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回 三忘(一)(1/1)

杜月笙那里动作非常迅速,什么日本人不日本人,挡了自己财路的统统都是敌人,青帮就是如此,杜月笙更是跟法租界走的近,张啸林才是日本人的走狗,所以杜月笙并不是特别忌惮。 黄金荣晃了晃手上的大金戒指,说:“决定了?看现在的形式,怕是上沪不会太平啊,不给自己留个后路么” 杜月笙依旧是一袭长衫:“我杜月笙,什么都可以卖,只有一样东西不会卖” 黄金荣心知肚明杜月笙的情结在哪,便点点头:“也好,该给张啸林一个教训了” “他,早就跑了”杜月笙胜券在握,黄金荣拍拍裤脚:“杜老大,可别忘了你的承诺” 杜月笙拱手:“忘不了” 哎,可惜张啸林上蹿下跳的蹦跶,最终在这次角力中不仅没有赢了冷峰,反而被杜月笙和黄金荣算计了一把。 与杜月笙迅猛的行动相匹配的,是日本人迅速的反应,仿佛所有的官方反抗消失,便成了青帮还有警察对黑龙会的围剿,想不到的是黑龙会的火力十分强悍,竟然造成了青帮很大的伤亡,不过对于杜月笙和黄金荣来说,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任东头一次作为指挥官,自始至终都十分镇定,这让派遣的几个耿亮亲卫不由得刮目相看,看起来不大的任东,竟然这么镇定老练,虽然枪法不咋地,一梭子过去一个人没打到,但是比抱头鼠窜的好得多。 “强将手下无弱兵哦”这是军统特工给任东的评价。 ………………… 冷峰正跟王世和摊牌的时候,一个人来了,还是卫兵不敢拦的人,咣当一声,门就开了,冷峰并没有时刻关注地图,所以还真是被吓了一跳。 “什么人!”负责保护的特工立刻呵斥:“什么人!” 来人把证件一亮,特工也不吱声了,冷峰:“什么人?” “你知不知道!嫣然就要跟一个山西的一个督军儿子相亲了!”声音一出,冷峰就知道了,这不是卢月么,自己的便宜妹妹。 “然后呢,你觉得我有什么资格去拦着么”冷峰转过头的时候,其实卢月就哑巴了,兴师问罪而来,却发现了冷峰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眼睛…眼睛怎么了!”卢月尖叫。 冷峰:“唐嫣然没跟你说,她是因为什么才去相亲的么,你觉得我现在有什么资格去拦着?而且最重要的,我喜欢的人不是她” “眼睛怎么了!”卢月那里还顾得上唐嫣然的事情,一心都在冷峰的眼睛上了。 “没事,过几个月就会好的” 卢月还是十分着急,马上就要给远在金陵的父亲打电话,被特工按住了:“对不起这位女士,长官的状况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告不告诉都无所谓,反正现在已经人尽皆知了”冷峰冷笑一下:“上次去北平的时候,恐怕满大街的人都知道我眼睛出问题了” 卢月皱眉:“可是…为什么金陵什么消息都没有?” “不是金陵没消息,是有人不想让你知道而已” 卢月:“你说的是戴老板!” “难道这次不是他派你来当说客的么” 卢月一愣:“没有啊,只是…他准了我的假期,可是”卢月也有点纳闷了,民国的报纸可是无孔不入的监督者,各种小报纸可以说让很多肮脏的秘密无所遁形。 “想让你们知道的秘密,从来都不是真正的秘密,不想让你们知道,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们也不会知道”冷峰哼了一下,心说戴笠还真有几分本事,都闹成这样了居然能瞒得住卢月和卢庆庚。 “你的眼睛到底怎么样了!”卢月依旧很着急,冷峰:“说了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卢月并不相信:“骗人!你从来都不会跟家里说实话,在德国的时候是这样,回国了还这样” 冷峰刚要说什么,斯坦利从屋里,睡眼惺忪的出来:“哦这位小姐,我可以作证,他的眼睛很快就会好的,啊~~唔~~很快,嗯,很快”斯坦利打了个哈欠:“冷,你不需要午休么” 冷峰:“不需要,您可以继续休息” 斯坦利:“当然当然,除非你们可以安静一会儿,起码让这位小姐不要在哭了” 卢月满头黑线:“我没哭” 斯坦利:“这不是重点” 卢月无奈:“好吧好吧,我会安静一会儿的” “谢谢”斯坦利捂着嘴打着哈欠回屋了。 斯坦利继续休息了,一个特工敲敲门,回来报告战果,很快一组一组的人都回来了,看来后续的事情基本已经可以告一段落,至于杜月笙…… 薛丫酒足饭饱睡好了也休息好了,蓬头垢面的就出现在了冷峰的面前。 “师父” 冷峰没动:“饿了吧,去找马萧,让他带你吃点东西,任东可能也快回来了” 薛丫闷闷的哦了一声,转身就准备离开,被卢月叫住了:“哎?!你…叫他什么?” “师父啊”薛丫瞥了她一眼:“你是师父的妹妹么” 卢月一愣:“你怎么知道,你跟她介绍过我…么”其实卢月想问的是,跟薛丫讲过家人么? 冷峰呵呵一下:“想多了你” 薛丫撇撇嘴:“你长的跟师父很像,但是太嫩,肯定是妹妹!”说完甩袖子就走了,搞得卢月恨不得捏住这个小丫头的脖子质问她自己哪儿嫩了! 冷峰:“那你到底来干嘛,不是为了告诉我唐嫣然去相亲的事情吧” 卢月反应过来,自己来干啥都忘了,赶忙说:“是啊,这可是她的终身大事,我当然希望……” 冷峰沉声说道:“将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军约束,则忘其亲;援枹鼓之急,则忘其身” 卢月呆立当场:“啊?” 冷峰:“史记,没读过?为将者,应该做到的,三忘,你既然身处军伍,自然知道现在的形势,我不想欠下太多的桃花债” 卢月:“那么你就是承认你还是欠了,只不过不想欠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