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水瓢乡”和“水盆乡”与“水瓢把村”（1/1）

张云从叶书记的办公室出来就一路打电话，一直打到自己上车。 他驾车急往稍近一点的“水瓢乡”去。他去便直接找到了乡委书记林水银和乡长林长水。 当在叶永雅的办公室的时候，叶永雅便告诉他“水瓢乡”的乡委书记叫林水银，乡长叫林长水的时候，张云心里就在骂：“特么的，怎么乡里的两个主要领导的名字里都有水字？而且，一个叫水银，一个居然叫长水！难怪这水瓢乡要涨大水！” 到了这“水瓢乡”后，乡委书记和乡长倒是对他十分客气，张云一看，这明显的就是马县长和叶永雅跟他两个打了电话。 这两个乡领导人他的态度倒是可以，可就是对他的问话和提醒装聋作哑的！ 张云看着天色越来越阴沉，心里十分着急，便道：“林书记，林乡长，你们看，今晚上的暴雨是肯定的了！俗话说，云往东，一场空，云往西，雨凄凄；云往北，一阵黑，云往南，大雨漂起船！你们二位领导看一下，现在的云是往南飞奔的啊！结合凊源县的天气预报，应该是一场长期的强暴雨啊！不知你们乡东边的‘月亮水库’堤坝怎么样了？” “我们那‘月亮水库’的堤坝一点问题都没有！” 林水银心里却冷笑道：“天气预报？这清源县的天气预报准吗？特么的，前几天天热得受不了，天气预报说天天都有雷雨天气，而且，一天中，挨着十八个小时，每个小时都是雷阵雨！结果呢？连他妈的一点雨星子都没有看见。你不要在这里见风就是雨的，天下不下雨，天要下大雨或者是小雨，还是老子说了算！” 张云见他只是跟自己打马虎眼，心里更急了：“林书记，你们准备得有应急的东西没有？比如逃生船等等！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沙袋！你们平时准备了多少？这样吧，你们陪我去一下‘月亮水库’的堤坝看一下吧，如果不行，你们一定得想办法赶紧加固，否则，一旦洪水来了，那就是灾难性的了！” 那林乡委书记忙道：“哎呀，张主任，太不巧了，我还有一个计划要完成，实在是太忙了。这样吧，我把水泥员小马给你喊来，陪你去看一看堤坝吧！” 那林长水也是一脸的难色道：“我也有事，人家老张家喊我去他家里去看他家里的那头老母猪还能不能下崽崽呢！” 听了此话张云禁不住气笑了：“咋了？你们这乡长都成了“煽猪匠”了？竟然都能够看母猪能不能下崽了！实话告诉你们，我很忙，还要去隔壁的‘水盆乡’去看情况。如果你们耽搁了我的时间，到时候恐怕你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林水银仍然是不温不火地道：“张主任不要着急嘛，我这就喊小马过来。”说完，他便打出去了一个电话。 这会儿，进来了一个十二一二岁的小姑娘。 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而且，极爱红脸。给人一种单纯可爱的感觉。 “林静，你进来干啥？”林水银没好气地问。 “我进来是给你一份县里来的紧急文件，说的就是有关防洪抗洪的事情。” 说到这里，看到张云着急的样子便脸一红说到：“林书记，林乡长，月亮水库我很熟悉，干脆我也带他一起去吧！” 两个姓林的领导想了想便说：“行，你和小马一起都陪着张主任前去‘月亮水库’查看一下，张主任提了什么要求，尽量满足！毕竟，人家是县里下派的干部！”林水银嘱咐道。 很快，那个水泥员小马就过来了。 