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改变的宿命（1/1）

李莫愁缓缓将细竹管伸进窗纸上的小洞，然后按压球囊，球囊内的不明液体缓缓流出，沿着窗棂慢慢流下，并快速的挥发着，李莫愁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尽管还隔着一扇不透气的窗户。 李莫愁已经算的上是个初入宗师境的高手了，屏气可以屏很长时间，所以一直屏着气仔细感知房内的情况。 一口气将球囊内的液体全部挤出，还不放心的用内力催了一下，确定里面已经空了，这才收回这个奇怪的工具，安静的等待着。 大概十几息之后，房内忽地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之后又安静下来，李莫愁并不着急，而是仔细感知，那道粗重的呼吸依平稳，而另一个呼吸声节奏变得更慢了，响动却重了一点。 李莫愁不再迟疑，抬手震断窗户的插销，往外一拉将窗户打开，身子一闪就进了房间。 眨眼间李莫愁就来到了倒在地上的鸠摩智身边，手指一弹，一支银针没入鸠摩智的大椎穴，鸠摩智却毫无反应。 李莫愁这才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鸠摩智已经失去了意识。 李莫愁松了口气，直起身子扫了一眼桌面上的东西，这是一本翻来的书册，看墨迹是刚刚写的。 李莫愁好奇的翻过掀开的部分，看向封面，《小无相功》！ 李莫愁心里一动，稍微迟疑了一下就翻开书页，看了前面两页后，李莫愁基本上能确定这是一本很高级的功法，而且是正宗的道门传承。 李莫愁纠结了，这东西不能拿，除非将这里所有人都灭口，但是这门功法非常适合南星，不拿又很是舍不得。 思索片刻，李莫愁咬牙翻开书页，一页一页仔细看过去，这本册子没有多少页，字数三四千字，两盏茶功夫，李莫愁就将书册翻了两遍。 合上书册，李莫愁停了片刻，就将书册放回桌面上，将书册翻开到之前的位置，然后又看了看依旧没有意识的鸠摩智，又绕过书架，找到了另一个昏睡在床榻上的女人。 借着昏暗的烛光，看到床榻上那女人，长得跟王语嫣有八成相似，只是身材更丰腴一些，容颜更成熟，女儿都那么大了，看上去仍然是个尤物。 李莫愁推开通往露台的木门，冲着南星和段誉藏身的地方招了招手，不一会儿，就看到段誉拉着南星飞快跑来。 李莫愁主动跳下去，然后再带着南星跳上露台，至于段誉当然自己就跳上来了。 “莫愁，顺利吗？” 南星替焦急的段誉问道，李莫愁点头： “很顺利，直接放倒了，我没有出手。” 南星满意的呼了口气，这系统合成的药物还是挺给力的，这么大的空间容积二三十毫升的液态麻醉剂就将宗师给放倒了，跟那名扬天下的悲酥清风也不遑多让啊。 段誉扫了倒在桌子后面的鸠摩智一眼，恨恨的骂了一句“妖僧”就往书架后跑去。 南星与李莫愁一起走到鸠摩智身边，蹲下检查，却发现了鸠摩智脖子后面的银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 李莫愁抿嘴一笑： “你以为你那些迷药可以将宗师高手迷晕多久？” “呵呵，多谢仙子姐姐补针了！” 李莫愁含笑挑眉，瞥了一眼书桌道： “桌上有本《小无相功》。” 南星大惊： “啥！？小无相功？” “嗯。” 李莫愁淡淡回道，南星猛地转身，看着桌面上的书册，迟疑一下伸手拿起，好奇的翻了两下，又皱眉思索片刻，摇头道： “这是王夫人的家传功法吧。” 说些将书册放了回去，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过李莫愁却能发现南星微微颤抖的手，以及眼底隐藏的不甘。 李莫愁开口问道： “这个大喇嘛怎么处理？” 南星眼神看向鸠摩智，眼神变换，片刻之后眼神坚定起来。 “莫愁，借剑一用。” 李莫愁毫不迟疑的将背后的长剑拔出，剑锋倒转，剑柄就送到南星面前。 南星接过长剑，段誉已经从书架后出来，见南星手持长剑，立刻开口道： “南公子且慢。” 南星看向段誉： “妇人之仁，遗祸无穷，段公子，我知道你心善，但是这个大喇嘛心中可是住着妖魔，你愿意放过他，他未必肯放过你啊！” 