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两头不讨好(1/1)
阿伯丁伯爵觉得缅什科夫不可能是瞎子也不可能是白痴,这么明显的态度绝对是看得明白的。而一旦明白了,那自然就应该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此一来战争自然就避免了,而他这个首相也避免了同俄国直接硬杠,算是两全其美。 只能说阿伯丁伯爵想得太美了,犹犹豫豫的他只想着用所谓两全其美的手段解决问题,但根本没想过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显然不具备什么威慑性,甚至还有可能让俄国产生误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果不其然,随着阿伯丁伯爵的放纵,帕默斯顿一伙儿人就给他搞出了个大篓子——竟然砸了俄国大使的车驾。 这肯定不是小事了,毕竟根据维也纳体系的相关条约规定,外交官尤其是公使和大使级别的外交官是享有很大特权的。不要说直接的人身伤害了,就是冲上去直接谩骂都容易搞出大事来。 而这回帕默斯顿一伙人竟然给俄国大使的车驾都给砸了,不客气地说这已经是严重地挑衅了。 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阿伯丁伯爵差点没背过气去,他虽然想给俄国一个警告,但绝不是去当面打脸的好不好。帕默斯顿勋爵的搞法根本就是挑衅了。 反正阿伯丁伯爵立刻就跳脚了,直接叫来了外交大臣一通喝问,直到后者连连表示外交部能hold这个大瓜,保证出不了大事,而且俄国大使情绪还算稳定云云,阿伯丁伯爵这才稍微消了消气。 严格意义上说他并不是消气,而是又开始想入非非了。前面说过他这个人一向是优柔寡断,遇到事情他不是没想法或者不敢做,而是想做又怕担责任。 如果只是二把手,这样的性格没有大问题,可问题是他是大英帝国名义上的二把手(维多利亚女王才是元首)但实际上总管全局的一把手。 一把手若是他这个样子就容易出大问题了,就比如打砸俄国大使车驾这事儿,他的态度就有点左右摇摆飘忽不定的感觉。如果他真的想要平息事端,那很简单,直接给外交大臣一通教训让他务必息事宁人平息事态就也完事了。 首相都发话了,除非外交大臣是真的不想混了,那肯定不会当耳边风的。 问题是阿伯丁伯爵并没有这么做,对于外交大臣的那些解释他竟然接受了,这就是个很不好的信号,因为这些借口其实挺牵强的,就是外交大臣自己都没想过能这么轻易过关。 而阿伯丁伯爵偏偏就这么高抬贵手了,这时候你觉得外交大臣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这是首相默认了他的做法,或者说首相觉得他这么做也挺好? 如此一来外交大臣还会息事宁人平息事态吗?说不得他肯定又要继续搞事了! 继续说缅什科夫和阿伯丁伯爵的会面,当缅什科夫表现出他气势汹汹很不好惹的一面之后,阿伯丁伯爵再次摇摆起来了,之前他刚刚生出的那一丝侥幸似乎消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 他看了看缅什科夫,心里头满是麻麻批:【狗日的外交部,这就是你们说的俄国人情绪稳定?这就是你们说的已经搞定了?我去你大爷的!】 是的,当缅什科夫强硬起来之后,阿伯丁伯爵立刻就畏缩了,他觉得继续挑衅或者硬碰硬不是好办法,毕竟这次的事是他们不对在先,俄国人占着理呢! 顿时阿伯丁伯爵就缩了回去,他干笑着回答道:“亲王阁下,稍安勿躁,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是不愿意看到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是很遗憾,我一定会责成相关人等缉拿凶徒并赔偿贵国的损失,另外请代我向布鲁诺夫男爵问好,对于他受到惊吓我感到万分抱歉……” 一瞬间阿伯丁伯爵就像换了一张脸或者变了一个人,说白了这货也是欺软怕硬蛇鼠两端罢了。 只不过缅什科夫并不知道阿伯丁的双面性,他觉得这位首相还是挺好说话的,态度也还算不错,而且既然人家都表示道歉了,那就接受吧! 只不过缅什科夫并不知道阿伯丁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更不知道因为阿伯丁的摇摆导致英国外交部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那就是继续搞事情。 所以这一头缅什科夫刚刚回到大使馆安慰布鲁诺夫男爵,告诉这位官僚主义大使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英国人很快就会平息事端,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可谁想到,一转头第二天早晨,包围大使馆的暴民竟然更多了,而且态度死愈发地嚣张,直接就给大使馆围了个水泄不通,硬是要求俄国人立刻惩办侵略土耳其的凶徒并且还要公开道歉。 好嘛!缅什科夫直接就傻眼了,因为在他的想象中事态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应该一觉睡醒暴民们就被苏格兰场逮捕下狱,然后那些诋毁俄国的报纸也被一一查封吗? 怎么反倒是这些暴民蹬鼻子上脸了? 一头雾水的缅什科夫和布鲁诺夫是又气又急,他们当然会以为被耍了,觉得阿伯丁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可怜的阿伯丁首相啊,他真心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在听闻针对俄国大使馆的示威再次升级之后,他也有点急了,急忙叫来了内政大臣,命令他立刻驱散民众,坚决不允许事态再次升级。 下了这道命令之后,阿伯丁自己还生气呢,他立刻命令外交大臣立刻来唐宁街十号,一见面就给对方骂了个狗血喷头: “谁让你这么做的,谁让你继续煽动民众去围攻俄国大使馆的,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完全当成了耳边风?万一激怒了俄国人,引发了不可预测的后果,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可怜的外交大臣都被骂懵了,因为昨天阿伯丁不是这个态度啊?明明昨天这位首相对搞事情是心有戚戚焉,怎么今天突然变卦了? 这就让外交大臣非常委屈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冤枉了,自然是对阿伯丁伯爵是一肚子的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