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这当爹的感觉(1/1)

而莫晓柔,还掐着甜妞呢。 她就那么着举着甜妞,一动也不敢动。甜妞却在拼命挣扎,还在哭。 她不要这个姐姐啊。 这个姐姐掐得她很不舒服。 王宏杰快步上前,把甜妞接过来,抱着她:“乖,不哭,爸爸在。” 甜妞本来不爱在王宏杰怀里的,可目前而言,妈妈在忙,刚才那个小姐姐明显不知道怎么带娃,她被举着,也好累呢。 “呜呜—咦咦---嗯嗯。” 张克礼抱着三丫:“厂长,没事儿,女人都要过这一关。宗远,搬个椅子过来。” 王宗远立马搬了个椅子,放在莫悍山身边。 莫悍山啥都没听到。 他现在除了媳妇儿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就连王宏杰他们几个进来,也像是没看到一样。 三丫说:“爸爸,莫叔叔在打哆嗦。” 果然,莫悍山的手,在微微抖动。 那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 似乎全身的血,都在奋勇奔流。 忽然欧允棠大叫一声:“啊----” 莫悍山几乎要跌倒。 杜凯赶紧扶住他。 老天爷,这到底是女人在生孩子,还是男人在生孩子。 本来还是深秋高远的天空,被明亮的云团照亮。 那云层,鱼鳞一样一层层地堆积,从粉白到浅红过渡。 半边的院子,笼上一层浅红色的轻纱。 成百只叫不上名字的小鸟,从四面八方飞来,站在屋檐上面,叽叽喳喳地叫唤。 轻风飘过,莫悍山似乎舒服了一些。 “哇---哇---” 一声清脆的童音,从卧房传来。 有力的, 甜美的, 舒畅的。 紧接着是王嫂惊喜的声音:“生了,妹子,生了。” 欧允棠力气用尽,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莫晓柔第一个往里面冲,却被李苗苗拦住:“未婚姑娘不能进。” 莫悍山瞬间清醒。 媳妇儿生了。 媳妇儿生了。 媳妇儿生了! 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秋衣秋裤,都湿透了,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他扭身要往屋子里头跑。 然而,两脚一软,差点摔倒。 多亏了杜凯扶住他,这才没出丑。 王嫂抱着小宝宝站在门口:“厂长,看,多俊俏的小姑娘。” 所有人都围上去。 一个小小的婴儿。 露在外面的小脸蛋和小手都是浅粉色的。 头发乌黑,还很长。 人家刚生下来的娃娃都是闭着眼睛的,这个娃娃呢,乌溜溜的大眼睛,也不知道在看谁。 攥着小拳头,吐着小泡泡。 不时露一露舌尖。 不哭不闹,镇定得很。 安安稳稳地躺在崭新的小棉被里面,一声不吭。 联想到刚才满天的云彩和飞鸟,莫悍山只想到这几个字:生而不凡。 这是他的女儿。 这是他和媳妇儿生的女儿。 莫悍山伸出来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婴儿的手。 说也奇怪,小婴儿的手松开了。 她嫩嫩的小手指,轻轻握住莫悍山的小手指。 轻柔如丝绸划过皮肤。 所有人都惊了。 他们大气都不敢出。 老天爷啊,这是不是父女连心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莫悍山的心软成一滩水。 仿佛四月的微风,轻抚他的心田。 又仿佛冬天的暖阳,温暖他的四肢百骸。 舒坦,轻松,爽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丫说话了:“小宝宝睡了,小宝宝睡了。” 果然,小婴儿闭上了双眼,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眼线。 弯弯的睫毛,蝴蝶一样卷曲着。 莫悍山突然如梦惊醒:“媳妇儿,我媳妇儿怎么样?” 张香梅在里面叫起来:“厂长,快,妹子昏迷了。” …… 欧允棠被吵醒了。 闹钟在疯狂地闹。 她按掉闹钟,皱着眉坐起身。 “允棠,赶紧起床,今天老曾头第一堂课,他去得早。” “老曾今天还计划要公布他榨取玫瑰精油的最新高科技,所以,我们得早点儿过去,抢占最有利的位置,把老曾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 是同宿舍的女同学。 两个人都是农学专业的,约好了今天要去抢座。 老曾是他们农学院的硕导、博导,带的学生很多。 还有些本科生也来蹭他们研究生的小课堂。 座位很抢手。 欧允棠和女同学买了早餐,捏着菜包子和豆浆往实验室那边赶。 她们已经来晚了。 老曾嗓门大:“都到了吧?到了我就不点名了。来来,谁先来展示一下她的成绩?” 鸦雀无声。 这是华夏学生的传统。 谁都不想先出头。 谁先出头,谁的成绩最差,挨骂挨得最多。 老曾叹气,点名:\"喂,那个靠窗的,你先。” 那个男生叹气,拿出来他的成果。 是一个很小的玻璃试管。 试管里头,有一滴浅粉色的液体。 老曾:“说。” “曾老师,这里头是玫瑰精油,我用了五十公斤的玫瑰花瓣萃取而成,耗时八个小时……” 老曾斜眼看他,顺便闻了闻玫瑰精油。 “你这叫玫瑰精油?我看你这叫垃圾差不多?你闻闻,你们大家伙都来闻闻,这味道,比垃圾桶里的泔水还要臭!” “这滴蜡圾有亮度吗?你看看,色度堪比泔水。这也叫玫瑰精油?” 学生们笑起来。 那个男生一脸懊恼。 老曾:“期中考核不及格,重做。” 老曾无情地嘲弄了所有研究生的作品后,开始授课。 “今天要讲一讲,传统蒸馏法萃取玫瑰精油的过程当中,如何完美地控制温度,留下花瓣最原始的味道,减少腊分子……” 欧允棠和所有的同学都拼命记。 下课铃响了,有问题的同学拼命往讲台那边挤,要问问题。 有人踩了一下欧允棠的脚,立刻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欧允棠脚被踩得很疼,瞪了那个同学一眼。 蓦然一声响亮的啼哭,欧允棠睁开眼睛。 她在病房里,还在挂水。 那盐水瓶子是那种玻璃的,满满两大瓶,倒着挂在架子上。 床头上的病历本,明晃晃地写着1980年12月28日。 她,还在这里。 刚才,也就是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