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舌战御史台(1/1)
沈岚被陈琦阴阳怪气的话挤兑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他这并非世家望族出身,年幼的时候家贫,是在因缘际会之下,得到了好心人的资助,才得以入书院学习的。 或许是年幼的贫困让他记忆犹新,沈岚几乎就是一个矛盾集合体,一方面,他在吃喝上的花销可以一掷千金,丝毫不在意浪费不浪费的。 另一方面,沈岚对于府上的用度支出的监管、约束,堪称苛刻至极,活脱脱一个守财奴。 不仅如此,沈岚也不知道啥毛病,他特别喜欢和下人们斤斤计较,下人们但凡有一点失误,他都会亲自出面对下人进行处罚。他家里的佣人和侍女,基本上都被他罚过月钱的。 所以,沈岚虽然已经不记得活埋游三狗是怎么回事儿了,但是就他那视财如命的德性,选择狗碰头的棺材板,也是不意外的。 陈琦看着沈岚,眼中满是不屑:“游三狗虽然不是武修,但是想要从那样一个棺材里爬出来,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陈琦说完,扭回头看向陈伽罗:“陛下,那游三狗脱困之后,本欲回府救自家娘子,结果在乱葬岗发现了自家娘子的尸体。等回到自己家后,家中房屋被烧,游家被灭满门。” “游三狗担心自己会被沈大学士追杀,只得一路向南逃亡。经过一年多时间的长途跋涉,游三狗到达了丰都驿,然后就被丰都驿的元人帮派给虏了,带回帮派里做了帮厨。” “臣在剿灭元人帮派的时候,救下了游三狗。这才得知了此事的始末。” “现如今,游三狗就在臣府中,任主厨一职。陛下如果要审问沈岚的话,游三狗可以出堂作证。” “同时还有十一位在沈府做过事儿的佣人,下人,侍女愿意出堂作证,指控沈岚之罪。” “另有证物一箱,存放在臣府中,里面有沈岚父子这些年来犯罪的证据。如果陛下需要,臣便差人送往大理寺。” 沈岚听到陈琦的话,面如死灰,整个人像是被拆了骨头的鸡,烂泥一样的瘫软在地上。 陈伽罗长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暴躁的情绪:“好。既然如此,那就由大理寺,刑部和慎刑司联合查办此案。沈岚之罪若查实,依律处置,不得宽待。”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慎刑司司正出列,抱拳躬身:“臣领命。” 陈伽罗摆手,示意三人退下。等到御林军将沈岚拖下去后,陈伽罗这才扭头看向陈琦,脸上似笑非笑的,那意思是让陈琦继续。 陈琦看着陈伽罗的表情,哪里不知道陈伽罗是什么意思。扭回头,越过了庞清,看向了身后御史台的众人。 陈琦走到一人身前站定:“你刚才说,你叫崔昼?” 崔昼还没从陈琦刚才捶沈岚的场面中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答道:“是,臣监察御史崔昼。” 陈琦点头:“你刚才第一个跳出来,跟着庞清和沈岚指控我与民争利,是吧?” 崔昼没有答话,但是在陈琦的威势震慑之下,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陈琦没有等崔昼答话,继续说道:“你,崔昼出身博州崔氏,是吗?” 崔昼不知道陈琦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尽可能平静的答道:“是。” 陈琦点头:“博州崔氏,先祖崔林,曾师从商家老祖,靠着经商赚下了第一桶金。后来商家被排挤,你先祖崔林第一个跳出来,伪造证据,诬告商家老祖,致使商家被几大帝国联合打压,最后一蹶不振。” “你博州崔氏因为诬陷商家老祖有功,获得了几大帝国的封赏,靠着这份沾满了鲜血的财富,才有了你们传承八百年的博州崔氏。” “我说的对不对?” 崔昼想要开口反驳,发现他竟然找不出反驳的点来。别人可能不知道他们博州崔氏做的那些个腌臜事,但是他崔昼是知道的呀。而且,这种事儿,只要去那些传承已久的氏族府上查阅典籍,很容易就能查证的。 陈琦伸手,拍了拍崔昼的肩膀:“你们崔家,现在都在经营着博州的粮食,木炭,麻布和丝绸生意。每年的净收入都不少于两百八十万两白银。” “请问,你们崔家,这算不算是在与民争利呢?” 崔昼没有想到,陈琦竟然没有自证清白,而是将矛头转向他身后的家族。这让崔昼有些措手不及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陈琦见崔昼一时半会回答不出来话,没有急着赶尽杀绝,而是向着崔昼身后走去。 陈琦走到崔昼身后之人面前站定:“你刚才说你叫张让,对吗?” 张让听到陈琦的话,不知怎么的,额头上竟然渗出汗来了,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是,是,下官,下官巡城御史,张让。” 陈琦点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张让出身林州张氏,家中是做丝绸生意的。中元帝国,近三成的生丝贸易,都被你林州张氏掌控了,对不对?” 陈琦的话直接将张让给问了个哑口无言,他现在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了。 陈琦没有在张让面前多停留,走到下一位面前道:“你刚才说你叫贾峥?” 贾峥:…… 接下来的两刻钟,陈琦将御史台出来参他的所有御史都问了个遍,这些御史要么自己出身世家望族,要么自己是平民出身,但妻家是世家望族。 无一例外的,他们背后的世家望族基本上在当地都有着不小的生意,有些家族的生意甚至做到了其他四大帝国。 陈琦长叹一口气,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处站定,看着被他的话问的满头大汗的御史言官们,无奈的摇摇头。 这些货的战斗力太菜了,完全比不上陈琦前世高中辩论赛对手们。 陈琦环视一圈满朝文武道:“诸位不觉得有趣吗?” “那些世家望族,嘴里说着‘士、农、工、商’,标榜自己的地位多么多么崇高,品格多么多么高尚,将商人贬低的还不如路边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