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倒打一钉耙(1/1)

“我昨天的电话没注意开成静音了。刚才你说那个无法无天的张云竟然带人来强行把你们乡的仓库的救灾物资给抢了?还伤了人?!”江小勇突然抓住了林水银告的这句话怒声问道。 “对呀,你都不知道这个张云有多么嚣张!我们的几个守仓库的人员给他讲明了,没有三位县级领导签名就是不能放这些抗洪救灾物资的。但那个张云却毫不理会,直接上去就把我的几个守仓库的人给打趴下去了,然后,还叫人用二锤两下就把锁仓库的大锁打坏了!然后,一帮强盗就冲进来把我们的抗洪救灾的物资全部洗劫一空了!” “好!林书记,我已经把你和我的通话录音保留了。另外,请你马上叫你的人写一个张云强抢‘抗洪救灾’的物资的材料尽快地传真给我,我这一次要叫这个张云吃不了兜着走!”那江副县长的眼睛里射出了一道阴狠地寒光道。 “好,我这就找人来写,写好后我会马上传输给你!”说完,那个林水银便兴奋地挂掉了电话。 到了县政府自己的办公室。 他便打电话把邓副县长、吴副县长两个都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来。 “喂,两位前辈,我们昨天是不是在哪里喝了酒啊?我现在脑袋还嗡嗡直响,脑袋还不太清醒!”江小勇等邓、吴两位副县长一到便赶紧问道。 “江县长,你还说呢。咱们昨天你不是说庆祝‘清水镇’的两座大桥垮塌,庆祝张云随桥掉入江中吗?结果,酒就要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突然看见电视里直播的根本就不是事故现场,而是剪彩的现场,而且,现场人山人海,红旗招展,场面十分的壮观!然后我就叫你和邓副县长看。哪知你看了以后情绪顿时失控,便还要叫一瓶酒来喝。当时,我和邓副县长都劝了你,说是上班时间!不能喝酒,万一有人找咱们,那就会误事啊!但是,你当时的心情特别糟糕,你什么也不顾了,于是,我们也只好陪着你喝酒!就这样,我们从上午还没有下班的时候就到了附近的酒楼喝酒,然后我也不知道究竟喝到了什么时候?而且,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吴副县长很是担忧,很是懵逼地说道。 “江县长,我觉得我们这一次做得有点过头了,叶永雅那小娘们儿不可能就这样放过我们。你倒是好说——你是省里大佬的公子——背景深厚!他们更不不敢随便动你。但是,我和吴副县长就不同了:我们两个都毫无背景,而且,在县里的站位都已经排到老九,老十了!” “嗯,看起来我们昨天下午根本就没有上班,应该是下午下班了,我们的办公室的主任们把我们找到了,然后是他们请人把我们各自送回了咱们的住所的。现在,我实话告诉你们,就在我们昨天喝醉了酒的时候,准确的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六点过后,咱们县下了一场大暴雨,大暴雨的时间一直持续到了今天早晨五点钟。而在这个大暴雨期间‘水瓢乡’的乡委书记林水银向你们两位副县长打来数个电话,当然也向我也打了电话,但是,我们都没有接他的电话!” 两个副县长听了不禁大吃一惊,马上声音发颤地急问:“是不是‘水瓢乡’和‘水盆乡’两个乡的堤坝垮塌了?!” “倒是没有垮塌!应该是安然无恙!”那江副县长轻轻一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两位副县长听到这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你们觉得这一次咱们在工作期间醉酒,还有昨天晚上那林水银乡委书记打电话给我们三个我们三个都没有接,万一是昨晚上真是‘水瓢乡’和‘水盆乡’决堤了,你们说那会造成多么大的损失啊?所以,你们说,那小娘们会放过我们吗?”江小勇又分析问题的严重性给两位副县长听。 其实,两位副县长根本就不用江小勇的分析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两人在听了江小勇的分析后,脸色苍白,不禁双脚有一点颤抖。 两人都在心里责怪道:“昨天可不是我们俩非要喝酒啊,都是你,见不惯人家张云当上了开发区主任,看见新闻报道里报道的‘清水镇垮桥事故’并不是咱们县的‘清水镇’,而死了的张书记也不是张云那混蛋,心里憋屈,难受!你自己非要‘借酒浇愁’,‘借酒发疯’,现在却跑来恐吓咱们两个,你这个公子哥儿也真够卑鄙、真够可以的呀!” 尽管心里这样骂,但是,两人的脸上丝毫不敢表现出半点的不满来。 于是,两位副县长便一前一后地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该掌握积极主动权,应该先反击!”