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一个人的午夜（1/2）

夜深，镇上被阴影覆盖的角落里，似乎在涌动着，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穿行着。</p>

小泥猴走出属于小镇的黑暗，又马上钻进了属于树林的幽邃，月光在她身上一闪而过。</p>

她摸索到了掩藏物资的地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p>

就连月亮都没有在意她，以为那是一只老鼠或野猫之类的东西，亦或是它加班太累，眼花了，这不重要。</p>

这处小树林是骄傲的，因为它们四季常青，而且冬天要比夏天更茂盛。越冷越茂盛，越冷树叶越青翠蓬勃，鬼知道它们是什么品种。</p>

月光下，树林融入顽固的黑暗中，只有最高处的叶子泛着墨黑色的冷光，似乎这是它唯一乐意展露的部分，这似乎是一种施舍。</p>

当然，它也乐意在不经意间展露一下柔和的嫩绿。但这角度可不好找，非得长久的、多方位地观察才能做到，这仿佛是给予真正欣赏者的特权。</p>

天上打着哈欠的月亮看着那固执的、拥抱着一片黑暗的、不让自己光亮照射进去的、好似在耀武扬威的小树林，不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p>

玛德，得瑟什么？</p>

你丫不就是个用来拉屎撒尿的厕所吗？</p>

小树林仿佛感觉到了月亮的白眼，它看着那高高在上的讨厌家伙，不由使劲摇着自己的树叶，使从未停止的簌簌声更响亮了一些。</p>

你特么懂什么？这叫养分懂不懂！</p>

月亮笑了，不再言语，只是把月光在树林上方倾洒得更多了一些。</p>

树叶晃动的簌簌声里多了一些羞恼和心虚，兀自激昂了一会，便悻悻回归于了单调，富有韵律的簌簌声孤独的回荡着。</p>

小泥猴钻进树林之后发了一会呆，然后开始刨土，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这苦寒的严冬，才刚刚掀开半天的泥土已经冻结实了，她也没去找石块，只是愚笨地用手挖着。</p>

树林狂喜，连忙改变了自己的节奏，开始迎合着变幻无常的挖土声。</p>

好家伙，你也懂音乐？</p>

天呐！真是一个小天使！</p>

这奇怪的二重奏演奏了许久，小泥猴似乎感受到了四周树叶的热情，开始哭嚎。</p>

说哭嚎也不准确，确实也不好说她这是何种音乐形式，奇怪得紧。</p>

不高昂，低沉模糊的；不连贯，断断续续的；没有韵律，她时不时就要沉寂很久，再开口时也没有很震撼人心的爆发。</p>

但树林不在意，如痴如醉地调整着它的簌簌声，无下限地配合的小泥猴不着边际的语调。</p>

玛德，有点动静就行，要啥自行车啊？</p>

总比老子自己晃悠树叶子强！</p>

一曲终散，小泥猴揣好药品和食物，抱着那件厚实的棉袄，走出了小树林，脚步有些虚浮，</p>

她仿佛是梦游了，就抱着那件崭新干净的棉袄在大街上走着，也不看路，时不时就要因为石块或者土坑而打个趔趄。</p>

月亮有些疑惑，这个小东西怎么不躲躲藏藏了？真是的，还以为她讨厌月光呢。</p>

月亮倾斜了更多的月光，使小泥猴看起来亮堂堂， 犹如打了追光；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融于了厚重的夜色，像是舞台的帷幕。</p>

树林还在后面热切地摇晃着树枝，犹如最忠实的观众。沙沙的树枝碰撞声是欢呼；簌簌的树叶摩擦声是掌声；当风儿袭来，噼里啪啦的一片声响是喝彩。</p>

小泥猴宛如入了戏的演员，敬业地出演着这出独角戏，全然忘我。</p>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扮演一只神志不清的泥猴。但好在她扮演的是一只神志不清的泥猴，不需要思考这些难懂的问题。</p>

她就这般行走着，堂而皇之地行走在大街的中央。完全不去思考这是否逾越，完全不去思考她怀里的那件崭新的棉袄是否会带来麻烦。而且这件棉袄还和白天时小镇的“大事件”有紧密联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