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黑白(1/1)
薛长仁道:“当时众多正道高手,齐聚少林,等了三天,正是端午之日,那向人杰果然率领教中高手来了。” “唉……” 薛长仁叹了一口气,面色忧虑地道:“自从他下了黑木崖,一路南下而来,在江湖上掀起了腥风血雨,沿途有诸多门派横遭祸殃,真可谓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薛丰咋舌:“果然是霸道!” 薛长仁点头,接着说道:“等他率领魔教之人到了少林时,江湖上已经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的景象了。普空大师慈悲心肠,不忍再多增杀戮,就上前去问话。” 薛丰顺嘴就问了一句:“普空大师问他什么话?” 薛长仁捏着胡须,说:“普空大师问他:‘敢问向施主,十三年前之事,尊驾可还记得?” 高洛也开口问:“师父,十三年前什么事?” 薛长仁沉默片刻,说道:“十三年前,咱们正道武林和魔教齐聚少室山下,立下了血誓,双方约定十五年互不相犯。” “竟还有这样的事?” 高洛十分惊奇,又说道:“弟子却没有听说过。” 薛长仁说道:“时间久远,你那时年纪也小,没听过也不稀奇。” “哦。” 高洛点头,然后问:“师父,向人杰他怎么说?” 薛长仁顿了顿,说道:“向人杰回答说:‘当年之事,云老先生所言,在下深记在心,一日不敢或忘。’” 薛丰好奇问道:“他说的云老先生,又是什么人?” 唐兰见薛长仁不语,知道他不愿多说,就问:“师哥,你接着往下说。” 薛丰一看,便猜这其中定然有不为人所知的事情。 他心里胡乱想着,就听薛长仁说道:“普空大师听了向人杰的话,就说:‘既然如此,这罢兵台仍在,当年血誓之期未满,敢问向施主,贵教为何突然违背誓言,再次祸乱武林?’” 薛丰回过神来,当即就又开口问道:“掌门师伯,那向人杰是怎么回答的?” “是啊。” 唐兰点头,也问了一声:“师哥,他怎么说?” 薛长仁便说:“那向人杰听了质问,却大笑一声,说道:‘普空大师,你这话却说错了!’” 薛丰疑惑道:“掌门师伯,他说普空大师说错了,是什么意思?” 薛长仁眼神微动,道:“普空大师当时听了,也是疑惑的很,就问:‘请问向施主,老衲哪里说错了?’然后就听那向人杰说:‘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毁坏誓约在前,须怪不得我们!’” “啊?” 高洛十分惊讶,然后就看着薛长仁问:“师父,他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薛长仁道:“当时大家听了,也都有些惊讶疑惑,普空大师就问他:‘如何是我们毁约在前?’” 薛丰便问:“那个向人杰怎么说?” 薛长仁道:“向人杰当时没有回答,却问道:‘敢问普空大师,有一个大和尚,法号叫做普武,可是贵寺的神僧?’” “他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薛丰小声嘀咕一句。 薛长仁笑笑,继续说道:“普空大师听他这般问话,于是点头答道:‘普武师弟乃是本寺达摩院长老,正是老衲的师弟。’大家就见向人杰仰头作笑,说道:‘大师你能承认,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薛丰更加疑惑,问:“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薛长仁说道:“普空大师听了向人杰所言,便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好与不好,承不承认,普武师弟他都是本寺的僧人。’普空大师说完,大家就听向人杰又是一声笑,然后说道:‘贵寺的这位普武大和尚,先打伤了本教弟子,又抢走了本教的武学宝典,敢问普空大师,是不是你们毁约在前?’” 薛丰眼睛一转,就问:“什么武学宝典?” “这个我也不知道。” 薛长仁摇了摇头,然后又说道:“或许只是向人杰随意捏造的一个理由吧。”