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世间万物皆有迹可循(1/1)

三人一鬼,陷入沉默。 苏静娴冷不丁地开口,以极其凝重的眼神看着沈玉泽。 “夫君,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如果先帝真的没死,而且这一切都是他在推动,其所谓最终目的即是雅儿,也就是我们口中所说的龙脉福地。” “但他自己,并不需要,而是要给沈玉尘?” 轰隆! 这番话,对于沈玉泽而言,简直是一道五雷轰顶。 苏静娴见他没有回应,便连忙说:“夫君,或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我和沈玉尘撕破脸,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许久以来,他做的这些事情,对我都不算是好事。” “仅仅伤了一个公孙官,对沈玉尘来说却是无伤大雅。” “真要是这样的话,可就太偏心了!” 言语之间,沈玉泽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厉。 其实再往前推,也能够理解了。 沈玉尘真正的崛起,是在先帝时期,率领京畿九营,打退了侵袭镐京的异族军队。 可那时先帝还没死,而且春秋鼎盛,大云的整体国力也并不弱。 那一战,现在想想,更像是某人为沈玉尘精心策划的一个! 谁有这个本事? 先帝沈明贤无疑! 再去想想宫中那些烂事,都是因为沈明贤偏向那对母子,才逼得自家娘亲不得不痛下杀手,以至于造成后来的一系列事件。 沈玉泽的怒意已经变得非常明显。 但最为愤怒的,还是南溶月。 她无法接受,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会是一个这么阴险狡诈的货色。 为了沈玉尘,能够牺牲沈玉泽,乃至于身边其他人。 他爱拓跋韵,难道要胜过爱身边的一切女人吗? 南溶月无法理解。 包括沈玉泽,以及苏静娴,在结合现状的情况下,都无法理解沈明贤当初的所作所为。 通过这具黑金棺材,就足可确定沈明贤没有死。 也许,此时此刻,正在盯着这里。 沈玉泽见南溶月的情绪不太稳定,及时开口劝慰道:“南姨,事已至此,愤怒无用。” “为父不慈,为君不仁,为人不义。” “当然,现在的一切,都是我们凭空臆想的一种推测,但如果真要是被印证了,我亲自宰了他!” “至于南姨……你就当做一切都没看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回药王谷好好歇着,不必再想这些事情,只需要记住我那死鬼爹最好的样子,免得坏你心境。” 沈玉泽想把南溶月排除在外。 毕竟,这一路走来,南溶月提供了不少帮助,就连手中的月石剑,都是她所赠予。 当初就被沈明贤那个畜生伤过一回。 再来一次,作为儿子的沈玉泽,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南溶月朱唇轻启,神色动容,对沈玉泽的称呼也没有那么正式。 此时此刻,就像是长辈对后辈叮嘱一样。 “玉泽,假若真如你所说,我不会袖手旁观。” “更不会像先帝一样,舍弃你,而去选择另外一个人。” “真要痛下杀手,我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再让他死一回!” 南溶月非常理智。 她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少年侠气时的沈明贤,而不是一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 更不会允许他如此算计沈玉泽! 沈玉泽微微一笑:“南姨,谢谢你。” “谜团已然被我们拨去大半。” “娘子,南姨,你们现在是不是都在猜测,我那死鬼爹是在以什么身份活着?” 二人相继点头。 沈玉泽心中有了眉目,就是那个沉无方! 以前还没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现在才后知后觉。 先前就已经调查过,沉无方也在先帝死的那一年死了一次,但又突然复活,被误认为是假死。 如今看来,假死的是沈明贤,真死的是沉无方。 单单是这一点,还不足以佐证。 沈玉泽忽然想起来。 有一次,苏静娴在读《诗经·小雅》,自己在她怀里躺着,偶然间瞥见了一句“泛泛杨舟,载沈载浮”。 这里的“沈”,同义为“沉”。 也就是,现在所说的沉浮。 沈玉泽此时此刻想起来,才冒出了这种直觉。 “娘子,南姨,世间万物,皆有迹可循。” “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不管是沈,还是沉,都是同一种字,这就与玄门学说中的命格相关。” “有一种说法是,舍弃了原本的姓氏,就相当于舍弃了原本的命格,而先帝可能是预料到自己会死,在十年前选中了沉无方作为重获一次的前提条件。” “如此一来,情况更加明朗。” 苏静娴并非出身玄门,对命格的了解不多,但南溶月所在的药王谷,本就是从玄门丹道脱胎而来。 她也很清楚,舍弃了命格,对武道修为和武运会有着极大重创。 假死,是为了躲避什么。 重生,则是要继续做什么。 沈玉泽基本上可以确定,沉无方就是沈明贤,而据镇抚司以及多方情报综合判断。 沉无方,就是奉朝余孽组织“御龙吟”的首领。 想想还真是可笑。 大云皇朝的上一个皇帝,竟然成了前朝余孽的首领。 无底线,无下限。 沈玉泽原本就对这个生父没什么好感。 如今,更是满心厌恶。 哪怕没有搞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但现在的行为太过恶心人。 沈玉泽不禁看向苏静娴,心中不禁想到。 “这娘们,还真是我的福星。” “她一些不经意间的行为,总是能够为我解忧。” “那天,要不是她在看诗经,也许我今日就想不起来沈与沉之间的文字联系。” 沈玉泽渐渐收回思绪。 在皇陵中,闹出这么大动静,外边那帮守军也不敢进来,生怕得罪了自己。 不过,事情应该会传到卢淑惠和沈玉卿的耳朵里。 沈玉泽打算顺路回一趟皇城。 找自己亲娘和亲哥哥,都说一说这件事情,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再藏着了。 再细细回想一番,对方似乎也没想一直藏着。 否则,又岂会在药王谷中,留下一道那么明显的破绽呢? 这明摆着就是在等着自己撕开。 沈玉泽忽然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和在陇西州时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