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踢落悬崖(1/1)
金琨脖颈的伤口颇深,尽管他甩去了长剑,双手用力地按住伤处,依旧是“滋滋”声不断,鲜血不住地汹涌喷出。 他只得瞪大了双眼,口中“咯、咯”地说不出半个字来,眼中的惊恐之色叫人看了,无不替他分心挂腹。 瞿崴见至此处,料定金琨再也不能活,便收起了长剑,只冷冷地看着金琨怎生死去。 便在此时,自左首忽地冲出一人影来,大叫道:“狗贼金琨,我今日便结果了你!”说完已是飞起一腿,将金琨踢下了断山崖。 肖梨雨见金琨掉下山崖,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再是向崖底飞身一跃,叫道:“哥哥,别扔下我!” 肖代秋见到金琨二人双双坠崖,再无他念,他大叫一声,也跟着跃下崖去。 心中只默念着:“若咱们顺利落入水里,我或能救回他俩!梨雨是三弟的唯一血脉,琨儿还要陪她终老,恳请菩萨保佑,满我所愿!” 陆宁见是樊复将金琨踢下了山崖,心中恨意燃起,狠狠地朝他喊了声:“你这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言毕,也紧随金琨的位置,跃下了这断山崖。 此断山崖高二十余丈,崖下的河水湍急非常,落入者纵有十条命在,也是有死难生。 肖梨雨在下坠的那一刻,奋力地伸出右手,以期能捉住金琨。 她只想着,倘若他二人能携手逃过此难,则皆大欢喜。若是一块儿落水死去,也要手牵着手,从此再也不能分离。 而金琨在这一刻,也望见了从上方追来的肖梨雨,他虽是心痛万分,也不假思索地伸出了右手。 他奋力地将手臂伸长再伸长,最终与肖梨雨指尖一碰,忽地光芒一闪,已是落入了崖底的河水之中。 这河水清澈冰蓝,同时又激流翻滚,拍击着不时现出的大石崖,如狂奔的野马群一般,发出声震峡谷的呐喊。 肖代秋自落入水后,除去双腿剧痛之外,并无其他伤处,他暗自庆幸着还有一条命在,这已是天大的幸运。 他水性颇佳,便在这滚沸般的河水中仔细搜寻一通,欲奋力搭救其他几人。 几番下来,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叫他找见了金琨几人,只是这波浪翻滚,难以视物,一时也不知他们是生是死。 他忙不迭地捉住这几人,又在金琨胸口处点下穴道,好叫他脖颈的伤口立时止血。 又号令这几人紧紧捉住彼此,望着崖上霁云盟等人四处找寻的身影,只得率领这几人浅浅浸在河水之中,以免被人发现。 这几人或是神志清醒,或是昏厥迷糊,彼此相互搂在一块儿,便这么顺着激流,一边挣扎,一边随波漂流。 他们刚漂出断山崖视线以外,肖代秋才一把将几人拽出了水面,见其他几人都还能喘气呼吸时,他这才放下了心来。 但这河水实在是寒冰刺骨,金琨几人一个个都是委顿难受之象,万般无奈之下,肖代秋只得挨个儿在河水之中替他们渡气续命。 如此又飘过了一顿饭时分,这几人都已力竭,只是依靠着彼此的搀扶才不至沉入水中。 恍惚之间,河水忽地变慢了下来,前方不远处又隐隐出现了一条小舟。 肖代秋大喜过望,忙将陆宁唤醒,二人合力带着众人朝那儿游了过去。 待几人好容易上得这小舟上,陆宁已是疲惫不堪,望着前方不远处便是一道岸边,遂说道:“肖大夫,咱们将小舟划过去,先上岸再说吧!” 肖代秋沉吟道:“不成,此处有小舟,说不定这左近有个村庄,这地界又离那断山崖太近,霁云盟必会追至此处。”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袋盘缠,整个儿扔至岸边,算是向农人买了这小舟,又拿出船桨,向着下游划了过去。 好在这小舟上留有一些干粮,可让这几人维持好几日之用。 肖代秋便这么一路替几人医治,一路顺流而下,一心只想离那断山崖越远越好。 但是金琨的伤势最为严重,他整日介昏迷不醒,虽被肖代秋点了穴道,脖颈处流血减少了许多,但也始终是未能止血。 而肖代秋跳下崖后,却丢失了药囊,在几人身上也搜不出像样的药材。 只从水中捞出一柄失了剑鞘的随侯剑,一只背囊,和一只不知是牛还是狗的木偶。 见肖代秋始终不能替金琨止血,这可愁坏了一旁的陆宁,她尽管将双手按在那伤口处,但鲜血依旧从指缝中不断流出。 几人又在小舟上漂流了三日三夜后,眼见金琨的伤势越来越重,万不得已时,终于在一处四面环山的山谷中,找了个无人处上了岸。 万幸这岸边不远处,还有几个山洞可以容身,肖代秋便在洞里铺上一些野草,将金琨抱了上去,又独自出洞寻些草药去了。 陆宁自上了岸后,神志才好得一些,眼见金琨脖颈处流了几日的血,脸色也如同金纸一般,这叫陆宁看了,委实是揪心万分。 她忙不迭从身上扯下几块布条,又替金琨裹在了伤处,但那血液只一会儿又透了出来,一块好好的绿丝绸,很快便全染上了血色。 直至当日傍晚时,肖代秋终于回到洞里,带来些止血的草药,匆匆忙忙捣碎了给他敷上。 但这些草药毕竟比不过炮制好的药材,刚一敷好,又让血液浸透。 肖代秋无奈叹了叹,再替金琨点了几处穴道用以止血,怎奈那处伤口太深太深,肖代秋的内力又不足以彻底封住穴道,无法将这血止住。 他只得在金琨双肩处渡入真气,一边又对陆宁叹道:“若他在三日之内能将伤口长好一些,便还有些盼头,否则……” 陆宁泪水簌簌而落,她明白肖代秋的未尽之意,始终跪在金琨一侧,整夜守在他的身旁,细致地照看他的一举一动。 到了第二日下午,金琨伤处兀自流着血,还伴有高烧。 他嘴里说不出半个字来,始终是昏厥不醒,喉中“咕噜咕噜”地响着,也不知他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