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震慑禁军偏将(1/1)
“报告!”陈琦和牧羽的话音刚落,想要分头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时,大帐外就传来了一声嘹亮的报告声。 陈琦对于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这都听了好几天了,都快被这个声音给烦死了。 牧羽颇有些玩味的笑着说道:“得!请战的来了。” “少主还是想想怎么安抚这帮家伙吧。否则后面的事儿恐怕不太好处理啊……” 陈琦不屑的冷哼一声:“哼。安抚?好,我就好好安抚他们一下……” 牧羽听到陈琦的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知道,外面请战的那位,这次恐怕要有好果子吃了。 牧羽行礼后,退出了大帐,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陈琦端坐在帅位之上,语气清冷的说道:“进来。” 帐幕撩开,一位身穿制式铠甲,腰挎钢刀的中年大汉从帐外走了进来。 中年大汉走到帅案前两米左右的位置站定,抱拳躬身道:“末将李季,拜见统帅大人。” 陈琦仿若没听到般的,翻看着帅案上的奏疏,完全没有理会站在帅帐中央的中年大汉。 中年大汉见陈琦没有唤他起身,就那么尬在了原地。起也不是,跪也不是,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陈琦翻看着帅案上的奏疏,拿起一旁的笔,认真的在奏疏上做着批注。 直到半个时辰后,陈琦终于将帅案上的奏疏全都批注完了,才抬起了头来。 陈琦没有理会还撅在帅帐中央的中年大汉,朝着帅帐外喊道:“来人。” 严宽撩开帐幕,从大帐外走了进来:“卑职参见少主。” 陈琦点头,指着帅案上的奏疏说道:“将这些奏疏分门别类,送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诺。”严宽应诺,用竹筐将奏书全都装起来,抱着走出了帅帐。 陈琦将正事儿办完,这才看向了还撅在帅帐正中央的中年大汉。 陈琦:“哟!这不是我们此次缴获倭寇战船的大功臣,李季将军吗?” “您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么个闲人啊。” “您日理万机的,多忙啊。要不我将这个帅帐让给您,把这个前线统帅的位置也让给您?” 李季听到陈琦那毫不留情的嘲讽,整个人的血都快凉了。别人或许不知道眼前这位爷是什么来历,可是他李季作为前东衙禁军的偏将,此次东境援军中,职级最高的将领,哪里还能不知道陈琦的身份啊。 李季通过这几天和陈琦的交往,也知道了自家统帅是个什么性格;他知道,这一次,他应该是把眼前这位统帅大人给惹恼了。 李季双膝跪地,直接五体投地的趴在了:“末,末将,末将绝无此意。末将,末将……” 陈琦冷哼一声,看着李季说道:“李季,把新军纪守则的第一条背一遍。” 李季听到陈琦的话,身上抖得更厉害了:“统率,统率大人,末将……” 陈琦压根没有给李季解释的机会,语气严厉的喝道:“背!” 李季被陈琦的话直接给震的头脑昏涨,结结巴巴的背道:“新军纪守则第一条,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陈琦冷着脸,继续说道:“哦?那你要服从的是谁的命令?听从的是谁的指挥?” 李季颤颤巍巍的说道:“末将,末将,要听从,听从的是,统帅的命令。” 陈琦猛地一巴掌拍在帅案上,帅案应声而断,碎成了一堆木屑:“那你来这里干嘛?这也是我给你的命令吗?” 李季这下,胆儿都快被吓破了,脑袋跟不知道疼似的,咣咣的往地上磕,额头很快的就见血了。 李季:“请统帅恕罪,请统帅恕罪。末将,末将知道错了。请统帅恕罪。” 陈琦走到李季身边,一脚直接将李季踹的平躺在了地上:“哼。别以为你是禁军从四品偏将,就有多了不起。在我面前,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身上有刺给我收起来。” “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我就算现在就将你杀了,谁又敢奈我何?” 李季此刻,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灰头土脸,眼泪合着泥土,把原本就黑黢黢的脸,搞得跟花猎豹似的,浑身的甲胄上也满是泥土和尘埃,跟刚从土地里,泥坑里爬出来的似的。 在陈琦的死亡凝视下,李季甚至连哭都不敢哭了,只剩颤抖了。 陈琦看着李季,一字一句的说道:“听好了。我不管你们之前是谁手下的兵,有什么背景,有什么底气。在我面前,你们最好收敛一点。否则,我能饶恕的了你们,军法也饶恕不了你们。” “至于接下来几天,你们一百人没有战斗任务,老老实实的给我跟着牧羽,保护好战地医疗团和受伤将士们的安全。他们掉一根汗毛,你们就自戕为他们谢罪吧。” 李季赶紧爬起身,咣咣的在地上磕着头:“是,末将领命,末将一定,一定将他们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就算末将战死,也不会让敌人伤他们一根汗毛。” 陈琦冷哼一声:“滚吧。” 李季如蒙大赦般的,逃离了帅帐,那慌张落跑的模样,说不出的狼狈。 等到李季离去,帅帐中只剩下陈琦一人的时候,影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陈琦身后。 影子有些不解的问道:“少主,您,您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恐吓这个李季?” “战士们不怕死,勇于请战,不是好事儿吗?” 陈琦看着影子,脸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影子啊。身为统帅,执掌的又是不熟悉的,来源于几个不同势力的军队。保持平衡的意义,大于战争的成败。” “李季他们是四衙禁军的人,隶属于皇家,跟随我一同驰援东境。不管我愿不愿意,在定东军和齐州军眼里,四衙禁军就是我的嫡系。他们的一言一行,全都代表着我,代表着皇家,代表着朝廷。” “我不可能让定东军和齐州军去承担责任最重,伤亡最大的战斗任务,我只能让杜梨带着四衙禁军的那些人,去日出峡谷中当诱饵,做最危险的任务。” “让定东军和齐州军,去承担那些相对轻松,伤亡不大的任务。” “这样,到最后结算军功的时候,所有人才可以雨露均沾的,都积攒一部分军功,获得朝廷的封赏。” 影子还是不解:“那,这和李季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陈琦轻叹一声道:“当然有关系了。” “李季他们跟随我们奇袭倭寇战船,斩杀船上的倭寇千余人,缴获倭寇战船三艘。