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重返北地(1/1)

莫鸠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这块玉佩,申公豹两手合拢,猛地向前一推,嗡的一声,莫鸠瞬间被一股斥力击入水府之外,穿过法阵。 申公豹一声长啸,声音好像是从天外传来,道: “小鹿妖,我就在此地等你带着团山天罡回来,哈哈哈。”高昂的笑声中意味难明,不知是单纯的觉得有趣,还是一如既往藏着讽刺。 莫鸠惊奇的发现,自己虽然被推到阵外,但并没有海水将自己包围,而是出现了一条空道,像是漩涡中间的孔道一般,包裹着莫鸠,分水排浪,飞一般向上驶去,眨眼间,便升至了北海之眼的表面。 但长蛇一般的空道并没有带着莫鸠,破开水面,飞身直上,而是方向一变,横向穿行,随便找了一条从距此千米之上的垂天瀑布,顶着水流,逆流而行,莫鸠随着分水通道,再一次回到了一段幽静的地河中。 只不过,这一次是逆向而行,往外界奔涌而去,而且,莫鸠还注意到,自己所进入的地河,并不是当初自己来时的那一道,看来这条长蛇空道只能送人出去,至于送到哪里,那便是完全随缘了。 果然,莫鸠飞速的从一个又一个的溶洞岔道中飞驰而出,将平静的地河搅起滔天大浪,终于离开了黑暗死寂的地河,但之后,并不是出现在北地林间的河道里,而是直接通向了海中。 莫鸠向后看去,地河的入口正在海底一块突起耸立的崖壁上,在其上方,还能看到有一片由此海底山崖突出水面,浮现出的一块小岛。 此海应该就是北海,莫鸠心中莫名的猜想。 出了地河,水下之旅瞬间变得有趣许多,莫鸠能看到近处,被钻头般的空道强行顶开的巨大鱼群,远处,乘着洋流,顺水借力的头山丘般大的海龟,正飞速移动,整个海下,全部被五颜六色的珊瑚,和各式各样鳞片闪耀的水族所照耀着,奇光异闪,光彩炫目,给人一种不同于陆上的异域之感。 空道速度不减,渐渐的,莫鸠能够看到大片陆地的剪影,显然,从出了地河开始,空道带领着莫鸠,是从海外向大洲内返回。 “看来地河确是四通八达,遍经各处,只不过是选了另一条地河,等从其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千万里之外了。”莫鸠心里默默想道。 北俱芦洲之内,蓬勃的水汽在天光日灼中,化作大雨,沁润大地,又逐渐汇聚,成水洼,溪流,大河,大江,汹涌着奔流入海,大大小小的河道像是血管,水流昼夜不舍,而莫鸠面前,正是他道不上名字的几条大江的入海口。 端坐在空道中,莫鸠也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任由长蛇似的空道直冲其中一条,回溯而上,莫鸠甚至还能看到一条条身形饱满,硕大的鲤鱼甩动着长须,从白浪中跃出,在水面上砰的炸开一片水花,遁游入海。 此时,距莫鸠离开水府,也不过盏茶时间罢了,茫茫然的北海毫无参照,让人失去了对速度的感觉,但莫鸠隐隐察觉到,长蛇空道的速度已经在缓缓的放慢,虽是如此,其行驶在北地的河道里,仍是横冲直撞。 一如莫鸠在地河中的情况,长蛇空道毫不停顿的钻入出现的任意一条河流的分叉,随着莫鸠身旁河道越来越窄,空道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终于,在逆流来到一片浑浊的水湾时,莫鸠感到身下一直在托扶自己的莫名力量顿时消失,而环绕在周身的长长空道失去了旋转的力道,登时化作四散的泡沫向上冒去。 莫鸠只来得及伸直四蹄便全身泡在了水中,这时,莫鸠脖颈下的玉佩一亮,顿时,四周浑浊的水中,一丝一缕的空气被强行抽出,汇聚成一个不大的水泡,稳稳地将莫鸠的口鼻包住,给了莫鸠呼吸的余地。 “哈,水府大仙说的话是真的,这玉佩真的印了什么避水诀,能让我在水中活动,”莫鸠此时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身上挂着的玉佩。 这玉佩通体发黑,被雕成一条游鱼的形状,并不精致,反倒造型古朴,别有一番意蕴,游鱼身上的鳞片,刻画的尤为清晰,隐隐有玄光闪过,看来就是此处刻下了法阵,而吊绳更是新颖奇特,竟然是从鱼嘴里伸出的两根雨丝般的细长水线,形成一个环套,挂在莫鸠的脖子上。 虽说是不愁在水中自由活动,但架不住此处的水质太过恶心,连从水中抽出的空气都带着一丝恶臭,莫鸠四蹄滑动,准备游上岸去。 这片水湾并不深,从河底到水面不过两三丈深浅,大小上来说,整个也不过就是方圆五里,若是算上周边大片的泥潭沙岸,勉强能称得上个小小的湖泊,也许是此地地势低洼,水流至此处,都淤积下来变成了死水,月累年积,形成了这片水湾。 莫鸠缓缓上浮,一露头,玉佩所撑起的水泡立刻破开,莫鸠一时不察,嘴里立刻灌了几口河水。 噗的一声,一股水花炸开。 “这水好咸,简直让人恶心。”莫鸠将口中的浑浊河水喷出,用力甩了甩舌头。 前肢刚刚搭上松软湿滑的泥岸,莫鸠便在自己身侧,用有限的视野看到,好像有什么东西靠了过来,形如一块纹路交错的石板,边上印着幽绿的苔藓和点点泥浆。 莫鸠看到此物,只觉得自己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瞬间,一个念头在莫鸠心中炸开: “咸浊的河水,处处泥沼,这是夫子所说的咸水湾!不仅如此,其中还盘踞着十余只开灵鳄鱼。” 莫鸠大事不好的预感登时得到应验,只见水中的“石板”噌的一声窜出,一张血盆大口暴起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莫鸠笼了过来。 正是一条两丈长短的巨大鳄鱼! 眼见吞天似的大口向自己逼来,电光火石之间,莫鸠瞳孔缩成一点,重心前移,前肢深扎在泥地中,两条修长有力的后腿,本能般的向后死命一蹬。 啪,一声甩鞭一般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