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照明月【青玉案】七（2/2）

北燕之称源于燕地在北方，慕容家族建立的国度国号为大燕，崔祁是直接来赫伦的，并未经过燕地，不想在即将入西域的路口见到了千年前的大燕忠良。</p>

当年大燕辉煌之时不仅拥有燕地，还包括了一部分齐地、晋地和西域大部。</p>

这样庞大的国家通讯是个大问题，于是守在西域边境的将士在百年后还不知道大燕已经亡了又复国了的事情。</p>

牧羊人如胡桃般苍老的面孔露出了笑容：“那就好，陛下没有忘了我们”</p>

她又哭又笑，来善勒的中原行商大多不会走这条道路，便是遇到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可崔祁没有地图，便乱走一通，缘分使然，让最后的守军得知了燕京光复的消息。</p>

北燕女帝还记不记得西域守军不一定，但她一定记得西域，慕容晏是个很有野心的帝王，不过她现下的目标是富庶的齐地，而非西域。</p>

毕竟开通西域在目前的北燕实属得不偿失，区区燕地还承担不起凿空的钱粮军队。</p>

为了庆贺，牧羊人抽出腰间的长刀，一刀便将羊羔脖颈割断，她抹抹眼泪，笑着说道：“远来的客人，这里也没什么可招待的，只能将就一下了。”</p>

崔祁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扫兴的话，而是和她一起生火烤肉。</p>

在交谈中，崔祁得知牧羊人的祖上得了赐姓沐，她就唤作沐锦绣，却一生未曾见过锦绣。</p>

“没有人了，城墙都塌了，也没有人会说官话了，这些蛮夷长的像是罗刹鬼，我不愿嫁，便一直一个人放牧。”</p>

牧羊人很是健谈，或许是太久没有人陪她说话，她说了许多，崔祁不多言，只是倾听。</p>

善勒的羊肉滋味极佳，西域的香料更是锦上添花，崔祁吃到了自来草原最好的一餐，他泡了壶茶，温热香醇的茶汤让他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试问漠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p>

沐锦绣念过一点书，便也笑道：“我在草原上倒也心安，就是不知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等到大燕王师了。”</p>

与赫伦的喧闹相比，善勒的夜晚安静得过分，马贼看不上这里的贫瘠，崔祁抬眸看向月亮的地方，草原多风沙，夜空总是混沌的。他缓缓说道：“我知道那位皇帝，她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不会放弃西域，西北孤忠，魂可归矣。”</p>

似乎是听到了崔祁的话，荒原狂暴的风霎时停歇，一轮明月照亮了昏暗的戈壁，沐锦绣已然沉沉睡去，或许是梦到了王师西进，她不禁笑了起来。</p>

第二日清晨崔祁便离开了善勒最后一片草场，前方是漫无边际的沙漠。</p>

西域多美玉，尤以白玉为佳，崔祁掌心却卧着一枚青玉，清透的碧色好似在流淌，如山间溪流。</p>

崔祁打算回去了，他忽然不想去西域了，乘兴而来，兴尽而去，旅途停在这里就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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