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波云仁切山(1/1)
帝女和闵墨登上支奴干直升机,直升机引擎随即轰鸣启动,如一只钢铁巨兽般拔地而起,沿着山谷向远方呼啸而去。只见那直升机的螺旋桨如一把锋利的巨刃,划过之处,那云雾如受惊的羊群般翻滚着向前奔涌,形成一道白色的云团,紧紧追着直升机,蜿蜒而去。远远望去,那翻滚奔腾而去的云团,恰似一条白色巨龙,张牙舞爪,气势磅礴。 希罗古国位于与大夏西部接壤的雪域高原,那里是传说中的世界之巅,居住在这雪域的希罗人,向来都是当今世上最为神秘的存在,被认为是当今世上唯一还能保持着跟神对话的族群。 在他们位于雪域深处的圣域中,有一座神山,名叫波云仁切峰,在远古的中土神话中,这波云仁切峰就是世界的中心,因此,希罗人一直被认为是古代神域的子民。 只是,在后面众多宗教崛起的年代,古希罗人被数次征讨,差点遭遇灭族之灾,幸好雪域高原气候恶劣,那些入侵的军团,许多都在雪域恶劣的气候下全军覆没,永远留在了高原。 后来,幸存下来的希罗人为了证明自己神族子民的身份,就在波云仁切峰修建了通天塔。那波云仁切峰,虽然海拔不高,但毕竟地处高原,气候条件极其恶劣,在经历了几代人的努力,付出了无数牺牲之后,希罗人终于建起了通天塔。 他们宣布,通过通天塔,他们获得了灵界的力量。因此,他们的内功心法,与世界上的任何心法都大相径庭。从此,他们屹立于世界之巅,从此,再也没有其他人去打扰他们的安宁。 她们在每一代的年轻少女中,都会精挑细选地选出她们的圣女。圣女,将肩负起保管传承通天塔内功心法的神圣使命,代代相传。 然而,希罗族人向来以神的子民自居,他们与世无争,只求自保,从不涉足世间的尘俗之事。 那位被萧智在雪域偶然邂逅,并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圣女,或许是近几百年来绝无仅有的例外。 她自幼被献祭之后,便踏入通天塔,从未经历过尘世的纷扰,纯洁得如同天山雪莲一般。 通天塔内,除了侍奉她的侍女之外,通常并无他人。再加上她修炼的是至阴至纯的内力,因此对寒冷并无太多的感受。所以,她习惯于赤身裸体地在通天塔内自由奔跑。 后来,侍女们觉得这样实在太过荒唐,于是总是追在她身后,为她披上一袭轻纱。 由于极少遇见外人,她对自己的美貌浑然不觉。她未曾意识到,自己那娇柔雪白、凹凸有致的身躯,在世人眼中已然成为了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直到那一天,她遇见了萧智。 当萧智为了躲避仇敌,而误闯通天塔时,他以为自己踏入了仙境。一个身材婀娜多姿、肌肤胜雪的女孩,披着一头浓密的秀发,轻盈得如同一只小鹿,只披着一袭轻纱在雪域中欢快地奔跑! 她从未意识到,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她的快乐就已经画上了句号。 萧智是个成功的商人,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他轻而易举地就将这个年少纯洁、未经世事的女孩,用甜言蜜语骗走,带回了上京。 跟着萧智一起离开雪域的,当然不止这个纯洁得如同精灵一般的女孩,还有她为了整个希罗族群守护的那个秘密。 她后来才知道,她的背叛,给希罗人带来了怎样惨痛的代价。 而与之相反的是,得到圣女的萧智,从此一改四处逃窜的命运,开始复兴了他在上京的第一家族。 飞赴波云仁切峰的行程如同一场漫长的马拉松,进入高原地区后,空气稀薄得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海绵,普通的飞机就像脆弱的纸鸢,难以抵御当地恶劣的气象条件。斩龙殿为闵墨和帝女准备的这架支奴干军用直升机,就像钢铁巨龙般坚不可摧。 当抵达波云仁切山山区时,按常理应该已是深夜,但由于波云仁切峰与上京相差了四个时区,这里依然是黄昏时分。也就是说,闵墨和帝女追着阳光绕着大夏跑了半圈。 此时的夕阳,仿佛是一位疲惫的旅人,无力地照射在远处的波云仁切主峰上,将那山顶皑皑的白雪染成了耀眼的金色。几丝被残阳染红的浮云,此刻如同疲倦的孩子般依偎在雪山旁边。而背后的天空,已经呈现出浓墨般浓稠的深蓝色,那显然是暗夜即将降临的征兆。 军用飞机在大夏边境的一个军用机场缓缓降落,他们的飞机如钢铁巨兽般停在了机场上,依照法律,他们不能通过边境,进入希罗人的圣域。明天,他们将乘坐越野车,挑战穿越雪域无人区,进入波云仁切山的通天塔。 这个军用机场非常简陋,只有几个依山而建的简易板房,而且,雪域高原,气候稀薄,水烧开的温度只有 70 多度,因此闵墨和帝女,再加上那两个直升机飞行员,干脆就跟附近牧民要了一头羊,四人在雪地上直接烧烤。 