江副县长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狠漠的表情。 “我们错了,还要反击?!怎么反击?”邓副县长大吃一惊问。 江副县长冷冷而得意地一笑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昨天晚上,张云带人去强行抢夺了‘水瓢乡’的救灾物资!强行抢夺···” 这一次,还没有让江副县长把话说完,吴副县长便急急地道:“江县长,你是想告张云抢夺救灾物资?这样恐怕不行啊!” “是呀,江县长,是咱们做的不对啊——咱们本身醉酒没有接电话就是咱们的不对,怎么还有理由去告张云抢夺救灾物资啊?再说了,人家要是追问起来县里为什么会让一个根本就不是管理水利和自然灾害的一个刚刚提升起来的一个开发区主任去两个最容易出问题的乡去管理水灾,人家不就一下调查出了咱们的事情吗?”老谋深算的邓副县长赶紧说道。 “你们知道个屁呀,如果我们现在不反击,那就只有等到叶永雅、马云清他们通过县常委会讨论,把我们三人的处分意见上报市纪委,然后就等到市纪委调查以后,给予我们的三个人的处分了!”江副县长冷笑一声又冷哼了一声道。 邓副县长和吴副县长两个瞬间沉默。 沉默良久,邓副县长这才悠悠地开口道:“看起来也只有这样了,咱们只有‘恶人先告状’、‘倒打一钉耙’,这样看能不能缓解这一次的危机!” “对呀,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喔不对,咱们是一条战壕的战友,跑不脱你也跑不脱我。所以,现在咱们就要团结起来,共渡难关!我估计一会儿叶永雅就要召开常委会来讨论对咱的处分问题,一会儿你们不用发表什么意见,只听我说,在我说的意见后面附和一下就行了!” “嗯,也只有这样了。”吴副县长也叹了口气道。 “大家都不要垂头丧气的,咱们还不一定要输呢!” 果然,到了十点钟。所有常委便接到了周小芸发的通知,十点半钟要在小会议室召开一个紧急的常务委员会会议。 十点半,委员们齐聚了小会议室。 叶书记一脸严肃地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个小会议室开一个常务会议,是有一件非常严重的、非常重要的事情讨论一下。这个事情就是准备讨论通过给予江副县长、邓副县长、吴副县长三位同志的···” 然而,叶书记的话还没有说完,江小勇便不客气地举起了右手:“叶书记,我可以打断一下你的话吗?” “你有什么话要说?”叶书记很是不悦地道。 “我要状告一个人!”江小勇很是霸气地道。 “你要状告谁?状告他什么?”叶书记再一次冷声问道。 “我要状告的这个人叫张云,就是你们刚刚擅自提升的开发区主任张主任。他于昨晚上六点过的时候,擅自带人闯入了‘水瓢乡’存放‘抗洪救灾的物资仓库’,打伤了三个保卫人员,然后,用二锤砸开了仓库的大锁,接下来便有几十个暴徒冲进了仓库把‘水瓢乡’存放的所有的‘抗洪救灾’物资一卷而空!”那江副县长一脸的正气与义愤填膺地道。 坐在江副县长的斜对面的邓副县长赶紧悄悄地给江副县长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夸赞他能够抓住时机。 叶书记听了江副县长这无理又无聊的指控不禁气笑了:“嘿嘿,江副县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的话,那我要为张云这样的行为点赞!” “点赞?你要为张云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点赞?你要支持这种强盗的行为?难道你为了‘抗洪救灾’这样的巨大的、强大的理由就该无视法律法规,无视规章制度、行凶打人吗?就应该使用暴力,用‘二锤’去砸坏人家仓库的大锁吗?”江副县长开始正大光明、正义辞严反驳叶书记的话语了! 当然,他之所以敢在叶书记的面前胡搅蛮缠,给他的底气的无非就是自己的老爸那至尊无比的、高高在上地位! 叶书记再一次冷笑起来:“嘿嘿,江副县长,我就想问你,张云他们急需救援物资,难道你们下面的乡长或乡委书记就没有给你们打电话请示吗?你们回电话没有?在雨情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你们又没有回电话,难道张云就等着叫那‘水瓢乡’和‘水盆乡’的洪水爆发,把两个乡的堤坝胀垮吗?难道让这两个乡的五万多的乡民全部淹死吗?难道让这两个乡从我‘清源县’的版图上消失吗?你们想被枪毙吗?江副县长,我觉得你这是不是过分地胡搅蛮缠,混淆是非、黑白颠倒了!” 说到最后,叶书记气得冷哼起来。 她心里骂道:“我正要追究你们昨天酗酒发疯,差一点误了大事的责任呢?