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网络写手的幽梦(1/1)

一个虽然在出卖自己的身体,但同时又在发奋写作以改变自己命运的女学生,怎么会成为杀人凶手?赵玉湖为什么在临死之前要把她弄死? 房亦民看到女儿受到了惊吓,紧紧握着女儿的手,袁宁则是由一个女警官陪同,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贾丹和悦地对她们说:“虽然今天让你们受到了惊吓,可我觉得今天也是你们认识社会的一堂生动的课程,也在无形中了解了社会的凶险。我还想问你们几个问题。鲁鲁是认识迟娟的吗?她没说她在社会上有这样一个朋友吗?” 袁宁一个劲地摇着头:“没有啊,她从来也没说过。只是那天提到了迟娟的名字,我们都没有在意。” “她说过在二道村发生的那起凶杀案?她没具体说是怎么发生的,是什么人参与的吗?” “那倒是没有。哎,她不是带着电脑吗?你们怎么不在那里找些线索呢?我知道她是什么都喜欢留在上面的。”房小曼突然说。 “我们正在积极修复。鲁鲁是个什么样的学生呢?如果有机会,她真的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吗?” 袁宁想了想说:“鲁鲁一心让自己迅速成为有钱人,她是穷怕了,她的第一笔学费是当地的一个老板赞助的。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老板把一笔三千元的赞助款放在她手里时那种傲慢。她接过那笔赞助款时就发愤成为有钱人,不管做什么。可除了这些,鲁鲁还不是一个很坏的姑娘,还有自己的梦想,她要成为一夜爆红的网络写手。我想,一个有梦想的人,是不会坏到去杀人的。” 贾丹点点头说:“也许是这样。可是,她这样热衷于接触这个中年男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呢?难道就是为了写作,寻找有价值的东西?她不认识迟娟吗?” “我想她是不认识的。也许是发现了可以马上成名的内容才走进他们的吧。她受到网络文学的影响太大,就是在寻找这些刺激的情色线索。” 赵玉湖对讲述自己的人生经历津津乐道。让鲁鲁感到刺激的是,也许亲身经历着一次前所未有的凶杀实践,她很想了解这其中的真相。赵玉湖反复重申迟娟和江子明是他所杀,也就等于说杀了迟娟的那个年轻女子就是这个鲁鲁。 房亦民把两个学生刚刚送走,富晨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问贾丹:“这个赵玉湖自己承认的事实究竟有几分可靠性?他和那个图象上提供的情况有很大出入。是杜思成他们弄错了,还是赵玉湖在耍什么阴谋?” 贾丹只能暂时表示沉默。 高有利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兴奋地说:“鲁鲁的电脑已经修复。也许是赵玉湖以为摔坏就完事了,但电脑里的内存并没遭到破坏。在鲁鲁的电脑里发现她现在正在写的一部情色恐怖小说,从故事的提纲来看,完全就是迟娟和江子明这两个凶案的真实故事。” 虽然经过房小曼和袁宁的介绍,鲁鲁的做法已经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但贾丹还是显得惊讶:“这竟然是真的?难道鲁鲁预先就知道赵玉湖在做什么,才与他混在一起的?难道为了亲身体验杀人的过程和感觉,成了赵玉湖的帮凶?” “这个还不清楚,但可以证明一点,就迟娟和江子明两人被杀的案子,鲁鲁所知的细节比我们知道的还多。你说,这说明了什么?这也就证明了一点,即使不是她杀了迟娟,有可能也是整个杀人计划的策划人,至少也是个知情者。所以,她对她的同学们说出的那些提前就知道迟娟被杀的话,也就不奇怪了。” “如果不是她,还会有另一个女人?” “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还不能这样说。”高有利笑了笑说,“现在网络文学写手比泥鳅还多,可努力写些真实作品的年轻人,还真是不多见。这是一个恐怖惊悚而又具有色情暴力的作品,虽然只是个提纲,我们已经看到,这里有的竟然用的是真名,迟娟和江子明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这里。当然,还有这个赵玉湖的。” “啊!