小马叫马岱辉，是一个长相白净、可爱的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小马说他是刚刚考进“水瓢乡”的大学生，因为自己的家就在“清源县”，所以便考进了这里； 林静也是刚刚毕业才一年的大学生，她是因为自己的家就在这“水瓢乡”，而且她的家正好在“月亮水库”的下面，所以她立志回乡改变家乡的面貌，所以才回到了家乡。 分回“水瓢乡”后，自己作为办公室主任，每天就成了林水银和林长水的“私人秘书”，而这两个林家的当官的人，却是对每年都要垮塌的水库堤坝熟视无睹，毫不在意，这让林静很是失望和郁闷。 “水瓢乡”最大、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水灾问题，而水灾问题最关键的就是水库的堤坝问题。 但是，如此明显的问题两位“林家老辈”怎么就不闻不问呢？而且，最让她难以理解的是，每年县里拿下来的抗洪物资他们俩都不使用完，有时只用一半，有时一半都使用不到。 这就使得林静大大地不解了！ 有抗洪物资为什么不全部用在抗洪上呢？而且，每一次，县里那位江副县长一来，“水瓢乡”和“水盆乡”两个乡的乡民和领导干部们总是敲锣打鼓地欢迎，而且，为下来检查灾情的县里干部大摆筵席，搞得甚是排场。 她一个刚刚毕业回乡建设家乡的大学生，怎么知道这里面的道道：水库的堤坝每年只把物资用上一点点，只要正好能保证堤坝不被洪水涨垮就行了。 这样，每年还能得到政府的补贴，每年还能继续收到政府下发来的“抗洪救灾”的物资； 每年他们“水瓢乡”和“水盆乡”还能够敲锣打鼓地迎接上级领导前来视察！ 每年他们还能够得到上级的表彰和奖励！ 每年他们还能够大吃大喝三天的庆祝宴！ 每年他们都能够得到领导的重视！ 在车上。 张云便问两人：“‘水瓢乡’和‘水盆乡’为什么两个乡都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小马回答道：“因为整个‘水瓢乡’的形状就像一把‘瓢瓜’，很容易便装满了！而能够漏出去的水却只能是‘水瓢把’的‘瓢把村’那个狭长的河沟，那洪水怎么能够流得赢呢？所以，如果‘月亮水库’的洪水一旦倾泻而灌入咱们乡，用不了四十分钟，全乡所有的农田和房屋都要被淹。而那‘水盆乡’完全和我们一样。只是它的出口要稍大一点，那个乡能够流出去洪水的叫‘水盆漏洞’的‘漏洞村’，但是，你们想，一个盆子的漏洞能够泄洪多快？据‘清源县’县志记载，最大的洪水是1925年的八月的洪水，那一次整个‘月亮水库’的堤坝全部垮塌，造成了数公里宽的洪水一奔腾而下，在二十分钟不到，两个乡全部变成了特大水塘！据记载，那一年的两个乡的人口才一万五千人，结果，那一年的洪水，就淹死了七千五百人左右，一下淹死了两个乡一半的人口！” 小马说此话的语气十分沉重。 一下小车里便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几秒，张云这才又问道：“最近发洪水厉害的是哪一年？有人死亡吗？看起来这两个乡涨洪水的‘罪魁祸首’就应该是这‘月亮水库’了？” 小马马上接口道：“最近的一次是十年前，那一次是水库的堤坝垮了两处：一处正好在‘水瓢乡’的境内，一处正好在‘水盆乡’的境内。那一次的洪水造成了两个乡造成四千人死亡，一千人失踪！洪水过后，两个乡是尸横遍野，到处都是穿白衣、埋死人的人，到处都是坟头，到处都是哭声！也就是从那时起，政府下决心坚决整治‘月亮湖’——对了，那时还叫‘月亮湖’，后来才改为‘月亮水库’的！而那个‘月亮水库’对这两个乡来说，既是‘恩人’，又是‘仇人’！在炎热的夏季，很多乡镇的田土都晒开裂缝了，但是，‘水瓢乡’和‘水瓢乡’的人根本就不愁，他们只须把位于两个乡中心位置的闸门打开到一定能的程度就行了——那清澈的湖水便会源源不断地、百日不停流下来灌溉田地庄稼，供两个乡六七万人的享用！