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狗头人铁匠（1/1）

领主大屋的一侧，光头大汉瓦列里正带着几个人，靠着大屋外墙砌造一个炉子。 这个炉子高高竖起，足有三米高，像个大号的水瓶。 而乌里扬、鲁瑟夫几个头目，也站在一旁指指点点，一脸兴奋。 里奥走过去，看着眼前这个奇形怪状的玩意，问道：“这啥玩意？” “这是炼铁炉，没见过吧？”乌里扬一脸得意的介绍，顺势给后辈上上课。 “这可是好东西，瓦列里年轻时当过五年的铁匠学徒，多少也算是半个铁匠，如果这炉子修起来能用，我们就能自己将狗头人送来的铁矿石熔炼成铁锭！” 里奥也跟着兴奋了。 在伊森波尔，合格的生铁锭，价格是同等重量铁矿石的三倍以上。 这意味着这个炉子修好了，狗头人的铁矿石转手就能再翻三倍。 不过前提是能用，一个铁匠学徒修的炼铁炉，里奥实在不抱期望。 他的鄙视立刻表露出来：“学了五年还是铁匠学徒?” 乌里扬和几个头目一声嗤笑，没有理会天真的里奥。 铁匠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在北境，铁匠属于高端职业，冶铁的技术和配方都是不传之秘，像他这种农村小子，如果师傅不肯教，可能打一辈子铁，也还是个铁匠学徒。 瓦列里年轻的时候，在铁匠铺踩了三年的鼓风机，每天劈柴、烧炭，洗衣做饭，熬了三年才有机会抡大锤。 五年过去，也就能够独立铸造铁锭，而锻造方面的技艺，师傅是一句话没教，全靠自己旁观和摸索。 像他这样的学徒，一个铁匠铺有五六个，待的久的，多少学会一些本事，能够独自打打农具、钉铆之类的，但想要得到铁匠的传承，除非师傅生不出儿子。 然后第六年，他的师父老铁匠接受了领主征召，要去给领主军打造武器盔甲。 算是飞黄腾达了，却没有带上他。 瓦列里也算个能人，没学成铁匠，就去学木匠、石匠，到了现在，什么都会一些，算得上村里最厉害的工匠。 一群地里刨食的村民老汉就敢造几百平的领主大屋，也是因为有他在。 大感兴趣的里奥和众人一起围观着这座原始的炼铁竖炉，最终也没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要说冶铁技术的种类和历史，里奥可以吹得村民们一愣一愣的，但具体到细节，一时间还真说不清楚。 看着看着，里奥突然道：“狗头人不是有铁匠吗？不如搞一只过来，交流交流经验，取长补短，说不定以后农具的不用买了，直接自己造。” 乌里扬一拍手，“说的对呀！那你还不快去！” “凭啥要我去？”里奥不乐意了。 “你不去谁去啊？狗头人就你熟，也最服你，我说话都不好使。” “你上次不是说那啥？连续三次蹲守在茅房外，就能请到狗头军师？怎么狗头铁匠就不行？” 里奥一脸问号，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在乌里扬和几个头目的催促中，里奥还是不情不愿的出发了。 走到橡树林附近，还在挖渠的芙蕾雅也撇下工作，也嚷着要去玩。 狗头人山谷并不远，经过狗头人运矿队伍的不断踩踏，山坡上出现了一条清晰的山路，直通河湾营地。 狗头人远远就发现了里奥和芙蕾雅的身影，一只只惊惶的汪汪叫，有些回头去山谷报信，有些则扬着武器，试图驱逐外来者。 但是等里奥和芙蕾雅靠近了，这些守卫巢穴的狗头人却纷纷将武器藏到了背后，缩头缩脑，像是一群犯错的小学生。 山谷里，狗头人的老弱看着大土拨鼠惊恐不已，一些甚至抱头鼠窜。 这只巨兽终于要来吃狗头人了！ 芙蕾雅也觉得有趣，一路故意站起来张牙舞爪，恐吓周围的狗头人。 里奥非常满意这种状况，适当的宣扬武力，可以更好的保证和平，打消对方的非分之想。 不过他也敏锐的发现，许多狗头人的装备都有了更新。 经过与河湾营地的几次战斗后，狗头人部落的战士大幅削减，目前的主力由瘦一圈的成年狗头人组成。 那些成年狗头人一手端着树皮或木板拼接的小盾牌，一手拿着短矛或铁镐，腰间还系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鸡蛋大小石头。 少量的狗头人战士背后甚至背着三四根短矛。 几乎所有的狗头人手里都有了一根投石索！ 简直就是丐版的河湾领民兵团。 他们虽然被芙蕾雅惊吓到，不敢围上来，但远远站着，却下意识的聚成一团，结成盾阵进行防御。 之前的狗头人虽然人多势众，却乱糟糟的毫无纪律可言，连里奥这样的门外汉，也看得出它们一击就溃。 好家伙，菲莎这只哈士奇看起来蠢蠢的，上台才多久，就把狗头人部落经营的有模有样。 这是把内政都点满了呀。 等到里奥和芙蕾雅进入山谷，菲莎已经闻讯赶来。 经常出入河湾营地的菲莎对里奥和芙蕾雅都很熟悉，凑上来也泰然自若。没有一丝紧张。 这在她的族人眼里却非同一般，只觉得自己的新首领勇敢无畏，实在是太强悍了。 等里奥说明来意，菲莎爽快的点头，说道：“你们，来。” 说罢她带着里奥和芙蕾雅向山谷深处走去，径直来到巢穴的冶铁炉边。 狗头人的冶铁炉和人类的区别极大，它们的外形看起来像是一座座高度一米不到的小土包。 十来个小土包上， 有一半还在冒着烟，一群狗头人守着炉子，拿着吹气筒往里面吹气。 其中一个冷却的小土包被挖开，两只被炭灰染得黑漆漆的小狗头人正趴在里面，寻找冶炼出来的铁质。 那是一颗颗砂子般的小铁珠，这些铁珠被装进陶罐，等到数量足够，再进行第二次加热，就能形成块状的海绵铁。 而冶铁炉的一侧，四个健壮的狗头人围着两个铁砧，叮叮当当的敲击着，将烧红的海绵铁敲成需要的形状。 甚至还有一头老年的狗头人，戴着草根编织的头环，披着羽毛和树叶织成的披风，在一旁唱唱跳跳，给铁匠铺进行祈祷。 里奥身处其中，仿佛回到了原始社会。 菲莎开口道：“我们的铁匠，你可以带走，一个。” 不像其他的狗头人，将这种原始的炼铁技术当做神秘法术，在菲莎看来，这些都是很简单的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所以也没必要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