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祛愚明理（1/1）

顽固是不变，坚持是不弃。 两者的出发点皆是坚定自我认知，但不同的方向，会收获不同的结果。 与周维德仅仅一门之隔的愚魔，很明显属于顽固的范围，它的愚昧容不下其他声音，它的顽固直通死亡。 刺啦、刺啦的声音不断响起，那是螺纹钢筋摩擦水泥地面的声响。 周维德的双掌早已血肉模糊，持续摩擦的钢筋也在不断升温。 此时，他感觉自己握紧的不是钢筋，而是一段炽热的荆棘。 灼热与伤痛在汗水与血水的浸湿下不仅没有缓解，反而生出了新的蛰伤刺痛。 可他不能放手，他的坚持正在对抗愚魔的顽固，若他此时放手，愚魔的顽固就会化为坚持，他的坚持就会成为逃避。 “愚昧的生命力真是强大，喉管断裂也无法阻止它的自得。” 周维德用双腿锁住钢筋，整个人斜趴在钢筋之上，他的鞋袜已经被磨破，双腿的膝盖也被磨出了森森白骨。 在他坚持的地方血液化作笔墨、钢筋化作笔身，扭曲的愚魔用破裂的喉管书写着它的顽固。 恶臭黑血自愚魔的脖颈处喷涌而出，那片被钢筋撕裂的伤口仿佛涂抹错误的墨迹。 黑色血液流淌到地上，却无法流出学校的大门，只有少量黑血顺着钢筋上的螺纹，滴到了鲜红的笔画上。 喉管断裂不仅使愚魔无法发出嘶吼，不断喷涌的黑血也使它无法正常挥动手爪捕猎。 可即便如此，它也依然顽固的向门外伸出手掌，那样子像极了只要对方接受自己的愚昧，哪怕死亡都能够接受的偏执。 面对这种状态的愚魔，周维德只是默默将钢筋又向前递了几公分。 他不是想尽快结束愚魔的痛苦，而是想看看没了头脑后的愚魔，是否还会如此顽固。 事实证明，物理切割是不错的治疗手段。 当愚魔脖颈的皮肉完全翻裂开，露出其中的猩红骨骼时，它终于逐渐安静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周维德才放松了一下麻木的手臂，从口袋中抽出布条捆绑自己的手掌。 至于擦伤严重的膝盖，他根本来不及管，他捆绑手掌也不是为了包扎，而是为了暂时恢复手掌的抓握能力。 隔着镂空的铁门，周维德用力将安静的愚魔戳倒，然后将钢筋对准它的眼孔，挥动斧头狠狠敲击了起来。 “砰、砰、砰···” 寂静的空间内，斧头敲击钢铁的声音不断回响，那不是修理工在修缮设备，而是有人企图将愚昧钉死在脚下。 一手持螺纹钢筋，一手持斧头的周维德，浑身被汗水、黑血、鲜血浸湿，他的手臂、脸颊、胸膛处均被磨损出了大片的伤口。 此时，他犹如勇健暴厉的夜叉，凶狠的刺杀着漆黑魔物。 但没过多久他就发现，大门之内的黑血失去了束缚，快速流淌了出来。 那些恶臭的黑血混合了他的鲜血后，犹如藤蔓般攀附上了学校大门两旁的墙壁。 很快，‘育成知行小学’六个烫金大字变为了‘祛愚明理’四个漆黑带有鲜红脉络的血腥字体。 原本大门两边的对联，也变了“不思改正化愚昧，明心悟道为理智”。 但这些还不是最大的变化，最大的变化反而来自学校内部的石雕。 那座石雕原本是一双手捧着苗芽的形态，现在却在周维德的眼前，快速转化为了他凿穿愚魔的形态。 这座‘夜叉刺魔像’放在安静和谐的学院内部，怎么看都感觉违和。 更违和的是，周维德眼睁睁看着愚魔虚化分解，所有的一切最终流向了那座形态变化的石雕。 “怯魔也是这样消失的吗，它们死亡后留下的门神图与雕像是什么意思。 这是不是代表它们并没有彻底消失，只是被我暂时消灭了而已。” “可这有什么意义，我不需要这种歌颂，梦境世界更不需要记录这场微不足道的战斗。” 周维德思考期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恢复，这次的恢复速度远超之前的恢复状态。 他感觉，他的自我掌控力不仅再次增强了，甚至还出现了自我识别现象。 那些绷进血肉的布料纤维与伤口沾染的灰尘，并没有愈合进伤口内部。 他这次的快速愈合，不管是深的伤口也好、浅的伤口也罢，均是先长出一片新皮肤隔离污染，然后内部快速完成血肉填充。 “这种级别的恢复能力，是不是代表现实世界的铅弹毒素，不再对我有致命威胁了。” 周维德明白现在的恢复能力，只能保证他快速恢复健康，并不能使他在枪林弹雨中存活。 不过，这已经是很好的开始了，他相信随着自我掌控力的进化，他终有一天会获得身躯重组的能力。 他不奢求成为动漫龙珠中魔人布欧那种级别神奇生命，能达成电影金刚狼级别的自愈能力，他就很满意了。 毕竟自我掌控带来的不仅仅是自愈，更多的还是对自我物质与自我意志的掌控力。 在周维德观察自身变化时，他突然感觉能力提升的欣喜、重返校园的感慨等情绪正在快速消失。 就在他猜测是不是虚空倒灌而来、自己被虚空侵染时，他的瞳孔中突然绽放出了理智的纯白光辉。 这种极致的理智来的快、去的也快，如同他当初没有因勇气膨胀般，理智也没有带他走向冰冷理性。 但理智的绽放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改变，现在他感觉大脑一片清明、杂念消退，记忆力与计算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原本除了梦境记忆的永不褪色外，他只是一个记忆力好一点的普通人，但现在他甚至能回忆起白天那杯红茶的味道与温度变化。 周维德不认为是自己的意识突然升级了，他更相信这是一种理智方面的思维优化。 这种优化压制了他思维中大量的无效计算，转而围绕他的主观意识运作，从而极大增加了思维效率与信息读取速度。 “第一次是勇气、第二次是理智，我想我知道环绕家园的六颗星辰代表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