但是，一旦到了夏天，下暴雨的时候，万一堤坝垮塌控制不住，那就会尸横遍野，到处悲歌！而由于这个‘月亮湖’的面积太宽，落差又太高，只要决堤，一般都是收拾不住的！所以，要不让堤坝决堤，那就只有加宽、加高堤坝！要想长治久安，就得在堤坝的里外还得各加上一层厚厚的水泥墙！这样，方可以保证堤坝的‘百年安全’！”小马叹息一声道。 叹息了一声，小马又是悠悠地道：“我现在对这两个乡的主要领导十分地不理解，现在，县政府每年都给了那么多的‘抗洪防灾’的物资，他们为什么不用完呢？而且，还要存留在仓库里，现在，在那个堆放‘抗洪救灾’的物资的仓库，各种‘防洪抗灾’的物资堆成了山！你把这些物资全部用于堤坝的加固多好？这样，两个乡六七万的村民不就安全了吗？而且，两个乡的情况据我了解都一样！” 林静马上也接口道：“张主任，我也是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样？他们怎么会胆大到如此草菅人命的程度？他们就不怕被惩罚吗？” 张云轻轻地一笑道：“这里面的道道多了，为了那点蝇头小利，他们连自己的命都不怕丢，还在乎别人的命？等这一次洪水防住了我有空慢慢地给你们讲。现在我要提醒你们俩的是，今天，我们要保住堤坝不会被洪水崩塌，我们必须要果断，胆大还得心细。今天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乡的一二把手都不是想真正地抗洪抢险，他们只是在糊弄上级领导，糊弄两个乡的乡民，从中捞取好处！所以，一会儿，你们所做的一切，包括你们所看到的一切，所经历过的一切，都给我拍下来，到时候会有大用处的！”张云说此话的语气既沉重又严肃。 “是，张主任！我们听你的！”两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几乎同时道。 “你们两个都是党员吗？”张云突然问。 “是，我们都是在大学就加入了党组织了！”林静大声地答道。 “好！那你们俩就准备好吧，今晚上我们与他们，与洪水、与天老爷都将有一场殊死搏斗！生死拼杀！我现在就问：你们两个怕吗？” “不怕！我之所以要回到家乡，就是要改变家乡贫穷的面貌的，而要改变家乡贫穷的面貌，首先就是要治理好‘月亮湖’！为了家乡，我拼了！”林静的脸又红了。 不过，这一次的红，却是一种即将迎来的战斗的一种期待甚至是一种豪情！ “我也不怕，我作为一个水利员，平时根本无法按照我的意思来，今天既然张主任给了我的机会，那我也就能够按照我的意思来了，我就能够尽到我职责了！所以，我肯定也是要拼命了！” 说着话，张云一行三人的车子便直接开上了堤坝。 他开上堤坝的地方正好是堤口。 于是，他们便下车跟着堤坝慢慢地往堤坝的那头走。 现在，湖水碧波荡漾，还甚是好看。 这个正对“水瓢乡”的堤坝共有五百米长。 整个堤坝全是用泥巴堆砌起来的，不过，在一些稍微薄弱的地段，看得出来也砸了一些沙袋，打了一些木头桩。 他们挨着大堤坝慢慢地往头寻找。 就在大闸门的旁边几十米处，他们突然发现了一个至少有五寸宽的一个段大裂口！ 该裂口位于离水面大约两米的位置。整条大裂缝绵延数十米，一直到堤坝顶！ 三个人的脸色同时一变，他们三个人都似乎同时看到了这五百米长的堤坝突然垮塌了一个一百米长的大缺口，巨大的洪水巨流轰隆、呼啸着向“水瓢乡”奔腾而去！ 很快，他们便看见了两个乡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汪洋大海！ 房屋和所有的家具被冲走了，倒塌了！ 连树子也全部倒了！ 家禽牲畜的尸体到处都是！ 洪水的面上到处都是老人和小孩的尸体！！！ 