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疯了的范毓宾唱起《空城计》(1/1)

“今天这不是巧了不是。 杂家不想给亢同德他们分担分担,也是不行了。 谁让这些晋商家主,自己撞上了杂家的刀口。 这些商家的家主一死,张家口更是唾手可得。” 众人齐声称是。 …… 这边王登库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一个迅捷的身影,已经在他身前陡现。 可怜的王登库还想伸出手臂来,他是想阻挡什么吗? 只是血肉之躯,还能阻挡钢铁的锋利。 一道寒光闪过,血液咂然而起,如喷泉一样。 下一刻,漫天血雾,血雨哗哗而下。 在抱着断臂凄然叫喊的王登库面前,一个矮小的缇骑踏着血液汇成的水洼。 慢慢走过来。 小矮子提着雁翎刀,露出了洁白无瑕的牙齿。 “东厂王英,见过王家家主王登库。” “不不不,不要杀我,求你了。” 王登库还想再说求饶的话。 王英面色一正,开口说道。 “杂家今天要杀的都是体面人物,还请王登库家主自重。” 王英说完话,不等王登库回答,雁翎刀已经是再次抬起,寒芒乍起。 一颗硕大的头颅,已经是冲天而起,起落之间,恍如大红的灯笼。 “第一个。” “啊啊啊,杀人了。” 噗嗤噗呲,长刀划破寂静,也能划破喧闹和无理智的叫嚷。 叫喊杀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人群中,一个瘦高个,脖子上的血线,在重力吸引的作用下。 顷刻间不能再,保持一条直线。 血液顺着这条直线,开始慢慢下滑,就像是顽皮的孩童,沾满了红色的墨水。 孩童迫不及待划出一条红线,却没办法一直都是红线。 孩童沾的墨水太多了。 这条红线变成了一道红杠,继而变成一幅胡乱的红色涂鸦。 墨水倾泻而下,画架也支撑不住倒地不起。 这个画架是梁家的家主。 “第二个。” 已经收刀的王英,冷酷地说道。 魏忠贤在不远处有点站累了,他掏出了袖口的怀表,看一看时辰。 “李朝钦,再派两个人去帮忙。 这个王英太能装了,也太能磨叽了。 唉,脑子笨不够用不说,当个打手都不合格。 杂家现在有心情看他耍猴,演武戏吗?” “喏,属下也是觉得这王英,挺磨叽的。 这来到张家口的探子,不是情种就是愣头青。 以前在京城宫里趴着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们这么特殊? 按照皇爷的说法,那个个都是人才啊。 应该都安排到漱芳斋戏台子,给皇爷嫔妃们唱戏。” “哼,杂家看这些人这么奇葩,都是跟你学的。 你就是那源头,没长进的东西。 别废话,快点安排人去。” “喏。 李德英,李德勇。 就你俩去吧。 记住,手脚麻利点,厂公都等烦了。” 话音刚落,李朝钦身后站出来两个番子。 两人黑衣黑帽,也不多说话,只是拱手答应。 这下三人杀人的效率,就是很高了。 片刻间,一条巷子里,三十多人已经是杀得干干净净。 一炷香的功夫,魏忠贤已经站在了尸横遍布的范家大宅院门口。 “上去推门吧,应该没锁。” 吱嘎一声,范家大门果然没锁,被一个番子轻易推开。 众人拥着魏忠贤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大院搜寻。 范家大院还是晋商,那种深门高院的样子。 穿过大堂,一进进门户洞开。 魏忠贤站在正门的台阶上,已经可以看到二进院落里。 一个佝偻身子的老人在和他招手。 那老人一脸和煦,稳稳当当坐在院子,正当中的太师椅上。 在他身后,有一青年已经痴痴傻傻坐在台阶上,嘴里不停唱大戏。 这老人魏忠贤不认识,却也能猜得他就是范永斗。 偌大的范家树倒猢狲散,唯一知道跑了没用的,就是这范家家主。 这范永斗和外面的七大家家主比起来,倒还是一个人物。 死到临头了,是个人物的就应该这么从容。 只是这样的觉悟,这样的坦然,就是平日里再出彩的人物,也鲜少能做到。 望着范永斗,魏忠贤不由生出了一股敬意。 他和范永斗有点相似,不禁生出惺惺相惜的念头。 同样的年龄,同样的临死境遇。 他在阜城县的时候,可没有做到,像现在范永斗那样的从容淡定。 魏忠贤曾经最后的时刻,还要李朝钦帮忙才能上吊。 然而即使这样,魏忠贤也没有托大。 他让身后的侍卫们,仔仔细细搜索了这二进院落。 直到侍卫报告,偌大的院子里,只有这一老一少两个人。 没有任何危险之后,魏忠贤这才慢慢走到了范永斗的身边。 “不想人人畏之如虎的魏厂公,在老朽的院子里,还会如此谨慎小心。” 魏忠贤没理范永斗。 他走近了一老一少身边,此时也听清了,台阶上那个年轻人唱的曲子。 “姜子牙保周朝忠心耿正, 孙武子他也能擂炮兴兵。 这本是前朝的几辈古人, 诸葛亮怎敢比那前朝有为的古人, 二琴童满杯酒待师爷用, 在堞楼吃杯酒我奉奉琴音。” 小小青年,脸带凄凉迷离神情,一边合掌打拍子,一边吟唱。 唱得却是高亢粗犷,的山西梆子。 这山西和河北临近,梆子戏也是很多京畿地区百姓热爱听的戏种。 每逢驮着戏箱的马队进入村庄,男女老少都是喜笑颜开,小商小贩货郎担也是不请自来,自发形成了一个小集市。 范家祖辈就是追逐着戏班子,做的货郎当针头线脑的生意发家的。 发达以后,范家家中是常年豢养几个戏班,天天唱大戏不断。 范永斗看见魏忠贤眼光,落在了自己孙子范毓宾的身上,开口解释道。 “倒是让天使,魏厂公大人见笑了。 小门小户的商家,何曾见过真正的场面。 自从知道天使会在今天来,老朽孙儿竟然心情激荡,久久不能平复。 还未等到天使驾临寒舍,却是先一步痰迷心窍,得了癔症。 只知道转圈,还有胡言乱语。 老朽只好让他,不停地唱山西梆子戏,没想到他只逮住,一个《空城计》唱个不休。 生生唱得老朽脑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