鲁鲁竟然把这些人物编织在了一起?她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贾丹十分兴奋地问道。 “在鲁鲁的酝酿中,准备把自己写成一个具有敏锐的思维和组织能力的杀手,她和迟娟是两个美丽而又代表各自不同思想意识的年轻女人。她清高孤傲,拒绝男人和财富,蔑视权贵。而迟娟却是个驾驭所有男人的成功女人,她拥有大量的男人和无限的财富,是所有女人佩服的楷模,集女人的智慧,美丽,温柔和放荡于一身,在她的笔下,一个年轻美丽女人利用自己的放荡来攫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就是罪恶的化身。她这样的人就是要与这样的女人为敌。她和一个爱着她又得不到的男人杀死了迟娟,而发案的地点就是在十分偏僻的二道村。在她的安排下,杀死迟娟的那个中年男人,是个人格分裂和具有杀人狂热的人。从许多迹象表明,这个人很容易看出来就是赵玉湖。” 贾丹深感惊诧:“难道是她有这样丰富的想象力?还是赵玉湖在这里为她讲着一个真实的故事?这说明了什么?” 高有利说:“如果赵玉湖承认是自己杀死的迟娟和江子明,而鲁鲁在自己的作品中又是这样安排的,虽然这仅仅是个文学作品,或者说是根据现实生活升华的艺术构思,但仍然可以作为一条有用的线索。” “那赵玉湖后来为什么要杀掉她?这不是不合乎逻辑吗?” “赵玉湖并不那样简单,可我觉得鲁鲁和赵玉湖一起杀了迟娟并不让人信服。他们没有杀死迟娟的理由。你再看。”高有利打开了一组图片。更让贾丹惊讶的画面出现了,迟娟被杀后血肉模糊的图片赫然出现。三天前的早晨他们看到的是迟娟腐烂的尸体,而图片竟是迟娟刚刚被杀。在离迟娟几步远的地方,赵玉湖看着血泊里的尸体,无望的面孔被鲁鲁在一瞬间捕捉到了。 高有利又点击一下鼠标说:“你看,还有这个。” 屏幕上又出现几组图象。这是碧水云天门前,灯火闪烁,时间是二十三日凌晨三点三十分,赵玉湖站在走廊一个角落里。这是鲁鲁在赵玉湖不知道的情况下偷拍的。 他真就是杀了江子明的凶手?不仅是技术部门提供的资料是错的,那个安曼是错的,老曾头也做了一次指猫为虎的游戏,而杜思成信以为真? 贾丹推开战凯的办公室,劈头就说:“我问你,我们过去技术部门提供的数据和情况很少有错,你现在敢于保证,你报告里的数据都是对的吗?” 战凯愣愣地看着贾丹:“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从技术方面提供的情况来看,江子明被杀可能是个年轻人。可实际上会不会是个中年呢?” 战凯大声叫道:“你这是怎么了?让我怎么跟你说?虽然过去没出过大的失误,可是,人非圣贤,明白吗?” “就是说,你更不是圣贤喽?明白了。” 走出战凯的办公室,高有利说:“你没看出来吗,富局也在倾向着嫌疑人就是赵玉湖和鲁鲁。这就等于说,随着两个嫌疑者已经死去,如果给他们定为就是杀死迟娟和江子明的凶手,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 贾丹撇下高有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突然想起了杜思成。他现在非常想见这个年轻人,还有那个女记者。 陈克年压制着内心的悲伤,面色阴暗地坐在沙发上。过了几分钟,语调沉重地说:“这个科技开发公司和公司里几个该死的家伙,可把我们害苦了。他们如果没做那些坑蒙拐骗的勾当,我哪能刚到五十就退下来,而且还受到了处分,一生的名誉也就这么毁了,我的老伴和姚一忠也不能死的这样早。还有我的老朋友,我永远愧疚于他啊……” 石艳春和杜思成惊谔地看着陈克年,杜思成轻声问:“一个公司即使经营不下去,只管关张就可以了,怎么还和几个人的生命联系在了一起?为非作歹的公司老板绝不是小数,但产生这样的结果,似乎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吧。” 陈克年直摇头,说:“我们的几家科研单位取得了成果,却始终没和市场挂起钩来。把科技成果转化成生产力,换成钞票才是真的。科技成果转化不正是上级支持的吗?可他们干着干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杨文博这个人很有些能力。许多年前在政府机关允许做买卖的时候,就给单位挣了不少钱。一个科技成果转化成功就会挣大钱的。