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话说当年(1/1)
足球友谊赛的胜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管理者从中看到短板,能让教练组更好的考察阵容中球员的能力,能让参与其中的球员们感受氛围的同时,能看到自身的不足,以及和世界高水平运动员之间的差距。 正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 即便是在龙国连续五年夺得超级联赛冠军的大恒队,在面对五大联赛球队时,也属于垫底般的存在。 所以即便上半场辽东队以1:3暂时落后,球队主席就只是坐在场边和主教练进行交流,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不稳定。 “朱指导,先说明我不是想干涉您用人,也不是说咱们队烧不起钱。”杨泽看似闲聊般,对朱广权说:“现在咱们国内的行业形势,您比我们这些年轻人看得更为透彻,国内的人才梯队出现了断层,从青年队到成年队,甚至本土教练也没几个。再这样下去,即便土壤变好了,我们也仍然走不出面前的困境。” “您从业四十多年,带过的球员可能比我认识的还多,”杨泽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走到场边指导队友跑位的赵哲,沉吟问道:“所以在您看来,在当前的大环境下,我们想给龙国足球带来新的发展契机,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做什么?” 正如杨泽所说,朱广权作为主教练,带领过很多支球队征战。 从南方到北方,从专业队到职业队,从地方队到国家队,十几支球队里都有他的老同事,甚至曾经在他手底下踢过球的球员也不计其数。 在足坛曾经下过的十几场暴雨里,他没有被不良人和刑部请去喝茶,就足以证明这位老帅的职业操守。 不该管的事情他一概不管,不该拿的钱他一分不拿。 杨泽与其说是在请教,不如说是在试探,他想知道这位老资格的本土教练,是否还有当年的雄心壮志。 如果有,让集团增加球队的投入是有可能的,至少要让这位老帅在退休之前,再体验一把冠军球队的荣耀。 如果没有,那就继续保持现状,以锻炼年轻人为主,保住超级联赛的资格就行,至于其他方面的安排,再另做打算。 要知道,十五年前打进世界杯的那支国足的阵容中,几乎整条中轴线的核心球员,小时候曾经跟着朱广权到巴西进行长达五年的海外留学。 当时的80名小球员从少年到青年,一直待在巴西和当地球队练习和比赛,此后回国,成为了支撑起龙国足球职业化的核心力量。 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到现在仍然还在球场上比赛。 只是他不确定,时隔二十多年后,再组建那样一支球队到国外去训练和比赛,还会不会有效果。 毕竟现在世界足坛的主流,已经越来越职业化,大多数的中小球队都寄希望于让年轻人踢出来,然后卖个好价钱。 朱广权的视线从球场上移动到几乎坐满的四方看台,再转到替补席上的年轻球员脸上,不由得陷入沉思。 杨泽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位久经考验的老帅又如何不知? 别的不说,自从他因为成绩不佳,被解除国家队主教练职务以来,八年时间里走访了全国各地的青训营,想从中找到合适的投资人,再组建一支像当年无敌青年队般的队伍。 只是越来越急功近利的现代足球,已经容不下那种慢工出细活的人才培养方式。 没有任何投资者会把巨额资金,投入到一支五年后才能出成绩的青年队身上。 球队成才率不确定只是其中的顾虑之一,更大的顾虑是,谁也不知道五年后自己的企业是否还在。 这就是除了国企之外,大部分足球领域投资者要面临的血淋淋的现实。 朱广权沉思良久,决定从当年的事情说起: “杨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太阳足球队?” 杨泽其实很喜欢听老人们讲过去的事,一手撑着下巴,将视线从球场上收回,注视着老帅:“嗯,这件事我只听说过大概,您详细说说。” 朱广权对杨泽表现出来的倾听状,似乎很满意,微笑说道:“1992年,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甲级联赛,那年夏天我们从全国各地召集了1977-1978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在辽东和津海两个赛区进行选拔,第一次初选从上千人挑了80人,然后到京城继续进行第二轮筛选,留下48人前往广南府进行冬训,在经历第三轮筛选后,最终定下22人的精英,组建成太阳足球队。” “国家信任我,指定由我带着太阳足球队前往南美洲,到那里去和当地的球队一起训练,一起比赛。 费用由球员所在的地方体育局出五分之一,剩下的五分之四由当时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深城太阳饮料冠名赞助。” 即便在网络上已经对这段历史有所了解,但是面对亲历者的讲述,杨泽依然听得很认真,充满求知欲的问:“嗯,然后?” “队伍组建完成时,当时的大领导特地到训练基地看望我们,对我说,要培养具有高度道德水准、良好心理素质、现代技战水平、勇猛顽强敢于拼搏的足球运动员!”朱广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到了巴西,才发现和想象中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我们在国内想像的还是太好了,以为人家当地球队和我们一样,也很重视这次合作交流。” “可是实际上,对方给我们准备的是一排…”朱广权想了想,比喻道:“知道以前地方上国营厂的居住区吧?一排低矮的平房,前面全是泥地的住宿和训练条件。” “住宿条件不好倒还好说,咱们国家的人向来是能吃苦的。”朱广权摇头笑笑:“可是最大的问题马上就出现了,后勤跟不上,那些孩子们根本吃不饱饭,晚上饿得睡不着,因为条件太差,我们带去的厨师也跑了。” 杨泽抿着唇,哑然无语。 这事要不是听当事人朱广权亲口说的,他肯定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