段誉纠结了，正在此时，书架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恶僧该死！他，他不择手段，逼迫于我，这位公子，还请替我你杀了那恶僧，李青萝必有后报。” 这一番怨毒之语顿时让段誉将想要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南星不太想理会这个喜欢用活人做花肥的女人，而且如何处置鸠摩智他自有决断，李莫愁都没出声，这个陌生人有啥资格指手画脚。 南星上前，弯腰将鸠摩智翻过来，然后毫不犹豫的一剑刺进了鸠摩智的小腹，剑锋锐利，仿佛一点阻隔都没有就刺进血肉之中。 南星的力度控制勉强合格，剑锋入肉一寸半，正是丹田气海的位置。 “你…你这是废了他的武功？” 段誉震惊的看向南星，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他是真的不喜欢杀戮。 只不过对于鸠摩智来说，废了他的武功恐怕比杀了他还可怕，那可是一个武疯子呀！ 南星没看段誉，只是轻笑了一声道： “他罪不至死。” 说着，南星又默默的给鸠摩智施放了给药技能，这次是投送综合抗生素和综合维生素。 然后又掏出金疮药给伤口敷上，扶着鸠摩智坐起靠在墙板上，再用鸠摩智僧衣上撕下的布条缠好伤口，最后才伸手到他脖颈后面将大椎穴上的银针取下。 片刻，鸠摩智意识恢复，慢慢睁开眼睛，茫然的扫视着南星等人，脸上的神情由迷茫慢慢变成警惕，最后定格在惊恐之上。 “你们…小僧…的，武功…” 南星蹲在鸠摩智面前，和声道： “上师，恭喜，你的红尘路走完了。” 鸠摩智的瞳孔剧烈的颤抖着，脸上像是打翻了颜料盘，好一会，鸠摩智才缓缓闭上眼睛，然后艰难的盘腿坐好，不再言语。 三人都神色复杂的看着鸠摩智，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原来是李青萝扶着书架颤巍巍的站着。 南星扭头看了她一眼，就扭过头不再理会，段誉一副想要上前又不敢的纠结表情。 李莫愁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李青萝，眼眸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李青萝似乎被李莫愁的气势所迫，没有继续上前，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恨恨的看着鸠摩智，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良久，烛火忽然跳动了一下。 “阿弥陀佛。” 一声洪亮的佛号响起，鸠摩智的眼睛慢慢睁开，眼神里没有了惊恐怨恨，只有淡淡的笑意。 “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应作如是观。多谢施主点化，小僧懂了。” 这一刻，众人仿佛在鸠摩智身上看到了一尊佛陀的金色身影，与鸠摩智重合在一起。 就在此时，几人脑海中仿佛有一声奇异的声音同时响起，这个声音没法形容，当这个声音在脑海回荡之时，只觉得神思清明，心念通达，仿佛一切烦恼困惑在这一刻都消失了一样。 “慧解脱相，无人无我相，上师成就正果了！” 段誉惊讶的脱口惊呼。 与此同时，南星的眼前弹出一个半透明屏幕。 日志： “改变鸠摩智以及相关人等的命运轨迹，获得因果点3800” “总因果点42531” 这因果点的数目有些怪，不过现在不是研究此事的时候，南星关闭系统屏幕，好奇的看向鸠摩智，这就成就正果了？是成佛吗？ 李莫愁和李青萝也都吃惊的看着鸠摩智，这个反转有些快，让人措手不及。 鸠摩智宝相庄严，神态慈和，他扫了众人一眼，然后伸手拿起掉在地上的僧帽，缓缓戴在头上，慢慢站起身来。 先是冲着南星合掌行礼： “阿弥头佛，小僧多谢施主点化，助我化去业障，得见真觉。” 南星干笑回道： “上师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咳咳，我的意思是这都是缘法，对，都是缘法罢了，呵呵。” 