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记忆之门37(1/1)

伊修塔站在不远处的假山中,看着伊鲤那侃侃而谈,自信发光的模样,曾经遗忘的记忆渐渐复苏。 付德兰高中是伊修塔和伊鲤相遇的地方,作为当地的重点贵族高中,他和伊鲤都是因为优秀的成绩被付德兰高中看中,重金挖过去用来拉高这所高中分数线的种子。 付德兰高中的教育分为两种模式,一种是贵族子嗣的宽松教育,一种是廉价种子的压榨教育。 所有人只知道,被付德兰高中选中的平民学生在全省排名都会不低于百分之零点五,出来后不仅会成为各个重点大学的招揽对象还会被各个集团优先聘用。 他们却不知道,廉价种子的压榨教育可以杀死一个天才。廉价种子在签订入学合同的同时,也签订了死亡免责书,意思就是,如果这个学生在付德兰高中不幸去世,这所学校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当地普通家庭的人都希望被付德兰高中选中,因为这样,他们的孩子不仅能考入一所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大学还能跨越阶级,不用像别的应届生一样,毕业了还在为找工作而焦虑。 或许对他们来说,付德兰是天堂,但是对被付德兰选中的天才学生来说,那里就是一个培养奴隶的地狱。 伊修塔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被年级主任亲自带来入学的伊鲤。 伊修塔看到伊鲤的第一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好美,像一把还未出鞘的雪剑。 即使穿着洗的发白的宽松上衣与运动裤,即使头发被她剪的很短,甚至可以说是狗啃的,却也无法遮盖她的美甚至多了几分随意与潇洒,挺直的背,能让那些被贵族培养出来的千金黯然失色的仪态,默然不惊的神态,像极了网络小说所写出的神秘女主。 她就像一滴墨水,掉进了他空白的内心,让他无法忽略。 入学的第一天,便是维持一个星期的服从性训练。 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大小姐们选择自己的‘种子’,种子不过只是为了掩盖那恶心的规则,实际上他们只是被这些大少爷大小姐用来玩弄的奴仆。 伊鲤很不幸,因为她太美了,美得让那些不怀好意的存在都盯上了她。但她也很幸运,竟然被当时靳家那位未来继承人靳卿选中。 靳卿,在这所学校中,无人敢冒犯的存在。这些不仅源于他那狠辣到让人胆颤的手段,更是因为他姓靳,靳家是这些贵族学子家族无论如何都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靳家未来的继承人会来这所空有其名,烂到根的高中。没有人敢想,没有人敢问。 伊修塔的目光一直在伊鲤身上,但那时的伊鲤,拥有了太多的目光,又怎么可能发现他的存在。 伊修塔被一个恶劣的大少爷选中,他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和霸凌。他本以为自己的世界是黑暗的,他甚至羡慕那个跟在靳卿身边平起平坐不用被当做狗一样使唤的伊鲤。 曾经骄傲聪明,甚至被退休教授称为编程天才的伊修塔在几日的折磨羞辱下,开始黯然失色,甚至开始滋生恶意与邪念。 就在他又被他们堵在垃圾桶旁边逼着吃下沾着发霉恶心的烂橘子的塑料袋时,伊鲤出现了。她像神明一样,惩罚了那些坏人,也注意到了他。 他们产生交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合作。 伊鲤知晓了他的天赋,让他做一件事情——黑进学校系统,拿到学校违法犯罪的证据,将这个学校彻底摧毁。 伊修塔本以为,伊鲤是一个外冷内热,乐于助人,善良温柔的人,直到后来他才明白,如果自己没有这方面地天赋,能黑进学校系统,她是不会看自己一眼。 因为她没有心,只有自身的利益。 他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阿猫阿狗那样的存在,如果不是她需要自己,她根本就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曾经他难以接受这样残忍又讽刺的事实,他安慰自己,伊鲤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她不是不爱,只是不会爱而已。直到他看到伊鲤为那个男人流泪,哀求,哭泣,放低姿态…… 原来她不是不会爱,只是她的心和眼都太小了。 她的眼里心里,根本不会有他的存在。 伊修塔最羡慕嫉妒的便是靳卿,他忍不住幻想,如果他有靳卿的身份,他那时也选择了伊鲤,那他是不是就有资格和伊鲤在一起了。 后来,他偷走了伊鲤的婚礼设计图,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偷窥着靳卿和她的相处。 当他再次回看自己的内心,空白的内心早已被那滴墨水慢慢浸染占据了全部。 后来,他背叛过伊鲤,那是一件彻彻底底的错事,所有人都不知道,就连死去的盏璞也不知道。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却从未后悔过。 他已经疯了,他一边不能忍受伊鲤离开自己,重新回到靳卿的怀抱,恨不得吃掉伊鲤,永远和她融为一体,一边期待放她自由,将她推向更高处,让伊鲤亲手杀死自己,让他用自己的生命为曾经的牺牲赎罪。 伊修塔看着讲台上侃侃而谈的伊鲤,将脑海里的回忆与思绪通通压了下去。 他转身离开,除了混迹教师队伍里看到伊修塔的靳卿之外,无人发现伊修塔刚刚来过。 靳卿默默退出,跟在了伊修塔的身后。 隐蔽的绿荫小道,走在石板路上的伊修塔突然停下,他看着不远处漂亮的花圃,开口道:“出来吧,不用偷偷跟着我了。” 靳卿并没有继续隐藏自己:“好久不见,伊修塔。” 伊修塔看向靳卿并不意外:“你还是进来了。” 靳卿淡然一笑:“抱歉,让你失望了。” “你跟着我,有什么事吗?你现在可是杀不了我的,我的生命和伊鲤绑在一起的,你要是杀了我,伊鲤也会死。” 伊修塔本以为自己会看到靳卿生气愤怒的模样,却不料他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毫无波澜的表情:“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