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往枪口上撞,你这不是要我对你惩罚得更加严厉吗?” 听到此处,邓副县长和吴副县长两个人的心开始颤抖起来。 他俩在心里暗暗叫苦:“江副县长,你怎么让叶书记把乡委书记打电话的事情给说出来呢?这样我们不就全部暴露了吗?” 叶书记的话让江小勇很久都找不到话来反驳——他不能够说自己和另外两个副县长都喝醉酒了。 “不管怎么说,看起来你这是说张云主任打人是对的啰?强行撬开门锁也是对的啰?那几十个壮汉强行冲进抢‘抗洪救灾’的物资也是对的啰?”停了很久,那江副县长这才嘿嘿一声冷笑地问道。 其实,他这是偷换概念了。 如果脑袋稍不冷静,就会进入他的圈套。 实际上,江小勇就是要利用今天在这个“常务会议”上的胡搅蛮缠来打乱叶书记的部署,从而逃避掉这一次酗酒误事的惩罚。 他前面已经有了一个记过处分了,如果再背一个记过处分,那自己的仕途就会十分不顺了-尽管仕途上有自己老爸这棵大树遮风挡雨。 “我可没有说强行冲入仓库是对的,也没有说打人是对的,我是说···” 江副县长赶紧打断了叶书记的话道;“对了,你都认为打人是不对的,强行冲入仓库是不对的,砸锁也是不对的,那我请问,我要控告张云目无法纪,胡乱打人,强行抢劫‘物资’有错吗?我难道不该吗?”江副县长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而且,充满了愤慨和正义。 而且,这一次,他还故意省略了“抗洪”两个字! 江副县长偷换概念成功,而且,通过自己这样的诡辩,把这个本身是专门讨论处分他们三个副县长上班喝酒,差一点酿成了大错的讨论会变成了“张云违法乱纪声讨会议”了! 叶永雅气得脸色苍白!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江小勇牵着“鼻子”走了! 而此时的邓副县长和吴副县长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俩这一次几乎同时朝江副县长伸出了一个大拇指,赞扬他的诡辩很成功,完全改变了会议的主题,把对自己开展的“如何处分”的会议变成了“如何状告张云的会议”了。 看到叶书记那气得时而红,时而白的脸,三位犯错者心里感到了无比的舒心和爽快! 叶永雅,你不是要借机整死我们吗?在我们的江副县长的超强的“诡辩术”面前,你还不是得败下阵来吗? 邓、吴两位副县长得意地暗喜道。 “叶书记,我觉得不用问他们如此多,就问他们一句:昨天当那个‘水瓢乡’的乡委书记林水银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回电话就行了!”这时,新来的纪委书记戴娆实在是见不惯了,便开口说道。 叶书记感激地望了戴娆一眼,笑道:“对呀,江副县长,昨天晚上那林书记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说一下你为什么不接、不回答?” 这一下,轮到江副县长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了。 想说没有听见林书记的电话吧,自己又没有关机;想说关机了吧,他作为一个主管全县安全的副县长是不容许关机的。 作为县里的主要干部,不仅他不能关机,所有的领导都必须保持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的状态。 如果你说就昨晚上关机了?那三个副县长都同时关机了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承认自己没有听见对方的呼叫,那你为什么会听不见对方的呼叫?难道三个副县长都设置成了“静音状态”? 为什么要设置成“静音状态”?那就只有承认自己喝了酒。而且喝醉得一塌糊涂! 这样,张云为了抢险而“砸门抢抗洪物资”就顺理成章了! 而他如果再紧紧地抓住这个问题不放,那就真的是“胡搅蛮缠”了。 江副县长突然非常地恨起这个逻辑思维十分严密,而且反应很快,浑身都充满了正义感的年轻女人戴娆来! 戴娆,你怎么不死啊! 江副县长在心里不断地咒骂起戴娆这个纪委书记来。 见江副县长的脸色十分地难看,马县长也忍不住开口了:“叶书记,我看今天这个县委常委会议就开到这里吧,有一些重大的事情,只要过了一半的常委同意就行了!这种会议让当事方参与其中,自然是会增加难度的。” 听到这里,叶书记好像突然醒悟,她感激地望了马县长一眼,淡淡地一笑道:“”“好,马县长说得对,散会!” 说完,她首先站起身来,拿上了开会簿急急地走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