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囚笼之术（1/1）

海风带来问候，海鸟带走信件。 索恩帝国下属的马蒂亚王国，信奉烈阳、天空、海洋三大教会。 其中天空教会掌握着飞鸟驯服技术，是帝国内部有名的信使教会。 在天空教会信鸟的帮助下，贝尔总督与伯尼港本地贵族的信件，仅仅间隔了几个小时，便在同一天抵达了王都。 马蒂亚王国的老国王一如贝尔总督所想，是一个睿智冷静的利益分配者。 但贝尔总督的了解仅限于一个大方向，他并不能真正影响老国王的果决与取舍。 因此，当信鸟带回国王的信件后，不仅伯尼港本地贵族见识到了国王的冷酷，贝尔总督也十分心痛惋惜。 “维德主教，看看这封信吧，你会见证我们的国王陛下有多么的慷慨。” 周维德不明白贝尔总督为什么亲自给他送来国王的信件，他的宗教身份更适合接触帝国宗教部，而非权力集中的国王。 他猜测国王不打算追求生命教会在规则内扩张的行为，或者国王会承认生命教会的合法性。 但他的想法终究还是太保守了，等他真正翻开国王信件时，才发现贝尔总督为什么说国王慷慨。 “致生命教会维德主教，我很高兴王国内出现你们这样充满生机的年轻势力。 贝尔向我赞扬过你们有多么的忠诚无畏，我相信贝尔的判断，也相信我勇敢的臣民。 你们有非凡的能力，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也应该拥有更合适的地位。 维德，我素未谋面的子民，我准备将伯尼港更改为王国自由港，你将成为自由港的首任领主。 我的使者已经带着授权书与国王勋章上路了，今后伯尼港将会成为你们生命教会的直属领地。 无需感谢我，这是你们勇敢忠诚的回报，也是马蒂亚王国对祂忠诚子民的支持与馈赠。 维德，我等待你向王国宣誓忠诚，我相信在我们的携手努力下，马蒂亚王国会成为一个美好向上的国度。 最后向你致敬领主阁下，你的国王马蒂亚·奥莱。” 老国王的慷慨魄力超出了周维德的预期，他这是准备用未来利益，封锁生命教会无序扩张的道路。 自由港、直属领地，名义上是王国领地，本质上已经是国中国了。 自由、直属这两个词可不能乱用，一旦某个地区拥有了这两个前缀，地区的领主完全有权力在领地内书写新的律法。 那时，征兵、税务、民生、制度等问题都将由直属领主决定，王国法典很难约束得了这种主权势力。 但如此优渥的待遇，实际上却是政治囚笼术。 接受吧，周维德会成为老国王的直属封臣，而且还是那种享有国王恩惠的恩宠之臣。 在这种情况下，生命教会再想随意扩张的话，就会成为整个索恩帝国眼中的无耻势力。 统治法理的锁链将牢牢捆绑周维德，既让其一步登天，又让其失去挑战王国权力的合法性。 如此一来，生命信徒会感恩国王的仁慈慷慨，王国贵族与其他教会会嫉妒生命教会的恩宠礼遇。 那时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周维德，他的任何放肆行为，都会损害生命教会的传教声望与政治合法性。 不接吧，这是一个很好的扩张机会，有一个城市作为合法领地，生命教会将获得质的提升。 并且国王的橄榄枝都抛下了，不接受好意的话，国王就会失去选择忠诚的权力，他将不得不全力扼杀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生命教会的战斗力将会大减，生命信徒不会反抗仁慈的国王，反而会远离竭力掀起战争的生命教会。 因此，面对光明正大的政治囚笼术，生命教会并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贝尔，我们是朋友，我们都是真诚的人，你怎么能谎报我们教会的情况，使国王陛下许下如此丰厚的奖赏。” “别这样维德，我没有谎报任何情报，我只是尽了一个臣子的本分。” “我发誓，国王陛下的决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饱含泪水。 我还有两年任期啊维德，你知道这两年我能收获多少金币吗？ 你富贵了、我失业了，维德看在我之前帮助你的份上，请考虑一下港口未来两年的金币归属问题。” 贝尔总督没有说谎，他是真的心痛流泪，伯尼港原本是他的钱袋，现在这个钱袋却有了新的主人。 “维德接受吧，这种等级的封赏，王都贵族都会眼红，你们还在居民区发展，没理由拒绝快速崛起的机会。” “贝尔，我个人非常感谢国王陛下的慷慨，但这种领地封赏会限制生命教义的传播。” “维德，我明白你们扩张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国王陛下也能够预估你们的情况。 所以他将你们未来能够取得的利益，提前支付给了你们，并规划了他的容忍范围。 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之一了，国家不就是在相互妥协之中维持的吗。” ‘相忍为国’四个字，突然在周维德的脑海中浮现。 是啊，老国王没做错什么，他只是在有限的信息中，尽力做出有益于王国稳定的决定。 如果稳定无法维持，马蒂亚王国就只能尽快清理威胁了。 “国王的慷慨真是令人无法拒绝，我愿意尊重他的友善，尽力治理好我们的伯尼港。” 周维德最终还是接受了国王的封赏，刚刚起步的生命教会需要隐匿獠牙、强大自身。 至于未来的情况，那就只能在未来抉择了，毕竟现在发展的重要性，并不逊色于未来计划。 “维德，你愿意接受这个国家真的太好了，这样我也可以向国王陛下交差了。” 贝尔总督虽然十分不舍伯尼港的财富，但他知道国王的决定是对的，国王是在维护王国未来的稳定性。 作为一个地区的总督，贝尔男爵的各项能力和人品或许不怎么样，但权衡利弊的能力还是合格的。 他不想看到狂热的信仰摧毁现有秩序，因为他只适应在现有秩序中维护自己的利益。 “维德，等国王使者到来后，我会和本地的烈阳主教启动三方授权仪式，那时你才能成为真正的伯尼港领主。” “知道了，尽快处置你的走私船吧，以后他们就需要向我缴税了。” “该死，我们之间的友谊竟然没有免税待遇。 等我回去研究一下帝国贸易条约，我们或许可以借助你的领地立法权，引流部分帝国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