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平辽（十二）（1/2）

余有田长叹一声，对一旁的马三喜说道：“老子说了又说，稳着点，非不听，娘的，这会怕是悬了！”</p>

马三喜一脸不安，回道：“将军，后勤物资都在营中，若是鞑子突袭大营，咱们可就断粮了。”</p>

余有田摇头道：“大营也不是空无一人，鞑子现在军力不足，来打咱们估计都是铆劲了气力，应该不会分兵，不过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咱们该怎么撤回大营！”</p>

随后余有田让马三喜指挥部将，自己则去寻郑成功商议当前局势该如何挽回。</p>

若非余有田有先见之明，让斥候往宁锦方向查探，而乾军斥候又远远望见清军哨骑，急忙将清军出现在西南面的消息传了回来，要是等大军攻城时，清军从背后出现，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p>

此时郑成功已经将准备攻城的部队撤了下来，撤离城头的攻击距离，郑成功命全军重新集结，组成密集阵型，以防备清军骑兵可能的冲击。</p>

余有田快步来到郑成功的面前，对其拱手道：“郑帅，现在清军尚未抵达，大军当缓慢撤回大营，不可在辽阳城下久留！”</p>

郑成功点了点头，沉声道：“虏两面夹击，于我军大为不利，便先暂缓攻城，回军据守大营，以观局势。”</p>

随后在郑成功的一声令下，大军开始朝着大营缓缓后撤，行军不过两里，在西南方向，出现了马蹄声，这隐隐约约的马蹄声，由远及近。</p>

军中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郑成功自然也听到了，他那坚毅的神情上，终于出现一丝不安。</p>

“哒……哒哒”乾军斥候急奔至郑成功处，急声道：“三里开外，出现了清军马队，数量不可计！”</p>

“停止行军，结阵！”</p>

“火药准备上膛！”</p>

“枪兵进前，立枪阵！”</p>

一时间各级军官的指挥声，此起彼伏，余有田的心中极为不安，现在离大营虽然只有四五里的路程，但显然已经不能再动了，结阵也是需要时间，而骑兵一旦突袭，那怕是连列阵的时间都不够。</p>

在乾军军阵列好后，又等了片刻，马蹄声已经隆隆作响，郑成功知道，这是清军大队骑兵到了。</p>

只见地平线的尽头开始涌现出一片阴影，清军骑兵如同海浪般向着乾军的方向逼近，马蹄声和雷鸣一般响亮，便连大地似乎都在震颤。</p>

这股骑兵规模浩大，一眼望去，仿佛没有边际，旗帜猎猎，铠甲闪烁，刀枪映日光，形成一幅壮观而又恐怖的画面。余有田站在前线，心中忐忑不安，眼前的景象让他意识到，即将到来的战斗恐怕会非常惨烈。</p>

而乾军的军阵见到如此庞大的骑兵阵容，也开始出现了波动，尽管之前布置的密阵坚实，但面对如此规模的骑兵，士兵们的脸上显露出了明显的畏惧。</p>

余有田这支火器兵，皆是淮北新建的七镇之一，虽然也经历过一次战争的洗礼，不过那一次，几乎可以说是顺风仗，哪有单独对上骑兵。</p>

而郑成功，他从湖广返回后，因为步军不利，倒是想要重整步军，只是西荷联军在海上屡屡骚扰郑家的商队，逼的郑成功只能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水军上面，而这也造成了现在郑家的步军和当初在湖广时并无两样。</p>

特别是郑成功的部下大部分都是闽人，也不是说闽人没见过马，而是闽省多山，哪有机会见过如此大规模的马军，这等场面是未见过骑兵大队之人所不能想象的。</p>

拜音图亲率两万骑，从锦州城赶至辽阳，这一路上，也是一路奔驰，不敢慢下脚步，幸好，辽阳未破，乾军也未能撤走，自己终于在野外逮住了乾军。</p>

拜音图让所有人下马，恢复马力，自己则在观察着对面的情况，越看，拜音图越欣喜，对面这支乾军，一半冷兵器，一半火器，而且没有车阵等可以阻拦骑兵的防器，而更重要的是，拜音图看到了乾军的大旗，那高高飘扬的旗帜上，赫然写着“南安郡王郑”的字样。</p>

拜音图见状，哈哈大笑，对身旁的部将索托说道：“果然是海贼的军队，破此易尔！”</p>

此时，郑成功站在后方，目光炯炯，他按住腰间佩剑，心中却在快速思考对策。他知道，这一战不仅关乎胜利，更关系自己的荣誉，若是兵败，无疑会将他置于耻辱之中。</p>

这清廷眼看就要不行了，可竟然这样，他郑成功都能输，岂不是令天下人耻笑他，不识兵书！</p>

郑成功见清军停下，休养马力，他咬咬牙，沉声道：“虏快马疾驰而来，此必马力衰竭之时，传本帅令，擂鼓，进军，先发制人！”</p>

而此时的余有田正在巡查军阵，鼓舞士气，忽然听见鼓声大振，两名骑兵，疾驰而来，对余有田拱手道：“余将军，郡王有令，虏马力已竭，当先发制人，以攻代守！”</p>

余有田一愣，内心觉得这个决定，太过于冒险了，但是现在主帅已经下令了，连鼓都敲了，这根本容不得余有田半点反对的机会，军令如山，即便不对，也只能遵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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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音图一愣，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看到有步军向骑兵反冲的，正常情况下，那都是步军结成阵，跟个刺猬一样，远了拿炮打，近了用火铳，弓箭，总之都是处于守势。</p>

拜音图摇摇头，道：“若是孟浚，赵用平都像郑芝龙儿子这般用兵，那便好了！”</p>

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同一个战术，不同人，或不同的时间使用，所得到的结果也会大不相同。</p>

郑成功之战法，也不能说错，只是他思虑过多，却只看到了清军的短板，却没看到自己的劣势。</p>

因为无论是余有田，还是他自己的部下，都没有和骑兵对战过的经验，现在军心已经有所不安，持守势尚能拖延，以惶惶不安之军旅，冲击骑兵，恐非良策。</p>

既然乾军送上门了，拜音图也不客气，当即命全军上马，随后将骑兵分成数股，又命一队骑兵绕后，试图趁隙突破，在宽阔的平原之地上，清军骑兵纵马驰骋，扬起阵阵的烟尘。</p>

因为清军已经逐渐出现在乾军的两翼，这也导致了乾军的阵型，逐渐从方阵，变成了圆阵。</p>

乾军刚刚走了一小段路，军阵就已经不密，虽然现在清军骑兵还未临近随军小炮的射程，但余有田还是下令，抬高炮口，发射火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