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这与禽兽何异(1/1)

“孟兄这次有什么想和刘兄说的吗?”一间酒楼里,一位穿着朴素无华的修士询问起坐他对面的另外一名修士。 被称为“孟兄”的这名修士穿着儒雅,神情恍惚略带羞愧,沉吟了好一会才开口:“自然要说的,大丈夫生于世间,但求问心无愧,我孟波可能不算真正的大丈夫,但也敢作敢当。” 之前询问的那位修士不禁竖起大拇指:“孟兄胸怀坦荡,我墨横拍马也不及也。” “墨兄谬赞了,想当年本人落荒而逃,现在总悔不当初,为何不能如墨兄一般和刘兄同进同退?”孟波脸上的愧疚更加浓烈了。 原来这两个正在交谈的修士正是刘一在回龙遇吉那个黑店里遇到的孟波和墨横,两人虽然分别来自儒门和墨门,但都被刘一所救,现在又在洛阳城相遇,二人竟然有些久别重逢的喜悦。 “绿寻,今天莫非有什么喜事让你如此高兴?”绿寻满脸的喜悦被刚刚过来看她的雪长老看得清清楚楚,不免好奇心大起。 一直以来,绿寻都和雪长老情同母女,见雪长老问起,绿寻便将小胖子在洛阳城里和她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傻丫头!”雪长老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绿寻竟然会对别人随便一句话信以为真,这么容易上当受骗以后怎么在外面闯荡? 苦笑了半天,雪长老终于忍不住要给绿寻提个醒:“且不说那个刘一愿不愿意帮你,即便是愿意帮你,你怎么就知道他真的有提升神识的宝物呢?” 雪长老觉得自己说的话非常有道理,要知道刘一现在是亲传弟子不假,甚至即将和长公主结成道侣,但并不能否认在此之前他只是一名外门弟子的事实。不带歧视的说,区区一名外门弟子怎么可能会拥有这种可以提升神识的宝物?退一万步讲,即便他真的有,恐怕早就自己服用了。 这个世界何其险恶,绿寻这种天真烂漫的人真的很难生存,雪长老越想越害怕,也越想越担心,立即决定要对她进行更加深入人心的教育。 哪知绿寻立即就给出了自己与雪长老截然不同的看法:“弟子敢断定,刘一真的拥有这种宝物!” “有何凭据?”雪长老当然一点都不信。 绿寻的目光透过窗户飘向很远的地方,语气幽幽:“因为弟子曾经发现刘一的神识非常强,是非常强大的那种,而且他并不是特别擅长使用,只是知道神识可以用来探察,并不知道还可以用来攻击。” 雪长老听得眼睛一亮,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绿寻的神识确实可能恢复,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顿了顿,雪长老又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即使他真的有提升神识的宝物,他有什么理由要给你呢?” 绿寻把目光从窗户外面收回,语气变得很坚定:“雪长老不用担心,弟子自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庞媛望着自己自信满满的弟弟很好奇也很忧心,有时候其实宁愿自己和他两个人都不要像现在这样累,好好做自己好好修炼其实也不错,但一想起自己的母亲就会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奢望。 “到时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庞辉满脸绷紧,说出来的话语也显得很是咬牙切齿,“刘一这个无耻之徒,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阴谋诡计,竟然让大长老把他变成了亲传弟子,还要和长公主结成道侣,简直是无耻之尤!” 庞媛默然不语,庞辉继续他的表演:“到时一定要让刘一在天下群雄面前脸面丢尽,羞也要羞死他,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和长公主结成道侣!到时长公主会重新垂青我的,等我成为长公主的道侣后,不用多久便可以成为主公,看还有谁敢对我不敬!” “长公主恐怕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唉!”庞媛早就知道庞辉的志向和计划,但仍然忍不住叹息。 庞辉一脸坚定:“姐,你一定要支持我!” “放心吧,姐一定会一直支持你!”庞媛的眼神也很坚定。 “哦豁,姐真的会支撑我吗?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啦!”小胖子一蹦三尺,恨不得一口气把世界上所有的彩虹屁都拍在师清身上。 师清哪里会吃这一套?白了小胖子一眼后,这才淡淡开口:“姐当然会支持你,不过你一定要好好修炼,别一天到晚瞎逛,白白浪费光阴。再说你才有多少灵石?你去洛阳城里买的那些东西人家长公主怎么可能看得上?” 小胖子闻言不由得眼神为之一暗,扭捏了半天才弱弱地憋出一点声音:“我记得一哥曾经给过我很多灵石存在你那里,能不能……” “不能!”师清的丹凤眼睁得老大,简直想打人,“那是给你修炼用的,不是让你拿着去买礼物送给长公主的!你要搞清楚,长公主马上就要和你的一哥结成道侣了,你就别惦记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每次都这样……小胖子撇撇嘴暗自腹诽,那神情要是让刘一看到,刘一肯定会想起在之前那个世界里的那些压岁钱被父母忽悠走了的小朋友。不过,一想起自己表姐刚刚的承诺,小胖子瞬间便开心得不行。 原来,师清和小胖子刚刚一直在讨论提高修为的事情,师清也闹不清小胖子是抽什么风,竟然一改往日的懒散作风说要尽快提高自己的修为。不过师清认为他左右不过是放不下对长公主的执念,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但即便如此,只要他能好好修炼就行了。但师清也想过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小胖子对自己身上的灵石念念不忘,一口咬定刘一曾经留给他很多灵石,想方设法要拿回去。那怎么行呢?那些灵石数量太大,小胖子根本就把握不住,一不小心就大手大脚地花完了,还是自己帮他保管的好。 “快!快快!快请岐长老救治!”一群乾坤门弟子大声叫嚷着往乾坤门宗门里冲,好多个受伤的弟子由其他弟子背着或者抬着,看样子受伤不轻。 岐长老到底是医术高明,果然是只要是当场没死到了他面前就死不掉了,那些受伤弟子眼看不行了,没想到经过岐长老一番救治就立马情况稳定了下来。受伤轻的几个甚至很快就有了即将清醒过来的迹象,其他受伤重的虽然暂时还处于深度昏迷,但他们的脉搏稳得如同另一个世界里的和谐号。 偏殿里,三长老的脸色很阴沉,干云的脸色很尴尬,雪长老的脸色很凝重,苟长老的脸色则忽明忽暗。