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黑夜离家(1/1)

雅冰坐在屋内的角落里,已经隐隐约约听到,屋内的一些人乱哄哄的,已经感知到是在说自己。 当然他们这些人并不是在赞赏自己,而是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什么卖掉、什么找婆家、什么窑子、什么不能吃闲饭、当然还有女主人奚若,面红耳赤的发脾气等等。 听到这个大秃脑袋鲁掌柜,对天啸所说的这番话,雅冰浑身充满着恐惧,眼球好像都鼓了出来。 随即心跳开始也加速,鼓点般剧烈地跳动着,刚才自主的匀称呼吸,也在莫然间急促了起来。 而后全身开始不自主地抖动着,同时她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在屋内这个群体中的弱势。 雅冰这时回想起,母亲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一个人可以去死,但不能面对无为的侮辱。 她的眉头在瞬间紧锁起来,甚至开始预测着,自己将来命运的未知。 是的,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且还被捡来的人,是没有自主权利,主宰自己的人生和人格的。 有口饭能够解决饥饱、有一件衣裳穿、有个屋住,能够解决冷暖,拥有这些也就不错了,她还敢奢望些什么。 雅冰在此时此刻,仿佛被这个封闭的世界,给遗忘得干干净净。 甚至感觉到自己,就像一只流浪狗或者是猫,可以随任何人摆布,可以随任何人宰割。 她渐渐低下了,曾经骄傲的头,回想起那个大秃脑袋嘴里说的话,心里在瞬间震颤起来。 耳边甚至回荡起,野兽厮杀般的可怕叫声,而且还感觉震天的霹雳。 无时无刻不在砸向,自己的头颅,眼前顿时觉得天昏地暗。 看来有些时候,被外人的关心,并不一定是发自,内心的真实。 这个家对自己的,可怜、施舍、大度,是别有用心或者另有企图。 明里对自己相当不错,暗里谁能知道,有没有小的动作。 天啸夫妇是否这样,雅冰一时间也不好确定。虽然她也听到了,奚若怒发冲冠,目眦尽裂愤怒的话语,但这又能代表着什么。 雅冰感觉眼前这个世界,四周所有的门,瞬间都对她关闭了。 哪怕有个缝隙也好,那样也能苟且的呼吸,唯一属于自己的权利就是流泪。 想起自己这一段时间的,被迫颠沛流离,宛如自己就是寒风中,飘荡的叶子悲凉无奈。 烦恼泛起了,恐惧和悲伤由油然而生,泪水怎么能融合,这种羞耻和羞辱。 雅冰此刻面无血色,一颗心腾云驾雾一般的飘忽。他背靠着凉凉的墙体,可怜巴巴地坐在,墙角的凳子上。 她的心在紧紧抽搐着,身体感觉头重脚轻,摇摇晃晃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会跌倒到地上。 一阵苍凉的情绪波动,愤怒涌上心头,这简直就是,对自己赤裸裸的谋杀,和刚刚被宰杀的那几头猪,有什么两样。 她怎么能够情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们践踏自己的人格。 她现在感觉周围的人,好像都是凶狠的猎人一般,向着预定的目标围拢。 而自己就是那只猎物,或者是只兔子,或者是只野鸡。 雅冰的内心深处,感到阵阵的刺痛,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 漂亮的少女,身体看上去非常的沉重,脑袋向下倾斜,悄悄的走出屋子。 屋外烟雪横飞,急速而且强劲。洁白的雪花,自空中落下,映衬着她茫然的脸,苦痛在心中游荡。 她想大声哭泣、大声喊叫来,以此发泄内心的委屈和痛苦。 可是哪有一把钥匙,来开启她内心的感受和悲伤。为什么一些人的不幸,能成全另外些人的幸福。 冷空气不断地,钻入雅冰的鼻孔。她的鼻子一阵发痒,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持续不断地喷涌而出。 一颗空荡荡的心,使她走上了绝望之路。感觉世间有万家灯火,无疑是自己的归处。 雅冰现在感觉自己,又到了生命的绝望低谷,在这最为恶劣的环境中,哪怕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可是现在一丝希望都没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极其不幸的人。 她现在越来越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类灾难,总是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为什么自己的面前,总是充满荆棘坎坷,磕磕绊绊。 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慢慢化成了缕缕雪水。然后从额头流到眼角,再从眼角流到嘴角,咸咸的味道。 那个大秃脑袋的只言片语固执地,时刻回荡在雅冰的耳边,不能啊!不能,若真是这样,她真的情愿去死。 此时的雅冰求生的欲望,竟然没有那天的风雪夜,那么坚定了,她已经无法摆脱,这种命运的安排。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于年少雅冰来说,是一种艰难的选择。 选择生与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怎么选择就是看,她的内心是否强大。 大荒冬季狂傲的西北风,不断地噬咬着,切割着雅冰,身体裸露的部分。 不断地扭折着,她细瘦的躯体;不断地,在践踏和覆盖着,她纯洁的灵魂。 大半个月亮,已经挂在天空中,像是乌裕尔河的冰做的,呼出的气体,在寂静中凝成了浓霜。 苍茫的雪地里,雅冰显得是那么孤独和无助。干冷干冷的天气,能把头发都冻弯了,她在此刻该怎么办。 清晨时的希望,伴随着夜晚的冷风。还有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渐渐地远去。 身后的村庄也越来越小,越来越朦胧了。她静静地站在黑暗中,深呼吸、再呼吸、再呼吸,她不想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雅冰不住地感叹着,这个世间怎么能会,有这样的无奈事情发生。 人的生死自己无法掌控,天的阴晴自己也无法掌控,可自己还能掌控什么。 答案是应该掌控自己的内心,以天涯为念相安于世。可是自己就这一点点,掌控自己的权利都失去。 雅冰宁可让这冰天雪地折磨自己,也不想忍受那种屈辱,自己是个人不是任你宰割的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