? “百姓们真的不害怕流血和牺牲么? “始终坚定跟随在张牧之身后的只有几位弟兄。 “而拿枪的百姓,竟然全都跑了! “三千条枪,举都没举起来就跑了。 “这才是现实啊。” 刘何平分析道,“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张牧之返回再动员一次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更何况三天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他必须,也只能继续往前冲。 “黄府的大门就在眼前。 “这铁门看似坚固,不也是一枪一个窟窿? “张牧之首先要打穿的,就是黄四郎的威严,和在百姓心里头不可战胜的形象。 “黄四郎也是人,是人就会流血,是人就会死。 “只要把他拖下神坛,百姓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