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什么第一?(1/1)
客栈上菜了,是那种很干的羊肉条。 李莲花捻了一条在手里慢悠悠撕着,问他。 “笛盟主这一下午,忙什么去了?” 笛飞声看他一眼,“怎么,你对金鸳盟的事有兴趣?” 李莲花一听这话,赶紧摆了摆手,“我随口一问,没有探听你盟内机密的意思。” 什么金鸳盟?有不了半点兴趣。 “倒不是什么机密,门内探子来报,说发现了角丽谯和云彼丘的踪迹。” 李莲花一顿,等他细说,笛飞声却将话头一转。 “想知道?” 李莲花咬了一口羊肉,斜他一眼,“爱说不说。” 笛飞声笑了一下,“我不仅知道他二人的踪迹,我还知道单孤刀的踪迹。” 李莲花狠狠嚼了两下,“别卖关子,要我干嘛。” 他既然这么说,笛飞声自然直言不讳,“解毒以后,跟我打一场。” 李莲花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不是,一个李相夷不够你打的?” 笛飞声摇头,“各算各的。” 他听过李莲花口中那十年,与现在自己所经历的全然不同。 他无法想象,因为被下毒而输给笛飞声,对李相夷来说,是怎么样的遗憾。 自那以后再不能握剑一战,又是怎样的可惜。 他看过去,眼眸像点星一样,很干净。 李莲花有时候很奇怪,一个凶名在外的魔头,眼底怎么会有如此纯粹的光。 但这一刻,他很清楚。 笛飞声在遗憾,他在遗憾自己所经历的那十年。 李莲花低着头,手里端了一杯茶,里面漂浮一根站立的松针,似剑。 他吹了一下,那松针便贴着边缘去了。 “老笛,你知道吗。” “忘川花的阳草,可以助你突破悲风白杨第八层。” 笛飞声微愣一下,眉锋一挑,“那又如何?” 李莲花抬眼看他,“你寻到忘川花,可以留着自己突破。” 笛飞声直言拒绝,“不需要,本尊有的是时间攻克第八层。” 李莲花笑了一声,“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笛飞声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李莲花看着他,突然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这次是对着笛飞声本人。 “我问你啊,李相夷跟我,你更看重谁。” 笛飞声放下端着的茶杯,“对你来说,笛飞声先对手,再是朋友。” 他那双沉黑透亮的眸子看着李莲花。 “虽然你武功废了,年纪大了,风采不如当年。” “但对我来说,李莲花先是朋友,李相夷再是对手。” 李莲花选择性失聪了一下,脸上依旧挂着笑。 “你不必为我感到遗憾,过去的经历成就如今的我。” “而如今,我的剑已经没有战意了。” 笛飞声冷笑了一声,“刀架到你脖子上,我就不信逼不出你的战意。” 李莲花:“……” 神经病! 一道红影阔步而来,踢开凳子就入了坐,“聊什么呢?” 他翻手倒了一杯茶仰头饮下,放下杯子看向二人。 身后跟着刘如京,两人皆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笛飞声没说话,李莲花则倒了一杯茶放在他边上,“刘先生,请坐。” 刘如京看了李相夷一眼,得到他点头,这才道谢,入座喝茶。 “我听说你二人上山查案去了,查得如何?” 刘如京道,“白狼是被毒死的,看管的身上发现了这种毒药。” 李莲花挑眉,“这么说来,是看管杀了白狼。”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是什么,他们又是怎么死的?” 刘如京摇头,“不清楚,没接着往下查。” 李相夷开口,“我上山是为了替你脱罪,证明此事与你无关。” “至于这案子的真相,丘平川自己会给出交代。” 李莲花点了点头,他明白了。 看管是丘平川的人,这么多年不毒杀白狼,偏偏在昨日。 这说明什么?说明接到了丘平川的指示。 追云山庄再不济也是江湖上叫得上名号的地方,总不可能真的被人夜半潜入,又碰巧杀了毒死白狼的看管,再溜之大吉。 “他针对我?” 联合昨晚丘平川的举动,明晃晃的就是想以此来构陷他。 李相夷扫他一眼,“不够明显吗?” 笛飞声也斜他一眼,“他昨晚就想弄死你,你看不出来?” 李莲花奇了怪了,“不是,凭什么啊?” 看他对丘蝉的疼爱并非作假,就这么对她的救命恩人? 李相夷浑不在意,“不重要,今后我在,没人能伤你。” 实在看不下去少年人张扬倨傲的模样,李莲花抬手按了一下太阳穴,遮挡视线。 聊了这么一会儿,李莲花点的东西已经上来了。 一碟花生摆在李相夷面前,李莲花顺手挪了一下,动作却是蓦然一顿。 李相夷也是一愣,看他的目光若有所思。 李莲花硬着头皮笑了一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咳,他们家花生,炒得不错。” 好在李相夷什么都没问,一顿饭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吃过去了。 到了下午,街上的人反倒越来越多,并没有散去的趋势。 李莲花问了客栈小二,才知道今夜云州城有个什么祭祀,热闹得很。 人潮往来的大街上,三人并肩而行,去往第二府。 李莲花看一眼天色,“非得这么晚去打扰人家吗?” 李相夷抱剑在侧,神色不容置疑。 “不打扰,今日我递了拜帖,第二府回帖说晚上设宴款待。” 李莲花噢了一声,“那真是托了李门主的福。” 他忘了,队伍里有一只花孔雀,走到哪里招摇到哪里,关键是整个江湖都得给面子。 云州第一首富的宅邸,在整个云州城,都是地标性的建筑。 占地极广,雕梁画栋,远远看着好似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好铺张的架势,不愧是云州首富。 门口早早有人迎接,刘如京上前递了帖子,那人笑吟吟的便将李相夷一行人迎了进去。 越过朱门高墙,便见里头庭院广袤,林立山石草木。 白玉廊桥弯九曲,溪水伶仃绕亭台。 李莲花小声感慨,“这云州首富姓第二真是可惜了,他该姓第一。” 笛飞声的耳朵对这两个字格外敏感,“什么第一?” 李相夷斜他一眼,跨步离去。 李莲花白他一眼,跟着走了。 笛飞声迷茫,不是,这两人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