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我知道都来气真不是个男人(1/1)

既然大嫂心情不好,秦音也听劝,没进去打扰她。 她带着展翔和芍药又回了自己院子。 现今月份逐渐大起来,她身子越来越懒,一刻都不想出门。 回到霁月园,便懒懒躺在矮榻上,随手翻了本医书看。 彼时,帅府的外书房里。 秦震关打消了原本安排好的行程,交代人备一桌酒菜,关起门来,同纪鸿洲一起把酒谈话。 “筝筝出嫁以后,已经很久没人陪我聊聊心事。如今她嫁了人,有些事,我反倒不知该不该同她聊。” 纪鸿洲扫了眼他递过来的酒盏,面上笑意散漫。 “有话便聊,同我也不必见外,酒还是不喝了,我怕再给你喝出问题,筝筝要怨怪我。” 秦震关闻言,失笑摇头。 “陪我小酌两杯,无伤大雅。” 纪鸿洲,“你还是有话直说,别打弯儿了,总不能是要怪我把人给带回来,给你添乱了?所以给我在这儿摆鸿门宴?” 秦震关放下酒壶,看着他不由地苦笑: “怎么会?让妹夫看笑话了。” “诶~” 纪鸿洲盘膝而坐,一条手肘压在膝头,一边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什么笑话不笑话,男人么,谁还能不为一两个女人头疼?半斤八两,我笑话不着你。” 秦震关目色温润看着她,嘴角牵了牵。 “听筝筝说了,妹夫为她做的事” 不等他说完,纪鸿洲抬手制止。 “说来惭愧,也就是快刀斩乱麻的事儿,没什么好炫耀。” 秦震关,“” 纪鸿洲掂起酒盅,一口饮了,喉结轻咽,这才又抬眼看他: “起先优柔寡断造成的后果,我也尝到了,我这人实在不爱在一个坑里栽两回,不狠点儿没办法。” 他放下酒盅,半是打趣半是揶揄地说道: “你也知道你妹妹,那是真难哄啊!我简直咬紧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哄得她愿意圆房。” “说起这些,都是心酸话” 纪鸿洲伸长胳膊拎过酒壶,又替自己斟了杯酒,端起酒杯递到他前面,与他碰了下杯。 “来,这杯得喝,你听我说说,你妹妹往日是怎么为难我的!” “这话儿要不是你今日提起,我得烂在肚子里,也就只敢跟你说说了” 秦震关僵硬地端起酒盏,见他又饮尽一杯,只好也跟着陪了杯酒。 纪鸿洲撂下杯盏,打开话匣子: “新婚夜我赶着上前线去,搁下她一个人,我不对,我认了!” “可这一回来,一堆事儿叫我头疼啊” 秦震关听他开始诉苦,张了张嘴,也没好打断。 心底止不住纳闷儿。 自己找他来,是准备诉诉愁苦,讨教讨教的。 怎么他倒先告起状来了? 纪鸿洲大倒苦水,一边说自己先对秦音不住,一边又骂自己母亲和弟妹不懂事。 吧啦吧啦说了好半晌。 最后全是提秦音如何如何刁蛮不讲理,又是如何如何铁石心肠的。 秦震关越听越不对味儿,眉心忍不住皱起来,差点都忘了自己的烦恼。 “动不动就分房睡,动不动就撵我去客房,当着家里那么些佣人,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留!” “我在家吃不到一口自己爱吃的,饭菜全得顺着她的来。” “嫌弃我抽烟,说我臭,我为这事儿烟都戒了!” “酒也不让喝,喝了就得睡客房去,这要不是到了徽州,我差点儿忘了酒是什么味儿!” 秦震关,“” “有一回,我掉到那冰窟窿里,她不说担心照顾,倒说我使苦肉计,给我灌泻药整我!还叫我懂点儿事!” 秦震关垂下眼清咳了声,遮掩尴尬似的,捡起箸子夹菜。 “我被人暗算中毒,她不说担心,还嫌弃我丑,说等我死了她好改嫁!” 秦震关手抖了下,刚夹起的菜掉在桌上。 纪鸿洲又闷了一杯酒,“对!一不高兴还甩我耳光,你妹妹干的事儿!” 甩耳光?! 秦震关握箸子的手定在菜碟子上,怔愣抬眼,不自觉地打量纪鸿洲脸颊。 “甭看了,到了徽州还没甩过。” 秦震关,“” 纪鸿洲捻了花生米抛嘴里,皮笑肉不笑哼了声。 “现如今你到湘城去打听打听,街头岁的小孩儿都知道我畏妻。大舅哥,你敢想,你妹妹平日如何拿捏我?” “她如今有孕了,肚子里揣着金疙瘩,我平日更是卑躬屈膝地哄着,半个不字不敢有!” “你说实话,你派她来给我做夫人,是不是算好的,要这么克我?” 秦震关唇瓣掀了掀,悻悻然放下手里箸子,斟酌开口。 “不是,妹夫,筝筝秉性清傲,不会这么野蛮,她一向讲理” 我不信你说的是我妹妹。 纪鸿洲哼笑反问: “那是我胡编乱造,说自己没骨气,自己不要脸?” “也,不是” 秦震关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牵了牵唇,干巴巴一笑,委婉道: “这过日子,自是如人饮水,我看妹夫跟筝筝,形影不离感情和睦,倒不像你说的那么” “那能不和睦么?我敢惹她?”纪鸿洲嗤笑。 秦震关咂了咂嘴,不知再说什么好。 纪鸿洲一脸愁闷摇了摇头,又斟了杯酒,昂颈饮空。 他放下杯子,才啧地长叹一声: “也没什么可丢脸的,自己女人,让一让就让一让,大老爷们儿,亏又没吃在外面儿,有什么?” “她肯跟我生儿育女,一心一意过日子,我便心满意足,脸面那东西,值几个钱?” 秦震关扶着空酒盅,指腹无意识轻捻,眼神动容。 “筝筝习医,她懂得多,总怕自己生孩子扛不过鬼门关,觉得丢了命不值得。但她如今,还是愿意为我生这个孩子。” 纪鸿洲说着,拎起酒壶,给两人各自斟满了酒。 “这情意,我再多挨她几个巴掌,也值了。” “而今换我怕了。” “她医术精湛,能救那么多人,回头等她跨鬼门关的时候,有没有人能拉她一把?” “若她真为生我的孩子而有个好歹,我不如把自己的命舍给她。” 秦震关端起酒盅,闻言蹙了蹙眉: “不会,妹夫多虑了,筝筝会替自己做好打算,放心。” “我不放心。” 纪鸿洲眼皮上掀,眼里带笑看着他: “我给她准备十八个稳婆和大夫,要是还不能母子平安,我就血祭了自己赔给她。” 秦震关眉头皱紧,“不要胡言乱语,你喝多了?” 纪鸿洲淡笑勾唇,指尖酒盅掂了掂,语气懒散告诉他。 “我就告诉你,我佩服嫂夫人,她替你生两回,换做我,我给她供起来。” 秦震关,“” “你就真有点儿不知好歹,就这样儿,还无所作为?还整什么老相好?” 纪鸿洲,“我知道都来气,真不是个男人!” 秦震关舌尖儿发涩。 这是骂上瘾了? 开始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