鸠摩智轻轻点头，面色温和，点了点头又走到李青萝面前，李青萝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幸好手上用力，抓紧了书架才支撑住。 “这位施主，之前种种皆是小僧贪念所致，给施主带来的不便小僧深感抱歉，若施主有所要求，小僧无不应允。” 李青萝厉声道： “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阿弥陀佛，施主尽管取去，不过施主，杀生既造业，有损施主福德，请施主慎重考虑。” 鸠摩智面色平静，似乎讨论的并不是他自己的小命。 李青萝冷哼一声： “你是欺我现在无法动手吧？” “无妨，小僧可以等施主。” 李青萝一怔，随即又道： “好，好得很！” 鸠摩智又指着书桌方向道： “施主的小无相功秘籍就在那里，小僧保证不会修炼，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小僧告退。” 说完，鸠摩智不理会众人，缓缓走下楼梯，又出了琅寰玉洞，就在琅寰玉洞楼外的雨檐下找了个地方盘膝而坐，数着手里的念珠入定了。 众人一时无语，安静了片刻，南星开口道： “段公子，你去找些侍女过来照顾王夫人，莫愁，你去接凌波她们过来吧，我在这儿等…” 南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莫愁一把抓住手臂，然后眼前景色极速变换，这是被李莫愁给抓走了吗？ 这位姐姐不会是又吃醋了吧？ 离开琅寰玉洞不远，李莫愁就将南星丢了下来让他自己走，她则陪在一旁，原本想要调侃一下李莫愁，但是侧头看了她的侧脸一眼，南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那鸠摩智不是装的吧？” 李莫愁有些怀疑的问道，南星想了想道： “不像，我觉他是真的悟了，之前跟他交流时就发现，他佛性很强的，只是原先被自己的贪念遮住了眼睛，如今他那武痴的属性被我强行删除了，他的佛性就刷地冒出来了。我果然是个大善人呀，呵呵。” “呵呵，好一个大善人。” 李莫愁略带戏谑的说道，随即又问： “你怎么不杀了他？” 南星叹了口气道： “莫愁，刚才鸠摩智说杀生既造业，有损福德你怎么看？” 李莫愁想了想道： “我师父曾经很跟我说过要慎杀，因为杀人会在心里留下因果，这些因果积聚下来形成心魔，尤其是到了宗师境以上，对心念影响巨大，危害尤深，轻则无法进境，重则走火入魔。” 南星轻轻耸了耸肩： “所以我也不是杀人狂呀！” 李莫愁深深地看了南星一眼，似乎并不相信这个解释，不过她也没有深究此事的打算。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岸边，招呼大船靠岸，将众人接下船，又让船老大在此等候一晚，明日再回苏州城。 李青萝恢复了对曼陀山庄的控制，山庄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运作，等王语嫣被送回山庄主院时，李青萝早已在众侍女的拱卫下坐在主位上等着了。 段誉则局促的站在大厅门口一侧等着，见到洪凌波和陆无双扶着王语嫣到来，赶紧小跑着迎了上来，开心的报喜道： “王姑娘，你娘亲没事了。” 王语嫣勉强笑道： “谢谢段公子了。” 段誉闻言喜不自胜，兴奋得差点手舞足蹈，十足舔狗一只。 母女俩见面，相拥而泣是少不了的，李青萝先是被女儿卖了，又被人欺负，心里委屈极了，不哭不足以宣泄。 王语嫣就不知道为啥而哭了，南星心里恶意的猜测，也许她是因为没法再逃出去找情郎而哭吧。 时间也很晚了，李青萝身体又没有彻底恢复，对于这点南星很是好奇，鸠摩智很快就恢复如常，李青萝这都过了大半个时辰了，好像还不能正常行走。 总之，李青萝先安排南星等人住下，其他事情容后再说，至于姓段的那个小子，她也捏着鼻子暂且忍了，毕竟人家救你一命，总不能立马翻脸无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