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3章 爱屋及乌(1/1)
俩人正聊着,康波打来电话催促,骂得甭提有多难听。这边是这个样子,那边又一个劲地催。徐欢看到乔岩心事重重,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有事就去忙吧,这边我已经安顿好了,有专门的护士和护工。今晚只能检查几个大项,剩下的明天再说。” 看着蔡小虎可怜的模样,乔岩实在不忍心。虽说不让通知他儿子,但这种事他一个外人做不了主,随即给蔡伟拨了过去。 好巧不巧,蔡伟正好在省城,说明天要省厅参加会议。乔岩在电话里简单说明了下情况,对方沉默了好大一阵,挂了电话匆忙赶了过来。 蔡伟来了后,表现得十分冷静淡定,一点都不像亲生父子。换做别人,一定是心急如焚,十万火急,愁容满面,悲痛欲绝。只能说明,他们父子的关系平时不怎么样。 乔岩记不得谁和他说过,说蔡伟压根不是蔡小虎的亲生儿子。这点不足为信,甚至是谣言,故意往蔡家身上泼脏水。 也难怪,父亲病重住院,第一个知道的不是蔡伟,而是乔岩。这中间微妙的关系和情感,很容易让人无端猜想。 “他在哪?” 乔岩扬了扬头道:“医生和护士正给检查呢。蔡伟,遇上这种事,一定要冷静面对,你爸他,是条汉子。” 蔡伟神情恍惚,进而眼眶发红,喉结不停地涌动着,嘴巴微微翕动,却说不出话。 就刚刚短短十几秒,蔡伟脑中闪过很多个画面,有小时候的,有长大的,有温馨的……还有即将离别的场景。他终于绷不住了,靠着墙壁缓缓蹲在地上,抱着头痛哭起来。 乔岩最见不得这画面,拍着肩膀道:“别太伤心,你爸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暂时先放下手中工作,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吧。” 这时候,护士推着蔡小虎从放射科出来,蔡伟停止哭泣,慢慢起身看着瘦得不成样的父亲。蔡小虎侧头的时候也看到了他,又迅速转过去,等推到跟前时,已是泪流满面。 “爸!儿子来晚了。” 蔡伟扑上去,紧紧地抓着手,为其擦掉眼泪道:“爸,别担心,儿子一定请最好的医生为您治好……” 蔡小虎像个孩子似的低声呜咽,彼此紧紧抓着对方向病房走去。 乔岩心情格外沉重,再看旁边的徐欢,同样泪流不止。赶忙道:“你可不敢情绪太激动,万一伤了胎气,我担不起责任。” 徐欢用衣角掖了掖眼睛道:“看到这一幕,就想起了我爸,我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乔岩恍然,刺痛了敏感神经。喃喃地道:“告别更痛苦,那种痛,蚀骨灼心。” 徐欢意识到什么,长叹一口气道:“蔡伟来了,我们走吧。” 乔岩没有打扰父子俩,和徐欢默默地离开。来到医院门口,一辆宾利添越闪着灯,柏杨从后座开门下来,老远就伸出手,笑呵呵地道:“乔老师,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乔岩与其握了握笑着道:“模范丈夫,还亲自来接。实在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让徐欢跑一趟。” 柏杨开怀大笑道:“谁让你是她哥呢。我们刚吃过饭,还说去大剧院听音乐会,结果接到你电话,二话不说就赶过来了。你这个哥,在她心目中分量可不轻啊,哈哈。” 乔岩连忙道:“还是柏总宽宏大量,爱屋及乌,懂得疼人,换做别人,未必能做到这一点。自从徐欢进了你家,各方面都进步很大,说明你家的家庭氛围很浓,个个都出类拔萃,贝贝将来肯定会继承你们的优点,成为女中豪杰……” 徐欢在一旁听着,立即打断道:“你俩能不能别互吹互捧了,我牙都快酸倒了。” “哈哈……” 柏杨的目光从徐欢移向乔岩道:“看哪天有时间,一起吃顿饭。” “行,没问题。赶紧回吧,天气冷,别着凉了。” 俩人上了车离去了。乔岩回头看看干部病房,给蔡伟发了条短信,准备打车和康波王浩伟会合。等出租车的间隙,薛晓飞来了电话。 薛晓飞是省政府办公厅行综合二处副处长,也是丁光耀的联络员。其实就是秘书,上面不让领导超标配备秘书后,换了称呼而已。 薛晓飞来电话,意味着丁光耀在找他,乔岩不敢怠慢,躲到僻静处接起来道:“薛处长好,有何指示?” 薛晓飞道:“我哪敢指示您啊,崇文路28号,现在过来吧。” 对方直截了当,简洁明了,也不说谁在,更不问在哪,说明对方知道乔岩的行踪,彼此形成了默契。 “好的,马上到。” 要么没事,要么事情往一块儿凑。挂了电话,乔岩硬着头皮打给康波,已经做好准备面对狂风暴雨,结果如他所愿,俩人轮流着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只能笑呵呵地回应着,答应明天晚上回请,提出喝茅台才平息了怒火。 乔岩打车来到崇文路28号。这是一处私家住宅,从外面看和普通民居没什么区别,但进了里面别具一格。如同景阳市的观云茶馆,外表看不出什么,其实就是某个圈子的集会点。而这里,应该是丁光耀所在圈子的秘密据点。 乔岩之前来过一次,和丁光耀有过一次深入畅聊。到了门口,给薛晓飞发了个微信,不一会儿,门自动开了,进去后上了二楼,薛晓飞将其带进客厅退了出去。只见丁光耀正戴着老花镜,身体斜靠在沙发上,认真地看着报纸。 “丁秘书长,我来了。” 丁光耀透过镜框上面的空隙瞥了眼,指了指沙发,继续看报。 乔岩坐下后,熟练地拿起茶具,为其添满茶又递上烟,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 过了许久,丁光耀放下报纸摘掉眼镜端起茶呷了一口,慢悠悠地道:“多会儿回来的?” “今天下午,刚才在医院了,蔡小虎病危了。” 丁光耀眉头一蹙,看着他声音低沉地道:“严重吗?” “医生说挺不过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