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两位国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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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车马齐备，林尽染夫妇与二嫂在府前辞别。</p>

将将坐上马车，遂听闻外头的申越提醒，“姑爷，孙公公方才命人传信，说是已按您的意思将渝国公和英国公府的两位公子押解至朱雀大街。”</p>

“夫君是要当街处死那两个纨绔？”</p>

虽说那两家国公府俱是人丁兴旺，可元瑶终究还未入的林府，尚且还有赎身青楼的名份，饶是李时安首先命人上门讨要说法，大抵不过是要个低头认错，赔损些银钱了事。两位国公又怎会因此大动干戈，对外宣称重重责罚，也算是成全双方的面子。</p>

林尽染狐狸一笑，“陛下既将悉数罪过皆算在这两家国公府的公子头上，称是他二人煽动陈若棠一同行凶，你可知为何？”</p>

“皇室毕竟与谯国公府尚有姻亲，许是有保全的意思。”</p>

“这不过是占了小半。”林尽染徐徐引导，“陛下将陈若棠送往蜀郡，这层深意，时安你最是明白。”</p>

李时安抿着薄唇，微微点头，“武将家眷不得擅出京畿，这是不成文的铁律。”</p>

也无怪她听闻能与二嫂母子同去北境会兴奋得不能自已，这几是滔天的恩赏。</p>

“东市案发，陈若棠作为从犯，被遣往蜀郡，自然不是赏赐。在外人看来，陛下此举怕是有褫夺他袭爵的资格。而英国公、渝国公的两位公子作为主犯，若只是禁足府中，由两位国公小惩大诫，如何能平息外界的猜忌？这当街惩治，一来有顺陛下分过的用意，二来确有彰显陛下赏罚分明。”</p>

毕竟今日辰时一到，布告牌上已公示入选内阁及外放任职的学子名录，而其余未上榜学子皆需等来年的铨选后再定前程。而延迟放榜的缘由则是在铨试后，考验学子诸般品德。榜单一出，林尽染安然无恙的出现在长安城中，众人大抵心中有谱。</p>

李时安思索片刻，“可夫君若真处死那两个纨绔，往后怕是要与这两位国公交恶。”</p>

“东市企图杖杀我林府的二夫人，日后哪还能交好。”林尽染将她的手攥在手心，斟酌良久，宽声道，“纵使真要了他二人性命，陛下也会予两位国公交代。三个时辰的刑罚，现下已耽搁近一个时辰，算是便宜他二人了。”</p>

李时安自知他心中有为元瑶出气的念头，现下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怕是再有片刻，恨不得当街将那二人剥皮抽筋，索性也不再相劝。</p>

未多时，车驾已至朱雀大街。放眼望去，便知孙莲英将那俩纨绔扣押在何处，街道上虽是熙熙攘攘，可毕竟有禁军把守，百姓尚有几分畏惧，不敢贸然上前。只听得人群中叫嚷着：</p>

“孙公公，倘若林御史还不曾现身，就放高义回府。改日孤亲自登门，予他赔个不是，又何必在此耽搁诸位的光阴。”</p>

还未等孙莲英开口，人群外传来一阵幽魅之音，“渝国公，林某纵使并未亲自至此，即便是绑，也得将高义和刘佩怀在此绑足三个时辰。二位国公又何必心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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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高义和刘佩怀正被绑在老虎凳上动弹不得，由起先的惴惴不安至略有侥幸，如今这心几是揪成麻花儿，五官几是拧巴到一起，略有哭腔地喊道，“爹，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啊！”</p>

瞧见林尽染斜睨的这一眼，只眸中地冷漠之意已是令他二人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放声求救。</p>

“英国公、渝国公。”林尽染在外还是予两位国公脸面，拱手一礼，只说话间又看向那俩纨绔，道，“既林某迟上片刻，这刑罚少一个时辰也无妨。瞧他二人的模样，许是连一个时辰都挨不过。”</p>

莫说是那两个纨绔，两位国公听完林尽染的这番言辞，心中也不禁咯噔一下。</p>

英国公迟疑几息，径直道，“林尽染，不过是个未过门的小妾，何必如此大动干戈？”</p>

林尽染抬手打断，忽而一笑，“方才体恤二位公子身子孱弱，已然宽限一个时辰。林某还算心善，已命人去请济世堂的医师，至于二位公子能否挨到医师至此，全凭天意。”</p>

他又面向孙莲英揖礼道，“孙公公，劳烦命人动手吧。”</p>

“林御史，你可有言在先，不得用刑具。”渝国公见他片刻不容歇地嘱咐孙莲英行刑，已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p>

未曾想，孙莲英只从袖子中取出几根不知是鸭毛还是鹅毛的物什，又命人取下那俩纨绔的鞋袜，用羽毛挠痒···</p>

说来颇有些玩笑的意味，起初两位国公和围观众人皆不以为意，左右窃窃私语，暗道林尽染是否当真不敢开罪两位国公才会如此。</p>

直至高义和刘佩怀笑得泪眼朦胧，上气不接下气时，围观之人已然缄默不语。</p>

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虚弱的高义早已叫喊不出声，渝国公冲上前去一把推开行刑的太监，抱着几近晕厥的儿子，不允旁人再动他半分。</p>

林尽染居高临下，垂眸凝视，语音中不含半分情感，“不过盏茶的功夫。然，还有一个多时辰，渝国公莫非是要抗旨不尊？”</p>

话音刚落，一旁的刘佩怀也已笑抽过去，浑身打颤，行刑的太监默默退到旁侧，垂首不语。</p>

林尽染瞥向立于旁侧，神色尤有余悸的两个太监，冷声道，“为何不继续行刑？”</p>

他二人面面相觑，欲要上前，可脚下又有如千斤重。二位国公在此，若再想行刑，怕也会被阻挠，当即又将目光投向孙莲英。</p>

“此物算不得刑具。陛下有旨，林御史说三个时辰，那就是一炷香也不能少。方才林御史大度，少算一个时辰，当下仍得继续。”孙莲英目色平视，提着嗓门，一副就该如此的模样。</p>

见那俩太监得令，再欲动手，英国公抬手缓缓走到刘佩怀身旁，沉吟道，“林尽染，莫要将事做绝。”</p>

“英国公！”林尽染神色一凛，朗声怒喝，语音几是震耳欲聋，“林某小妻出事那日，我夫人已命人上门讨要说辞！二位国公置若罔闻，全当高义和刘佩怀禁足府中已算惩戒，陈若棠尚且送去蜀郡交由谯国公教养。今日不过是略施小惩，他二人能否活下去，全凭天意，林某又何曾将事做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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