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脚踩着十几条人命一步步走向你已经没了退路(1/1)
“诱惑。” 他将这两个字咬得很轻,很暧昧。 像烟火在天空炸响后散落的声音,总能让人联想到它曾绚烂半空的模样。 盛南伊气恼,却不反感。 他刚沐浴过,身上气息清冽…… 不对。 “你抽烟了?”盛南伊忽而拧眉。 傅承屹不抽烟,不嗜酒,不染任何恶习。 她从没见过他抽烟。 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能烦心到让他抽烟纾解郁结的事,必然不会是公司的事。 他回国后压根没回过瑾市,没去过公司。 那就只剩下……她的事了。 盛南伊有点费解,轻声问道:“这件事就这么棘手?” 新闻不是压下来了吗? 他说要走诉讼,那不是很简单? 明目张胆地得罪到他们两人头上,那可恨的偷拍贼不死也要脱层皮。 小菜一碟而已。 傅承屹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调查起烟味起源。 睡衣是刚换的,从头到脚刚洗过,牙也刷了,没道理能闻到。 他腌入味了? 还是她是狗鼻子? 傅承屹阔步向前,坐进沙发里,又倒了杯酒,喝下去。 吞咽声在静谧的夜晚格外明显。 盛南伊禁不住盯着他瞧。 单论颜值,在她这里没人能比得上傅承屹。 不管是那年机场一见倾心的初见,还是此刻没有丝毫造型加持过的家居慵懒范儿。 他五官深邃立体,轮廓分明,精致中带着一股勾人的凌厉劲儿,挺叫人欲罢不能的。 浑身又散出清冷疏离感,清绝出尘,堪称高岭之花。 啊不是,高岭之草。 她当时一心想要拉他堕凡尘。 现在…… 当傅承屹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向她看来时,盛南伊悔不当初,连忙去把唱片机关了。 正在播放的是小提琴演奏的《a ti for 》。 电影《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插曲。 罗密欧与朱丽叶,呵呵,内涵什么?合适吗? “不棘手。” 傅承屹突兀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盛南伊,以后我会保护好你。” 语气沉稳,带着坚定不移又孤注一掷的决心。 每每回想起烂尾楼的那一幕,他的慌乱与愤懑便难以抑制。 全身血液一阵激荡。 他原本是可以阻止这一切的。 真的可以。 心疼与悔恨在这刻达到顶峰,傅承屹一仰头,把半瓶酒全部喝光。 盛南伊一脸莫名。 似乎觉察到什么,又似乎只是错觉。 他现在很痛苦? 痛苦干嘛要喝她的酒? 知不知道这瓶酒很贵? 用她昂贵无比的酒消与她何干的愁,缺不缺德? 傅承屹骤然回眸。 漆黑的眼瞳深深凝着她,深邃如月夜。 心脏不知怎么的,突突跳了起来。 盛南伊不动声色地摸摸头发,淡声道:“酒也喝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傅承屹上前抱住她,低哑磁性的嗓音缓缓说道:“伊伊,我想留下。” “别得……”盛南伊想让他别得寸进尺,想起昨晚他的言论,耳根发红,连忙改了说辞,“了便宜还卖乖,喝光我的酒都没收你钱。” “我都免费给你睡了,喝你半瓶酒还要收费,你是盛扒皮?” 傅承屹贴在她耳根笑,笑得她直起鸡皮疙瘩,慌忙推他。 “我不碰你。”他承诺。 “呵——”她不信。 “真的,我发誓。” 指腹微微擦过她的脸颊,傅承屹做发誓状。 低垂的眼眸,盛满认真与柔情,惹人沦陷。 不听不看不说,盛南伊当即转身。 不知是他今晚太啰嗦,还是什么别的情绪在深夜更易涌动,也便默认了他留宿。 只是坚守最后的底线,“不准睡我床上。” 傅承屹爽快地道:“那我睡沙发。” 卧室旋即暗下来。 过了一会儿,盛南伊说道:“被子可能被吴妈收拾到衣柜下面,你自己找。” 沙发上只有一条薄毯,这个季节只盖这么点搞不好会感冒。 他免疫力又差,可别再趁机赖上她。 “我没事。”傅承屹低沉的声线划破暗夜的安宁,“盛南伊,你不觉得解决目前处境最好的方法是复婚吗?” 他需要一个全方位保护她又不会被反感的法子。 他再也无法接受将她置于危险境地。 “不觉得。”盛南伊回绝得干脆冷硬。 “你明明就很能接受我。” 盛南伊笑了,“人如果只因贪图身体欢愉就决定一辈子,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 傅承屹沉默片刻,调整了呼吸才道:“你敢说你不喜欢我吗?” 盛南伊没有直接回应他的问题,只道:“现在宣布复婚或许能压制新闻发酵,对乐曦最好不过。 可是连乐曦都清楚,我们三个都是独立的个体,没必要捆绑在一起。 我们对孩子有亏欠,想要倾其所有去补偿,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牺牲自己去给她一个表面上幸福的家庭,这对我们三个都不公平。” “为什么是牺牲?你敢说你的心里没有我?”傅承屹不死心地又问一遍。 “傅承屹,我们两人互为杀父仇人的后代。我们之间隔着十几条人命,隔着血海深仇。我们的相遇本身就是个错误,再继续只会延续错误。” 傅承屹嗤笑一声,在黑暗中尤为讽刺。 她不仅否认他们的过去和现在,也否认他们的未来。 盛南伊上床后便戴上眼罩,什么都看不到,更容易吐露心声。 “傅承屹,我是她的亲生女儿,我不信你能做到完全不在乎。 总有那么一个瞬间,你可能在我身上看到他的影子,这对你对我都很残忍。” 他现在的执着不过也是爱而不得。 就像她当初不肯放手一样。 与其等到被厌弃被放弃,她宁愿没有开始。 “我不会。”黑暗中低哑的声音尤为坚定、沉重,他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我脚踩着十几条人命,一步一步走向你,我没有退路。盛南伊,我不会再放弃。” 胸口猛地一缩,疼得厉害。 她试图说些反驳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 一团棉花塞在喉咙口,堵得难受。 她想起他那天说过—— 【伊伊,我们之间最艰难的一步,便是我走向你的那一步】 【这一步我迈了七年多。】 七年,脚踩十几条人命,迈出这一步。 她无法质疑他的决心,却也没有接受的勇气。 过了一会儿,她问他:“傅承屹,你为什么长期入睡困难?” 他回得很简洁,“痛苦使人清醒。” 盛南伊没有继续追问。 这个答案,她再清楚不过。 他们的问题一日得不到解决,就会继续折磨两人,就会将此般沉默的夜拉得无限漫长,全是折磨。 又过一会儿,盛南伊忍不住道:“傅承屹,你能不能回你那边睡,你吵得我睡不着。” 沙发上的男人在幽暗中苦涩,“我没有说话,也没有乱动,如何吵你?总不能是你不喜欢我的时候,我连呼吸都有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