张云疾呼：“小马，赶紧把车上的锄头拿下来，咱们先把下面一段的大沟缝给它填上，然后锤紧！！看能够熬多长的时间！然后，我们还得查看‘水盆乡’的堤坝。” 很快，小马便把三把锄头拿下来了。 三个人便下到大裂缝的最开头的地方，开始迅猛地挖土填缝起来。 就这样，三个人拼命地挖土填缝，整整干了半个小时，才填了两米的样子。 而就这半个小时，林静就已经是全身打湿了！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大裂缝的位置已经离湖水的水面已经有五米高了。 但是，如果一会儿，强降雨来了以后，在半个小时之内，两个乡东面的“手把岩”和“寨子山”上的洪水就要全部灌入湖中！ 整个湖能够承载的水容量只能够抵挡一个小时便会涨到刚刚填上的裂缝的位置！ 这还不说，关键是他们为了填裂缝而挖走了旁边的泥土，使得裂缝周围的的泥土又薄了很多！ 张云一看这样怎么行？ 于是，他马上叫林静和小马，赶紧打通最近的“瓢把村”村支书或者是村主任的电话，由他来直接和他们通话。 林静因为工作和各村的支书和村主任联系比较多，所以，很快他就联系上了村支书林东祥的电话。 而就在小马和林静在联系村长和村支书的电话的时候，他也在联系“水盆乡”的乡委书记和乡长。 林静的电话先联系上了“瓢把村”的支书林东祥。 张云一把抢过电话：“你就是林东祥书记吧？我是从县里下来的张云主任。县气象局说了今天晚上将有二十四小时的强降雨天气你知道吧？” 对方显然是不知道此重大消息：“不知道呀。怎么啦？” “怎么啦？现在，你村的堤坝‘放水闸’放附近出现了一个大约一尺宽，几米深的一个大裂缝，现在，急需要你召集强劳力最少要二十多人，多一点的一百多人，叫他们带上锄头和铲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大裂缝的地方，赶紧先把大裂缝填上！填上后，然后再把你村存放的麻袋。编织袋等叫别的村民带来。记住，你一定要告诉村民，凡是今晚参加了堤坝的加固者，每一个发一百元的加班费！” “张主任，那些麻袋和编织袋我们村上一个都没有，我只有先喊他们家里有的先带来。我们村所有的‘抗洪救灾’的物资都在乡上的仓库里。另外，你说的每一个人参加了今晚抢险救灾的村民一个人发一百元的加班费是真的吗？什么时候能够兑现？”那林支书听到了这一条他能够很快呼动所有村民的最重要的信息，非常激动！ “当然是真的，工钱等洪水过了就发！现在，你要快赶紧发动村民到‘放闸处’的附近来先把大裂缝填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也就是说，后果你我都承受不起！”张云的眼睛都急红了！ 说完这话，张云便赶紧把电话挂断了。 然后，他红着眼睛首先对小马道：“小马，现在，天要黑下来了，我用车送你到‘水盆乡’的堤坝处去，你赶紧去查看，有什么问题赶紧向我汇报！” 一边说，他便一边上车。 当然，林静也必须要一起上车来。 车上，张云又急切地对林静说：“林静，等小马查‘水盆乡’那段堤坝的问题，咱们赶紧去‘水瓢乡’的广播站，你马上叫‘水瓢乡’的播音员把全乡的广播打开，然后，由你来出一个紧急通知！ 紧急竞技通知就和我刚才和林支书说的话一样，一定还要强调一点，凡是今晚参加了‘抢险救灾’的村民，每个人加班费一百元！” 那时的一百元可相当于现在的五百元还不止哟。 “好，张主任。不过，我怕他们两个主要的乡干部不同意我随便进广播室发通知啊！”林静有一点担心地道。 “不怕！他们敢阻拦，老子锤死他们！”主要咬牙切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