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他的这套说辞,普空大师自然是不信的,当即就说:‘普武师弟他虽偶犯嗔痴,但为人老实,佛心通明。盗窃抢夺之罪,乃是佛门大戒,普武师弟他绝然不会做下如此大恶,还请向教主收回恶语,莫要污损我师弟的清誉!’” 唐兰想了想,道:“那位普武大师,我也见过几面,确实是一个老实和尚。他习武成痴不假,也时常和人比武较量,求学妙招,但抢夺什么武学宝典这样的事情,他定然不会去做的。” 薛长仁点点头,说道:“当时在场的英雄,大多数都认识普武大师,对向人杰说的话,自然也都是不相信。有那脾气急躁的,当场就开口痛骂。说他颠倒黑白,贼喊捉贼,他们魔教里面,坑蒙拐骗、鼠偷狗盗之辈,一抓一大把。” 薛丰便说:“就向人杰那霸道的性子,挨了这顿骂,肯定会恼羞成怒,然后大打出手了。” 薛长仁摇摇头,道:“他确实有些生气,但却按捺住了性子,大声说道:‘咱们虽为敌对,但向某的为人,你们想必也都清楚。这指黑说白、坑蒙拐骗的事,我从来不会也不屑为之!’” 唐兰想了想,便点头道:“向人杰虽然嚣张跋扈,但欺骗作假之事,还真从未听闻有过。” 薛长仁接着说:“大家一想,确实如此。这时,魔教光明左使韩世英也上前来,说:‘请问大师,贵寺当中,可有一位名叫桂大荣的弟子?’” 薛丰撇一嘴,说道:“这是又一个装聋充傻的。” “就你话多!” 唐兰瞪了他一眼,假作嗔怪。 见薛丰咧嘴笑,她微作摇头,道:“咱们听你掌门师伯说。” 薛长仁便接着说道:“普空大师听了问话,便点头回道:‘大荣师侄他是本寺的俗家弟子。’韩世英就说:‘当初打斗之时,本教的那部宝典,被桂大荣他夺去了一部分,诸位若是不信,就请少林普武大师,还有那位桂大侠出来对质。黑白对错,一问便知。’” 唐兰摇了摇头,缓声道:“我此前多听朋友们说,韩世英城府深沉,多有心计,现在看来,果然是不假。” 薛长仁点头,道:“他这几句话,顿时就惹了众怒。普刚大师的性子火烈,当即就大声道:‘姓韩的,你好歹毒的心思!’” 薛丰又问了一嘴:“这个普刚大师也是少林寺的和尚?” 话落,他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多此一问。 “对。” 唐兰点头,对他介绍说:“他是少林寺长老,一手破戒刀法极为厉害,又练了有‘少林第一掌’之称的般若禅掌,是少林达摩院里的八大罗汉之一。” 薛长仁接口说道:“师妹,普刚大师他如今是少林寺般若堂的首座。” “是么?” 唐兰一怔,然后笑说:“我这两年来,一直也不曾出远门,这武林中的事情,都不怎么清楚啦。” 薛长仁听了,面有愧疚之色。 唐兰心思细腻,一瞧便知他心中所想,当即就说:“师哥,普刚大和尚说话后,又怎样了?” 薛长仁看着唐兰,先是歉然一笑,然后开口说道:“那韩世英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听了普刚大师的话,便冷声作问:‘大和尚,你说什么?’普刚大师回了一句:‘你个卑鄙小人,欺人太甚!’说着就拔出戒刀,便要动手。” 唐兰就说:“这普刚大和尚,做了这么久的出家人,脾气还是那么火爆,这一言不合便红脸拔刀的性子,真应了他那‘赤面罗汉’的名号。” 薛长仁点头,接着说道:“还是普空大师心胸阔静,叫住了普刚大师,让他不要妄动无明,然后问韩世英道:‘敢问韩左使,你真要和老衲的师弟、师侄对质么?’” 薛丰好奇问道:“那韩世英怎么说的?” 薛长仁就继续说:“韩世英沉着脸点头,回了一句:‘那是自然了。’普空大师低念一声佛号,就叫弟子去抬了二人的尸首过来。” 唐兰叹了一口气,道:“人死为大,这般的折腾,普武大师他们二人,地下怎得安宁?” “谁说不是呢?” 薛长仁也叹说了一句,接着说道:“普空大师心中,自是伤痛万分的,他悲声又念了句佛号,对韩世英说道:‘韩左使,他们二人已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要来和他们说?’” 薛丰便开口道:“这样一来,那个叫韩世英的,应该是无话可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