这时,按照大夏的时间,应该已经是深夜,但是大地上的最后一缕阳光,却依然在波云仁切山主峰的顶上,留下了最后一点金色的印记。那点印记高高在上,无声无息,似乎在用着一种怜悯的眼神注视着这世间奔波忙碌的众生。 次日清晨,帝女和飞行员,已经准备好了两台越野车,一台由其中一个叫米莱的飞行员驾驶,乘坐着闵墨和帝女,另一台由另一个名叫杜猜的飞行员开着,还带着一个熟悉当地地形的向导乌西,他们的车上主要拉着各种物资和装备。 乌西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夏尔喀人,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使得他们具备了适应高原地区负重、登山等艰苦工作的能力。平日里,他们的主要生计便是参与这些活动。 对于波云仁切峰周边的地形和气候,夏尔喀人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们深知每一座山峰的高度、坡度以及天气变化规律,这些知识都是他们在长期的实践中积累而来的宝贵财富。 大部分夏尔喀人都会选择在希罗族人的聚居地附近工作。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希罗族人大多过着富裕的生活,而且出手大方慷慨。经过数百年的相互协作与磨合,夏尔喀人和希罗人之间建立起一种默契十足的合作关系。 在夏尔喀人的心目中,希罗人宛如神明一般崇高存在。他们心甘情愿地侍奉希罗人,并为其提供各种服务。通过这种方式,夏尔喀人能够得到丰厚的回报,维持自己的生计并改善生活质量。这种看似不对等的关系,实际上是基于双方共同需求和利益而形成的一种平衡状态。 两辆越野车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驶出了这座位于高原之上的军用机场,向着远方那云雾缭绕、高耸入云的波云仁切山疾驰而去。远远望去,那座山峰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但实际上,它所在的位置离边境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大约需要半天的车程才能抵达。 在这片广袤无垠的高原地区,高档的越野车往往显得过于娇气,难以适应恶劣的气候条件。因此,军用机场特意为闵墨和帝女准备了两台全尺寸的越野车。这些车辆虽然款式稍显陈旧,但却具备着无与伦比的安全性和可靠性,它们坚固耐用,可以确保在高原环境下不会轻易抛锚——要知道,在这气候变幻无常的高原上,一旦车辆抛锚,很可能就意味着旅行的结束甚至是生命的终结。 刚刚离开机场,便是一段陡峭的下坡路。机场上方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一片洁白无瑕;然而,当车辆冲到谷底时,景色瞬间发生了变化,展现在眼前的是高山草甸和辽阔的草原。远处,成群结队的牛羊正在上坡处悠闲地吃草,它们的身影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宛如一幅宁静祥和的画卷。头顶上方的天空湛蓝如宝石,纯净得让人不禁心生感动,仿佛所有的欲望都在这一刻被净化消散。 穿过谷底不久,汽车便沿着蜿蜒曲折的上路缓缓地向上驶去。随着地势越来越高,山坡上原本茂密的草地和草甸也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漫无边际、看上去十分荒凉的碎石。 没过多久,汽车就开到了山顶附近。跑在最前面的那辆车率先抵达目的地,然后停在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草坡上。紧接着,乌西从车上走了下来,并在那个草坡上朝着前方虔诚地跪拜起来。 看到前车停下后,闵墨和帝女也赶紧下了车,随后一起朝上坡处走去。当他们好不容易登上坡顶时,却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原来,乌西跪拜的方向竟然是一片湛蓝如宝石般的巨大湖泊! 见到闵墨和帝女缓缓走近,乌西赶忙迎向前去,毕恭毕敬地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并露出憨厚而质朴的微笑。或许是因为长时间在高原地区户外劳作的缘故,乌西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古铜色,与他那口雪白的牙齿形成鲜明对比。 