护送受伤弟子回来的其他弟子站在一旁,都是一脸的义愤填膺,当然也掺杂了一丝丝的心有余悸。 “谁干的?谁能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三长老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沉寂,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谁都可以听得出来他的火气很大。 想想也是,最近为了准备仪式破事多得很,三长老本来就很烦了,然而刘一那个家伙一直玩消失让他的火气更是大幅度提升,差点为了此事和神卦大打出手。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一群乾坤门弟子竟然在洛阳城里被人差点打死,凶手竟然逃之夭夭杳无音信,试问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加放屁的事情吗?要知道,堂堂乾坤门一直都是天下第一门派,洛阳城妥妥的是乾坤门的主场,今天出现这种事情岂不是拿着鞋底子在脸上狠狠地抽吗? 一言以蔽之,三长老现在的火气旺得很,还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典型案例。 护送受伤弟子回来的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开第一枪,哦不,是不敢第一个开腔,生怕触到三长老的霉头。最后大家发现三长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才有人勉为其难地说出他们的答案:“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就受伤倒在那里了,行凶的人早就不见了……”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小,饶是三长老修为高深,也要竖着耳朵才能听清。 看着报告的弟子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三长老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严肃了点,与自己平时的人设严重不符合——当然三长老也有自己的解释:最近似乎流年不利,他妈的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想到这里,三长老放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当时这些受伤的弟子有没有说什么?” “三长老,他醒了!”就在那些被三长老问到的弟子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岐长老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几个准备作答的弟子顿时内心为之一轻松。 众人连忙回头顺着岐长老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其中一个弟子醒了过来,嘴巴努力睁开着仿佛有话要说,大家连忙把目光聚焦到他身上。 三长老一马当先,一步冲了过去便连忙立即发问:“对你们下手的人到底是谁?” 那个受伤的弟子声音很微弱,但大家还是勉强听清楚了一部分:“弟子不知……不知对我们……咳咳……动手的是谁。但很熟悉……之前试炼……的时候……见过……刘一……” 说到这里,大家再也没有听到声音,定睛一瞧才知道这个弟子受伤确实很严重,才说了这么几句话竟然又昏迷了过去。岐长老连忙检查了一番,最后终于确定他只是因为太虚弱而出现这种情况,并没有生命之虞。 “原来是刘一干的!本座就知道,他消失这么久一定没有去干什么好事,果不其然,他竟然对同门下如此毒手!这与禽兽何异?!一定要对他重重地惩罚!”大家还在细细咀嚼那名受伤弟子刚刚说的话里的信息,苟长老便率先站出来言之凿凿地一口咬定这些都是刘一干的,并马上就联系到他的业务——要对刘一进行重重地惩罚。 大家都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苟长老,但苟长老却毫不在意,反而怡然自得。 “咳咳,苟长老,刚刚他有说是刘一做的?”三长老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自己明明没有听到那个弟子说是刘一做的,但苟长老偏偏说得如此言之凿凿,简直是奇了怪了。 苟长老捋着胡须对自己之前的推断作出肯定:“刚刚他确实说了刘一,至于是不是真的是刘一做的,等查实后就知道了。但刘一的嫌疑最大,刘一原本就和今天受伤的这些弟子关系不和睦,双方一直摩擦不断,现今刘一也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很明显是为了隐匿自己的行踪好对他们设下埋伏,随后发动突然袭击。否则单凭实力,刘一要光明正大地打伤这么多同门,也是不可能的。” 得了,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算你狠!围观群众的心声就是如此耿直,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和苟长老硬刚,被他盯上了实在是太危险了,刘一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苟长老可能穿越到刘一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读过教员的诗,明白“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道理,立即来了个乘胜追击:“三长老,老夫建议乾坤门上下立即追捕刘一,先把他抓回来再说,到时好好审问一番,如果他真的是冤枉的,那也正好可以洗刷他的冤情。” 三长老沉吟不决,根本就不相信刘一会这样干,那个小子虽然让自己火大,但并不能因此就这样给他乱扣帽子。 又沉吟了好一会,三长老终于开口:“不必急着下定结论,等找到刘一查清楚了再说不迟,他毕竟是本门的亲传弟子,而且马上就要举行他和长公主结成道侣的仪式,对他该如何处置且听大长老示下,不得轻举妄动。” “干云,你身为本门护法,本座令你好生巡视本门周边地域,不得重蹈今日覆辙!此外,一定要尽快查明今日伤害本门弟子的凶手!”苟长老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三长老不会再给他机会了,他似乎也发现苟长老对刘一有些过分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