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延平王府宫变(四)(1/1)
“啊!”郑克藏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对精鹰卫统领说道:“你速派人去九门提督府,以监国的名义,即刻命令九门提督杨义,关闭城门,没有王殿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入顺天府。” “是,我马上派人去传达。”统领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次日凌晨五时,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顺天府的东城门下,六千神机营的官兵整齐地排列成阵式,上百门大将军炮瞄准着城门。 神机营统领刘子华站在二公子身旁,手持了望镜仔细观察着东城门上的动静。 九门提督杨义一脸茫然地望着城下荷枪实弹的神机营官兵,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刘子华,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和你父亲大将军刘国轩可是八拜之交啊!你难道忘记了你父亲对你的叮嘱吗?不要参与王储之争!” 刘子华放下手中的了望镜,对着西城门喊道:“杨世伯此言差矣,我神机营只认符不认人。除非国姓爷亲自前来改了规矩,否则谁持有虎符我们就听从谁的调遣。杨世伯,请您打开城门吧,否则请恕我这个世侄无礼了!” 国姓爷能来吗?坟头草都老高了! 一旁的郑克爽焦急地对冯锡范说:“师父,这杨义可是国姓爷手下大将,对王府忠心耿耿,恐怕他不会轻易打开城门。” “哼,挡我大军者,死!”冯锡范一声怒吼,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只见他从马背上纵身跃起,如同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在空中飞越三十米后,脚尖轻盈地着地,再次借力跃起三十米。 他的动作犹如蜻蜓点水般轻盈敏捷,连续十几个起落之后,已经来到了城墙之下。 随后,他沿着城墙斜着一路狂奔,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飞跃上了城墙。 “敌袭!敌袭……”城墙上的士兵惊慌失措,纷纷举枪射击。 然而,冯锡范身形灵活多变,几个起落之间,瞬间跃至九门提督杨义的身后。 他手中的长剑悄然出鞘,轻轻抵在了杨义的颈部动脉处,冷冷地说道:“让你的手下都给我安静下来。” 杨义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淋漓。他深知自己性命难保,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对着周围的士兵大喊道:“别开枪,都把武器放下!” 士兵们面面相觑,犹豫片刻后纷纷放下手中的枪支,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局面。 冯锡范微微一笑,继续对杨义说道:“降了二公子吧,只要你们投降,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但如果你不降,你应该清楚后果是什么。” 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杨义心中暗自嘀咕:“自己本不愿卷入这场王储之争,可如今这架势,若是被冯锡范一剑杀了,那可真是太冤枉了。 自己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怎么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呢?实在是不甘心啊!” 杨义无奈地回答道:“冯师傅,我开城门便是。” 他转头向身后的守城士兵下令道:“你们都把武器收起来,打开城门,让二公子和神机营进城。” 随后,杨义又低声对身旁的参将吩咐道:“你立刻去通知五城兵马司,让他们撤走顺天府城内所有巡逻的士兵。告诉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不得外出。” 安排妥当之后,杨义转头看向冯锡范,语气带着一丝不满:“冯师傅,现在可以把你的剑移开了吧!” 冯锡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说道:“当然,不过在事情没有办完之前,你必须一直跟随着我们。” 杨义听后,他知道冯锡范这是要把他绑架在二公子这艘战船上,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只能默默地点头同意。 随着杨义的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开,神机营士兵们整齐有序地进入了顺天府城。 经过半个时辰的行军,神机营抵达了大公子府前,并迅速完成了对府邸的包围。 郑克爽站在队伍前方,目光冷漠地注视着紧闭的府门。 他对身旁的刘子华下达命令:\"砸开它,鸡犬不留!\" 刘子华恭敬地回应道:\"遵命!\"紧接着,他向身后的士兵们挥手示意,发出攻击的信号。 瞬间,枪声如雷,哭喊震天,打破了顺天府宁静的清晨。 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从沉睡中惊醒,惊慌恐惧,不知所措。 他们纷纷将家门紧闭,躲在家中,不敢轻易外出,生怕遭遇不测。 与此同时,郑克藏却独自藏匿于酒窖之中,黯然神伤地喝着闷酒。 桌上摆放着几坛酒和一盏微弱闪烁的油灯。 他一边疯狂饮酒,一边陷入深深的回忆与自责之中。 他深知自己已经输掉了一切,败得如此彻底。除了父王的宠溺,他一无所有。 自从国姓爷去世后,唐家一直扶持着父王,而兵权也长期掌控在唐家人手中,完全脱离了王府的掌控范围。 如今,郑克藏亲手除掉了兵部尚书唐显悦,反而帮助郑克爽夺取了兵符,让其掌控了兵权。 唯一能与唐家兵权制衡的刘国轩,却被自己阴差阳错的派到台中去抵御荷兰人。 一步错,步步错。 郑克藏自幼便生活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之中,他深知有多少人在背地里辱骂他是“乱伦子”。 然而,这难道是他的过错吗? 父王与自己的乳娘之间跨越辈分的真挚爱情,却被世俗视为乱伦,而自己的降生更是将爷爷活活气死他的整个童年都笼罩在不祥之人的阴影之下。 随着年龄的增长,为了让世人看得起自己,无论是在与清军还是荷兰人的激烈战斗中,他总是奋勇当先,冲在最前面,而撤退时却总是最后一个离开; 面对自然灾害,他总是毫不犹豫地放下自己的身份,与受灾百姓并肩作战; 处理朝政事务时,他总是亲自过问每一件事情,清正廉洁,毫不贪婪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