他伸手指向前方波光粼粼的湖泊,声音低沉而充满敬畏地说道:“这便是希罗人所尊崇的圣湖了。您可知道,据传圣女在被献祭之前,曾于此湛蓝如宝石般的湖水中沐浴净身。有人曾在湖畔遥遥望见她,但令人惊叹的是,她的肌肤竟如同牛奶一般洁白无瑕,又似牛油般细腻柔滑。即使用世间最为绚丽多彩的诗篇来描绘,恐怕也难以尽述其美貌!”乌西激动不已地诉说着,目光凝视着湖水所在的方向,仿佛依然沉浸在对那位圣女在湖边沐浴时的遐想之中。 此时此刻,闵墨的脑海里不禁浮现起圣女闺房中的那尊女神雕像。那雕像身披薄纱,轻盈飘逸,美妙绝伦的身姿透过透明的薄纱清晰可见,一览无遗。他暗自思忖道,如果当年的圣女真的曾在此湖水中沐浴,那么她的身影或许就该如那雕像一般,美若天仙、动人心魄吧。 这也难怪,当年的萧智,遇见圣女之后,哪怕绞尽脑汁,也要用他巧舌如簧的口舌,花言巧语的把她骗回上京。这或许,根本就不是萧智的过错,只要是个男人,遇到如此场景,谁又能保持坐怀不乱呢? 众人在草坡上远眺了一会湖景,随后回到车上,两台车一前一后,又快速沿着湖泊旁边的公路,飞驰起来。 不远处的波云仁切山主峰就静静的凝立在眼前,如同一个娴静的女神,用一种悲悯的眼神温柔的静静注视这这个世界,闵墨内心似乎突然能够理解希罗人的选择了,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似乎除了想要跟上天对话,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欲求了。 汽车穿过湖畔,沿着蜿蜒的山路继续爬升。起初,山坡上偶尔能看到几只牛羊悠闲地吃草,但随着山势逐渐升高,人烟变得越来越稀少。 经过一段漫长而艰苦的攀爬,终于翻过了山顶。众人眼前突然一亮,视野瞬间变得开阔起来。只见远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云海,宛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壮观。云海的尽头,一连五座连绵不绝的雪峰巍峨屹立,它们高耸入云,气势磅礴,仿佛是一群雄壮威武的卫士,忠诚地守护着某个神秘的地方。 这些雪山巍峨挺拔,直插云霄,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撼感。如果再算上旁边的波云仁切山主峰,那么这些山峰总共就有六座。在这六座山峰的环绕拱卫之中,正中央有一团异常浓密的云团,它们紧密地聚集在一起,自下而上,直冲天际,仿佛是这世间所有云朵的源头。 闵墨不禁暗自惊叹,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一个白云生成之处吗?这个念头让他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就在这个时候,车内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传来了向导乌西的声音:“闵先生,前面那七座高耸入云、气势磅礴的雪山,便是波云仁切山的群峰啦!此时此刻,您所目睹到的,包含着波云仁切山的主峰在内一共有六座。至于剩下的那一座,则隐匿于前方的那个云团当中。这座山峰在七座雪山中相对较矮一些,当地人都称其为南岗加瓦峰。因为那里常年云雾缭绕,很少有人能够亲眼目睹到它的真实面貌,所以大家又给它取了一个特别贴切的名字——‘羞女峰’。 希罗族人民世代居住在这些山峰周围,而那座神秘的通天塔恰好就坐落在羞女峰之上。可惜的是,由于四周被重重白云所环抱,导致您目前还无法直接窥见它的全貌。自通天塔建成以来,中土地区的人们几乎不再前来干扰希罗人平静的生活。他们始终安静地聚居在那片白云缭绕的深邃之地,从不涉足中土世界的纷纷扰扰。直到他们的圣女被中土大夏的一个商人带走私奔!这件事,直到现在,仍然一直被希罗人引以为耻!” 中土大夏的商人,乌西说道应该就是萧智了吧,闵墨于是突然就兴趣来了:“乌西,关于那个中土大夏来的商人,你们还了解些什么?” “那个商人啊,我也知之不多,只知道他是似乎是做生意失败,欠下了巨额负债,被人追杀。”乌西那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他是逃到这里来的,听说是因为波云仁切山这一带人烟稀少,知道的人并不多,他就一路往这边逃过来,似乎想要摆脱追杀他的那些人。我猜想,他必然欠下了人几辈子都无法还清的债务,或者犯下了弥天大罪,才会惹得那些追杀他的人,不远万里,追着他过来讨命。” 乌西叹了口气,又补充道:“不过这些都是我听说的,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们和那个商人没有什么来往,只是偶尔听到一些关于他的传闻罢了。” 