这是何等的泼天战功啊。仅凭这些战功,就足以让他们回京后得到不小的擢升和赏赐了。” “该把机会让给别人一些了。” “我毫不怀疑这百人的战斗力,他们都是以一敌十的精锐战士,出现在战场上,是具备改变战场态势的能力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出现在战场之上,定东军和齐州军,还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吗?” “打了半天仗,他们连个毛都没混上。你让定东王凌锦怎么看?你让齐州刺史和齐州守备怎么看?你让两军士卒怎么看?” “为了那么点军功,搞得四衙禁军和边军,府军离心离德,有意义吗?” 影子点点头,终于明白了陈琦所作所为的真正用意。 影子轻叹一声道:“只是,少主您刚才那一声吼,恐怕得给李季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他会不会因此,因此怨恨遇见您呢?” 陈琦无所谓的摆摆手道:“无所谓。我不在乎。” “我不可能长期掌握禁军,和他们合作完这一次,下一次合作还不知道猴年马月的呢。他怨不怨恨我,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此次带来东境的这五千精锐,我想要把他们打造成一支样板军队,为朝廷日后的军改提前做一些铺垫。这其中,军纪军规,尤为重要,我需要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在他们心里建立一个良好的习惯。” “有了这个习惯,他们以后不管是自己带兵,还是自己当兵,都会下意识的为自己手下的士兵和自己的同袍们,建立同样良好的习惯。而这,就是中元帝国未来军队,最深的根。” “现如今,初期的军规军纪建设,杜梨已经帮助他们建立好了。剩下的,就是让他们慢慢习惯了。而针对李季的杀鸡儆猴,在此时此刻,是很有意义的。” 影子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陈琦笑着说道:“因为这帮人,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为顺遂的一段故事。他们在毫无折损的情况下,积累了那么多的军功,足以让他们傲视同辈,傲视同僚,傲视同袍了。” “但是,老人讲,天狂有雨,人狂有祸。此时此刻的他们,是最容易狂,最容易犯错的时候。趁着这个时机敲打一下他们,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顺便告诉他们,在我这里,在新的军规军纪这里,没有功过相抵这一条。功就是功,过就是过。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赏罚分明,奖惩有度,才是新的军规军纪和以往最大的不同。” “明白了吗?” 影子点点头:“虽然没有特别明白,但是,大概其也懂这其中的道理了。” “说实话,这些事儿,太费脑子了,不是我能琢磨的了的。” “看来,我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当女将军,统率千军万马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少主您身边的影子吧。” 陈琦微笑着摇摇头道:“你也不需要妄自菲薄,你的能力,你的天赋不在领兵打仗之上。” “你会有你自己的一番天地,让你去建功立业的。” “这一点,墨老早就给你筹谋好了。” 影子惊奇的看着陈琦道:“哦?爷爷?怹为我筹谋什么了?我的能力和天赋在哪?要怎么建功立业……” 好家伙,陈琦的几句话,直接将原本不善言辞的影子,变成了一个小话痨。十万个为什么信手拈来,问的陈琦心脏病都快要犯了。 陈琦抬手,打断了影子接二连三的提问:“好了。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道的。” “墨老乃是墨家当代亚圣,其人其能,绝不在岱岳孔丘之下,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是墨老的嫡亲孙女,怹的掌中宝,心头肉。怹又怎么可能不为你尽力着想呢?” “你只需要按照墨老为你铺设的路走就是了,你的未来成就,放眼整个天下,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影子有些迷茫的点点头,对于陈琦的话她是非常相信的。只不过,她还是遏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想要知道,自己未来的成就,到底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陈琦拍了拍影子的肩膀:“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顺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盲目纠结,深陷其中,是最笨的选择。” 影子点点头:“好。我明白了。多谢少主赐教。” 陈琦微笑着拍了拍影子的肩膀:“日出峡谷北口有我亲自指挥,我并没有特别担心。” “只是日出峡谷南口那边,秦伯是否能够对齐州军造成足够的影响和震慑,我尚有疑虑。” “我想请你跑一趟,跟随在秦伯左右,帮助他一同震慑齐州府众人。” “你意下如何?” 影子的眼睛笑成了两只小月牙,弯弯的,非常好看:“好。我这就去。” 影子说完,也不等陈琦继续吩咐,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帅帐之内。 陈琦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这姐姐,还真是个急性子。说走就走。” 陈琦命人准备了一些餐食,就在这帅帐内的帅案上,慢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另一边,李季灰头土脸的回到自己所在的军帐时,整个人的脸上连一点血色都没有。浑身打着寒颤,跟数九天穿着单衣似的。 军帐中的其他人见到李季的样子,纷纷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有几名和李季关系不错的士卒,小跑着上前来,将毛毯披在了李季的身上。 一名士卒有些不解的问道:“李将军,您不是代替我们,去帅帐中请战去了吗?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