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挺膺而出(1/1)
在现有体制下,想要办成一件事绝非易事,方方面面的人都要照顾到。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有可能就影响大局走向。尤其是上层关系,极其微妙,触及他人利益,再大的伟大构想都难以实现。 杨荣发和王江勇都带着秘书和司机,乔岩还不熟悉接待工作,不过他提前安排刘哲订了两桌,规格上自然不同。丁光耀在宴请他人,他也抓住有利时机和领导身边人搞好关系。互相留了电话,加上微信,以便以后好开展工作。 作为服务人员,个个吃饭速度极快,饭菜上齐后三下五除二搞定,司机下楼发动车打开空调为领导提供舒适的乘坐环境,秘书则站在包厢门外心事重重耐心等待,时不时去旁边接打电话,他们脑袋里装得不止一件事,领导安排的每项工作都要逐项落实。 相比其他俩人,乔岩还算轻松,毕竟刚上手,很多工作还没全面铺开。 一个小时后,杨荣发先走了出来,一边接电话一边快走,秘书箭步似的跑到电梯前按下电梯,挥手匆匆离开。 丁光耀和王江勇又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走出来时俩人笑容满面,似乎谈得很愉快。进入电梯后,王江勇道:“这个事情绝对是好事,我肯定乐意干,杨市长在犹豫,关键还是得上面点头。” 丁光耀颌首道:“先按既定思路往下走吧,回头我再请示冯书记和张市长。江勇,这件事你多操操心,我们争取促成。” “放心吧,你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况对南投公司也是利好实惠,我知道该怎么做。” 从电梯出来,王江勇看着乔岩欲言又止,拍了拍肩膀,上车离去。 上了车,丁光耀一脸疲惫道:“我回家休息一会儿,你去观云茶庄盯着准备晚餐,刘哲你也去,一定要弄好。” 车子开到老城区一处老旧的家属院停下,丁光耀独自一人走了进去。乔岩特意观察了下,这里叫福苑小区,应该是七八十年代的建起来的,距离市委大院、市电视台都比较近,步行十几分钟就能抵达。周边的学校、医院等公共服务设施一应俱全,算是市中心的黄金地段。 这里虽然生活方便,但确实破旧了些,与他县委书记的身份有些格格不入。 与刘哲接触时间长了,算是成了自己人,他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原来,丁光耀居住的是老丈人的房子,他岳父在市电视台台长干了十几年,最后在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前两年去世。 如此说来,丁光耀也算是鲤鱼跃农门,找了个官二代的子女。他有今天,除了自身努力外,他岳父肯定给予了很大帮助。在官场,没有一个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背后根植的是复杂的关系。 刘哲嬉笑地道:“所以啊,你以后找女朋友,要么找个有钱的,要么找个当官的,这是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能让你少奋斗至少十年,甚至更多。” 乔岩不以为然,他骨子里还是有大男子主义的,靠女人上位,在别人眼里或许是捷径,在他世界里还保留着些许纯真,如果真的急功近利,趋炎附势,王雅就是现成的官二代,借靠她魔幻的家庭背景,很多事大可不必自己操心,自然有人帮扶着往上爬。哪怕是一摊烂泥,照样能扶上墙。 通过婚姻进行利益捆绑,可以超越任何形式的利益同盟,但想要走得更长远,还得自身过硬。好比蔡小虎,他老丈人只是送了一程,后期的惨淡经营还得靠自己,丁光耀何尝不是呢。不过,在关键时刻有人替你说话撑腰,也只有自己人会挺膺而出。 见乔岩不说话,刘哲神秘地道:“你知道老板今晚请谁吃饭吗?” 丁光耀一再强调,如此重视今晚饭局,乔岩差不多能猜个大概。联想到明天省委组织部在临江县开培训班,不假思索道:“应该是老板的老领导来了。” 刘哲吃惊不已,道:“你怎么知道,老板告诉你了?” 乔岩抿笑道:“我猜的,你见老板从头到尾提过一句了?” 刘哲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你们文化人啊,脑子转的就是快。没错,原市委书记,现任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林福东今晚就到景阳,明天要去临江干部学院出席开班仪式。他要回来,自然市里上上下下是都知道的,原本现任市委书记冯开诚要设宴接风的,林部长推掉了,专门参加老板的晚宴,足以可见在其心目中的分量了吧。除了老板,市委副书记秦川文也要来,这是他的两个身边人,也是得意弟子。” 刘哲既然说开了,索性把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给乔岩捋了一遍。 林福东来景阳市当组织部长时,丁光耀当时是干部二科的副主任,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干了七八年了,就是提不上去。一次写了篇汇报材料得到林的赏识,提拔为办公室主任,就此结下不解之缘,之后一直跟随左右。 后来林福东当了市委副书记,丁光耀也离开组织部到了市委办,任秘书二科科长。之后林又当了市长,转战到市政府办,丁跟了过去提了半级,成为市政府副秘书长。 两年后,林福东上了市委书记,丁光耀自然而然又去了市委办,又上了半级,市委副秘书长,兼任市政研室主任。这时,把在下面担任县委书记的秦川文提拔上来担任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三人成了铁三角搭档。 林福东临走时,把他两个弟子都安排了。秦川文上了市委副书记,丁光耀则下去担任县委书记。按级别来说,丁光耀已是正处,和县委书记一个级别,下去当封疆大吏,绝对是重用提拔。但这种提拔法,是比较罕见的,引来很多争议。 即便如此,林福东力排众议,坚持己见,独断专行了一回,原本是想让去富庶的秦河市的,结果被上层关系给挤掉了,只好去了相对偏远贫穷的金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