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珍宝阁(1/1)

她对姜家的内宅纠纷不感兴趣,却很好奇姜琢君的儿子会怎么处置这件事。 夜已深,拭目以待。 翻墙出府的时候,浅灵脚下被突然出现的肉墙垫了一垫,然后才落了地。 “乡君。” 两名府卫出现在她身后,抱着拳头道:“乡君有事要办,吩咐我等即可,请不要孤身涉险,不然王爷回来,属下们不好交代。” 浅灵道:“你们不与他说就是了。” 府卫们为难地说道:“乡君这……我等不能违抗王爷,请恕属下难以从命。” “看,吩咐了你们也不做,我能如何?” 浅灵背过手,从他们二人之间穿过。府卫无奈跟在她身后,保护她夜行回府。 浅灵惦记着安乡伯府发生的事儿,一早就找了阿东来。 “帮我做件你爱做的事。” 阿东一听来了精神,挺直了腰背,拍着胸脯道: “姑娘快说,要我去打听什么事儿?” 浅灵道:“安乡伯府,你去看看。” “好嘞!” 阿东撒腿跑出去了。 浅灵在喜盈和栖月间看了一个来回,最后对喜盈道:“你随我出去一趟。” 喜盈看了栖月一眼,糊里糊涂地跟上去。 她不比栖月在浅灵身边长,也不比栖月心思细腻,浅灵的心事她是一点没揣摩明白,更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浅灵也不解释,等上了车,便直接问:“芙蓉街的珍宝阁你了解多少?” “珍宝阁?”喜盈挠了挠后颈,道,“知道一些,永章最有名的宝器楼之一,达官贵人都爱去那里淘宝贝,说是工艺不比御制差呢。” “这楼是什么时候开的?东家是谁?” “东家据说是蜀地来的,姓丛,祖上在司宝局做过三代的老匠头,至于店是什么时候开的嘛……” 喜盈仔细想了想,“我小时候珍宝阁还不是珍宝阁,只是个普通酒楼,后来同一条街的醉浮生做大了,几乎把所有的客人都吸引过去,酒楼就开不下去了。大约是三四年前,现在的东家就盘下了这间店,做成了珍宝阁。” 今日的珍宝阁依然有许多人光顾,光是在皇后生辰宴上认得的面孔,浅灵就看到了两三个。 主仆俩走进去,立刻就有一个装扮得体的堂倌儿迎上来,眼睛滴溜溜地在浅灵身上看了一圈,似乎在判断她的身份,然后目光一定,露出假笑问道:“小姐要些什么?” 喜盈鼻孔冲天,扔出一个元宝,不客气道:“把你们这里的头面都拿出来,我们姑娘要挑!” 金灿灿的元宝打在堂倌的胸膛上,堂倌拿起来咬了一口,顿时笑开了花。 “有有有,姑娘这边请!” 浅灵看了喜盈一眼,喜盈点点头,随堂倌过去,不时挑三拣四,指着东西问东问西。 浅灵则独自上了楼。楼上都是雅间,雅间门口挂着古色古香的木牌,上以楷体书写了房名。 金风、青烟、白露、赤珠…… 皆是以意象作雅号,根本没有所谓的“柒号房”。 所以这个“柒号房”,应当是接头的暗语吧。 浅灵抿抿唇,决定赌一把。 她拦下一个端茶送水的婢女,道:“我要找柒……” 话音未落,一个铁臂忽然握住了她的胳膊。 “欸!小姐,我可算找着你了!” 浅灵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卧林,瞪大了眼睛。 卧林对那婢女笑道:“我家小姐是要找我呢,你忙去吧,没你事了。” 婢女点点头,自去倒茶了。 浅灵还没说话,就被卧林强拉入了一间房内。 “你怎么在这?” 卧林给她倒了杯茶水,道:“乖乖,岳姑娘,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知道柒号雅间的?” 浅灵愣住了。 “你知道这个?” “知道,岳姑娘喝茶。” 卧林把茶盏递到她手中,自己伸脖子盯看窗外,那种吊儿郎当的痞气也在这一刻收得一干二净。 浅灵跟着往窗外看了一眼,问道:“你知道多少?能不能说?” 卧林皱眉看着她,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这对岳姑娘很重要吗?” “重要。” 卧林没有继续追问,反而很随便地做了决定。 “岳姑娘也不是外人,既然重要,我跟你透露一点也无妨,回头岳姑娘自己跟公子解释一下。” 浅灵转眸瞪了一眼,到底没说话。 卧林低下头,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得见:“今年公子出了一趟远门,好几个月才回,姑娘知道吧?” 浅灵颔首:“知道。” “其实,公子是去了后夏,因为他从南仡带回了一个陶罐子,那个跟后夏有关。” 浅灵以手掩口,心头微惊。 那东西,还是她给姬殊白的,原来他并不曾上交朝廷么? “公子认为,与南仡勾结的人志在颠覆江山,且经营多年,绝对不简单,所以亲自去后夏查证了。” 浅灵意外极了:“他为了查幕后之人,特意跑了一趟后夏?” “当然了,难道岳姑娘以为公子成天就知道戏耍玩乐、万事不管吗?” 浅灵没忍住道:“难道不是吗?” 卧林眼睛瞪得牛铃大,想说不知从何处说起。 “公子只是不当官,没说不关心天下事啊,你见过哪家纨绔公子哥儿能背整部大靖律,上下几千年史书典籍如数家珍的,岳姑娘你讲讲道理!” 卧林气不过,最后摆摆手:“罢了罢了,等他回来,自己跟你说。” 浅灵道:“且不说这些,他在后夏查得怎么样了?” 卧林摇头:“幕后之人藏得很深,所有证据都指向那个被砍了头的将军,但公子说,越是如此,越不可能是他。真正的大贼,还藏在背后没有显露出来。” “这间珍宝阁,与后夏人有千丝万缕的牵系。四方馆有一个后夏人,叫董成汉的,是后夏的内应,他是这间珍宝阁的常客。公子得到可靠情报,封禅期间,董成汉会再来一次,与他的后夏伙伴互通消息。” 卧林盯着窗外,眉目沉下来,下巴微抬。 “瞧,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