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爷爷的威压(1/1)
太子据闻言眉头微皱。 窦富真的不好搞啊 针对不同人,刘据对症下药, 庄青翟需要保障,刘据给他。 刘屈氂需要阵营,刘据给他。 陈阿娇需要安稳,刘据给她。 欧阳陡需要认同,刘据给他。 可窦富呢,他什么都不需要,已经到了无欲则刚的境界! 人家是彻底想明白了, 刘彻这个大老板搞死我爷爷窦婴的时候,心太狠,手太毒了, 我爷爷帮你爹平定七国之乱,又帮你刘彻稳住朝局,从没在朝堂上逾矩过,你刘彻用自己的小舅田蚡,先搞死我爷爷,后来又搞死自己亲小舅 跟这种人混,没什么未来,还得提心吊胆, 我们窦家惹不起你,躲着你总行吧! 但窦富都已经小心到这种地步了,仍旧不行,他还不知道,刘彻早有谋划,要握紧皇子异的身份追着咬死窦家才算完! 刘彻不信任任何人, 任何势大的存在,在他认知里都是眼中钉、肉中刺,非得拔了不可! “殿下,”窦富恭敬行礼,语气风轻云淡,“赈灾为义事,微臣愿出粮五千石、徒八百,以殿下的名义送到平原赈灾,之后若再有需要,窦家的支持会源源不断。” 窦富是体面人,哪怕是拒绝太子但依然是把人拒绝的很舒服,事办得有里有面儿。 年纪轻轻便能做到世家家主的位置,管着一大家子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刘据微笑, “也好,这样,先到我宫内,路上风尘仆仆不如喝口茶歇歇。” 太子缓兵,窦富不好拒绝, “是,殿下。” 两人正要挪步,一发须花白的身影生龙活虎的快步行了过来,在太子面前站定, “殿下,科馆盐粮都已经发出。” 来人正是科馆的镇馆之宝, 魏其侯窦婴的亲弟弟,前五经博士窦丰。 窦丰余光扫到了窦富, 看了看殿下,又看了看窦富,心中把事情猜出个七八分, 二话不说,上前先照着窦富屁股就是一脚, 拧眉喝道, “富娃,弄怂呢?!” 窦富被踢了个踉跄,脸上哪还有方才的镇定自若, 连屁股都不敢揉,赶紧站好,肃立在原地, “二爷,额额么这” 听到窦富还敢犟嘴,窦丰更气, “你个小兔崽子!本事大咧!” “二爷,我错了” 窦富赶紧低头认错。 世家大族长盛不衰的基本逻辑,就是尊老爱幼, 窦富是魏其侯的亲孙子,可窦丰是魏其侯的亲弟弟,这辈分大多了! 更何况,窦丰老爷子,为人刚正,在窦家一直是都市传说般的存在,像窦富这种八面玲珑的性格,怕二爷爷是怕到骨子里了! “殿下,你要他干什么?” 看到窦富老实的样子,刘据强忍住笑,自己怎么就忘了有这一宝呢! “我想让他主管平原赈灾一事。” “殿下,微臣不行啊” 啪! 一个大脖溜子从天而降,抽的窦富呲牙咧嘴, 二爷窦丰拎起窦富的耳朵, “这小子没什么别的能耐,撺掇事倒是不差。” 又怒视窦富, “殿下要你干,你就干,怎么屁话这么多呢?!能不能干?!” 在二爷爷的淫威下,窦富漂亮的脸戴上痛苦面具, “二爷,能干!” “哼!” “殿下,老臣跟您回宫,这小子要是再对您不敬,我当场上家法!” 汉代的读书人,体型都彪悍得很,除了自小习六艺的原因之外, 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汉代看的不是纸,是简牍,一本儒家经典要用多少个简牍,那得是多少斤? 窦丰边读书,还要四处搜罗简牍,几个简牍摞起来赶上个哑铃了,窦丰顺道用简牍练肱二头肌, 拎着窦富就跟拎起个小手办一样, “二爷,我听话!我听话啊!” “闭嘴!” 窦富捂住耳朵,疼得直吸气。 回到麒麟宫,智库们大多都回去补觉了,只剩下零星一两个人, 窦富头发全乱散在脸上,一副被糟蹋完的模样。 二爷窦丰就坐在窦富身边,时不时的扫他一眼。 刘据唤来欧阳陡, “我要窦富为主,你为副,一起去地方赈灾。” 欧阳陡闻言愣住, 脸上带着不解和难过,看向太子殿下, 欧阳陡已经和无数上级闹掰过,这位大才就不想被不懂行的领导指挥! 殿下前脚把事情托付给自己,后脚又空降一个看起来只会喝酒掷骰的领导,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殿下是要让此人跟着镀金吗?! 我看错殿下了吗?! 心中被背叛的屈辱感油然而起,欧阳陡眼睛通红, 这换作是别人,他早就甩袖走了,可他现在真想知道,殿下为什么这么做! “殿下,这是为何啊?!我一个人就能治好河患,有此人掣肘,简直是,简直是拖后腿啊!” 窦富揉着耳朵,抬眼看向欧阳陡, 心里嘟囔道, “你以为小爷想去啊?!” 刘据摇摇头,看向欧阳陡, 真诚道, “我派窦富与你同去是为了你好,有他,你治水才能做成。” “殿下!我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窦富叹口气,说道,“我是没你懂治水,但要是没了我~呵,我敢说你到了平原,寸步难行。” “口出狂言!” 欧阳陡怒视窦富。 窦富自小就被当做家主培养,欧阳陡这类人才自然见过无数, 其最大的特点就是,恃才傲物。 无限拔高自己的能力,以至于认为,通过自己的能力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真正能被自己左右的事情,恐怕连三成都不到, 欧阳陡太想当然了! 同样,窦富也明白,自己这种人,是欧阳陡最看不起的, 只会搞关系,只会四处钻营,没点真才实学。 想到这,窦富不由偷瞄了太子一眼, 能毫不犹豫的派自己赈灾, 无论是手段,还是心胸,都已是上上了! 窦富起身, 反正此事是非办不可了,他的原则就是, 既然要办,就要办成! 而说服欧阳陡,是关键! 刘据见窦富有举动便不再开口,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窦富。 二爷爷窦丰眼中不掩对这个孙儿的喜爱, 窦富走到欧阳陡身前, 语如春风,问道, “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治水灾,是不是要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