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外求（2/2）

这是捉妖人的提醒，也可以说是警告。</p>

但是没有了缚妖索的束缚后，幽幽转醒的猴妖给出了他的回答：“若是……若是将来真有那一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疯狂，我会自行离开。”</p>

捉妖人不屑道：“离开？然后去别的地方吃人吗？”</p>

猴妖又说道：“那不如你留在村子里，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便杀了我？”</p>

“这可是你说的……我不会留在村子里，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回来杀了你。”</p>

捉妖人愣了一下，转身离去。</p>

在村民们的嘘寒问暖之中，猴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他虽然满身长毛，又是一副雷公嘴，但却得体守礼，向高胜凶作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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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前辈替我解围。”</p>

“不过我有一事，想请问先生……”</p>

“我虽是妖兽出身，但抚养我长大的父亲是人，年复一年在这山上教书育人，我……可谓之先生吗？”</p>

已经沉默过一次的高胜凶微微沉吟。</p>

看了看那些村民。</p>

似有所悟，最终颔首。</p>

“有他们在，你当然是他们的先生……”</p>

话音落下。</p>

起源于心的种种幻象便已经散去了。</p>

高胜凶再次被白雾淹没。</p>

看不见前路。</p>

妖兽能不能当得起儒家先生。</p>

从前高胜凶以为的是只需要他人认可就行了，但在经过这修身林里的考验之后，明明像是已经给出了答案，他心里的迷茫非但没有散去，还更重了。</p>

幻境里的猴妖，固然有村民们诚心诚意地喊他一声先生。</p>

但仍然会有固执的捉妖人。</p>

放在现实之中呢？</p>

捉妖人虽然已经没了，可是即便是有鹿书院里的先生，都会因为龃龉龌龊与其他书院产生不合。</p>

如果自己需要的是他人的认可。</p>

这份认可真的可靠吗？</p>

儒家很特殊。</p>

起源固然久远，但依此修行才不过数百年而已。</p>

虽然不是只有能修炼出浩然气的便可称一声先生，修行毕竟是需要资质，就如大焱首辅张弘正，不就连一丝浩然气都修炼不出来？但如果能够修炼出浩然气，总归称上一声先生不会有什么错。</p>

但妖兽能够修炼出灵力、巫力、血气，甚至能够从无边佛法中塑出金身。</p>

却唯独修不出浩然气。</p>

哪怕儒家有教无类，有书院弟子是妖兽，这些在书院求学的妖兽也一样修炼不出来浩然气。</p>

高胜凶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诞生自人族的儒家其实在骨子里是拒绝妖族的呢？</p>

迷茫的高胜凶在白雾中穿行。</p>

越走越深。</p>

忽然。</p>

有声音飘忽入耳。</p>

“我心即理，知行合一，不假外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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