闵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心里暗自琢磨着,如果这个萧智真的欠下了巨额债务或者犯下了大罪,那么他身上可能隐藏着一些重要的线索或者秘密,这些都是以前在大夏从未听见过的,毕竟,这些年来,萧智通过高调的慈善和各种宣传,已经把自己包装成为了大夏的着名慈善家,萧家也已经成为上京第一世家,令他的过往,从公众视线中慢慢消失。 这希罗族圣域,反而是他的宣传和包装无法抵达的地方,也许自己可以通过调查萧智在希罗圣域的过往和经历,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你知道追杀他的是些什么人吗?”闵墨皱眉问道。 “不大清楚,不过……”乌西语气凝重地说:“听说,并非同一拨人,是有好几拨人同时在追杀他!” “好几拨人?”闵墨面露疑惑之色,追问道:“这些人究竟是何来头?为何要对他穷追不舍呢?难道他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乌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其中缘由,但又补充道:“只听人说起过,那个人似乎已走投无路,四处逃窜。可能也是偶然间听闻希罗族人的圣域鲜为人知,于是便冒险逃到此处。” 闵墨陷入沉思,心中暗自思忖:这个萧智当年到底惹下了什么样的弥天大祸,才会惹得那么多人万里追杀?他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和秘密?而那些来自不同地方的追杀者又是何方神圣?他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错综复杂的关系? 听到这里,闵墨心中充满疑虑和好奇,忍不住追问道:“追杀他的人竟然有好几拨之多?” 乌西那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回答道:“没错,的确是好几拨人啊!他们各自操着不同的语言,其中许多我们根本听不懂!那个商人被追到走投无路,只好朝着羞女峰狂奔而去。 也许是命运的巧合吧,一向戒备森严的通天塔,恰巧碰上防守轮替的日子,防守空虚,出现了空档。这给了那个商人一线生机,他趁机偷偷溜进了通天塔。 进入之后,他立刻跪下来向圣女求救。那时的圣女还只是一个纯真无邪的少女,心地善良。她毫不犹豫地将那个男人藏在自己的闺房之中,成功避开了轮值士兵的严密巡查,使得那个商人侥幸逃过一劫。 至于那些追杀者们,眼看着通天塔守卫严密,无计可施,只能在塔外苦苦守候。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的耐心也逐渐消磨殆尽。最终,迫于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带着不甘与失望,纷纷离去。” 乌西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这段惊心动魄的故事,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通过乌西的描述,闵墨能够清晰地想象出当时萧智那狼狈逃窜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同情。 当萧智在慌乱中瞥见庭院里那位身姿曼妙、浑身只披着轻纱的少女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不可置信。 或许在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遇到了拯救他于危难之中的天神。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跪伏在少女面前,苦苦哀求她拯救自己那已经残破不堪的生命。 那位纯真善良的少女,涉世未深,自然不会对萧智的恳求无动于衷。她毫不迟疑地将萧智藏匿起来,成功地避开了轮值士兵的严密巡查。不仅如此,她还帮助萧智在通天塔内找到了安身之所,使得他得以幸存下来。最终,那些守候在塔外的追杀者们只能无奈地带着失望离去。 可是,这位美丽善良女孩的献祭,似乎并未给那个残破不堪的灵魂带来救赎,反而激发起他更加无法遏制的贪念,最终,他用他的花言巧语,把女孩带离了希罗圣域,为他自己在中土大夏,重新开出出了自己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