为了开这个公司,科委从小金库里拿出了仅有的八十万,我们几个人又搞了个小范围内的集资。这样,杨文博以个人的名义开了这个公司,自己当经理,招了几个人,这里就有迟娟一个” “迟娟能干什么呢?” 陈克年叹息一声说:“你以为他们真的是搞什么科技开发和科技成果转让吗?到了后来我们才知道,杨文博是以科委的名义从一些科研单位要了一些根本没什么价值的科技成果和企业搞科技开发,是向企业伸手要科研资金的。我们发现问题时,杨文博已经挟款逃跑了。我们这些当领导的当然要替他当挡箭牌了。老姚被免了职后一病不起,几个月后就郁郁而死,组织上让我提前退休,投的钱血本无归。可这也就罢了。如果说老姚毁在杨文博挟款逃跑上,那么我就栽在了这个迟娟上。” 石艳春吃惊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陈克年喝了口茶后继续说:“一天晚上,我家来了个姑娘,她说她是世博科技开发公司的,她说她这一年多白干了,不仅没拿到应拿的钱,还替杨文博顶着个罪名。如果换个其他人,我不会有任何同情,因为我也是一个受害者,可这样一个漂亮而单纯的姑娘,刚刚走向社会,竟然白白和杨文博干了一年,还背了不该有的恶名。我心生气愤,迟娟劝我不要生气,现在只能自认倒霉了,还是应该注意身体,再把身体弄出了毛病,可就真不值得了,老姚不就是个例子?迟娟的话让我想明白了,这话就让我很受用。” “那后来又是怎么回事?”石艳春问? “过了没几天她又来了。她带来一些保健品,还有一台电子治疗健身仪。她说健身仪是公司开发的最有前途的产品,对老年人能起到很好的保健作用。我老伴有关节炎,她当场作了试验,效果真的不错。用了几次,关节炎竟然真的好了。迟娟见缝插针地说,这个产品已经生产了一些,如果能卖出去一批,就可以把投资赚回来。我一听心就活了。我问怎么能卖出去呢?她说,你不是认识路延峰吗?这样优越的人力资源你怎么不用啊?老路是银行老干部处处长,手下有几百个离退休老干部,一年几百万的公款需要他花出去,拿出个几十万上百万根本就不算什么。如果我出面,老路保证不能拒绝。” “迟娟找到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杜思成轻声问道。 陈克年十分激动地说:“是啊。我忽然觉得,迟娟就是打这样的主意才找的我。可这不是个机会吗?几十万对我来说也是大钱了。我给老路打了电话。那天晚上老路喝多了,和迟娟倾诉自己的委屈,他们是一起走的。那个晚上,迟娟把老路完全征服了。” “迟娟就是为了卖健身仪的吧。银行是个有钱的单位。”石艳春尽量保住迟娟的形象。 “也许你说得是对的。没几天我就听说,老路给银行系统的每个离退休干部买了一台,关系单位的老领导也送了不少,总共有几百台吧,价格高出原价的两倍。迟娟很很宰了老路一把,我还以为迟娟会给我送些钱来。可她用完我就把我一脚蹬了。”陈克年发出一声叹息。 “她可是够贪的。”石艳春似乎被陈克年讲的东西压抑得喘不过气了,杜思成脸色阴沉地倾听着,一言不发。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也就自认倒霉。可没过多长时间就出事了。迟娟给我们自己用的是真正从日本进口的产品,可通过老路卖给银行老干部们的,却是南方一家小工厂生产的仿制品,质量非常差,有十几个人用了之后漏电受了伤,还有一个被活活电死。这些人把破烂的健身仪都堆在行长的办公室。那些老干部可不是好惹的,他们不容许他们的处长为了一个漂亮姑娘,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他们要上级一定要严惩以为老干部谋福利为名,挥霍公款的行为。行长几乎要发疯,当下就把老路停了职,本想追究他法律责任。老路惹了大祸后得了肝癌。行长过去是老路的部下,以身患重病为由,就没再追究。” “老路怎么没把迟娟供出来?” “老路对于迟娟的事只字没提,他打定主意,什么事都自己扛。他就是这样一个倔家伙,他也知道自己是活不长了,一切都由自己承担吧。” “陈主任,您一定见过他的女儿吧,您觉得这个小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她对于这件事的发生,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杜思成轻声问。 “这是个十分特别的小姑娘。那时老路有了病,他的老婆离开了他跟了江子明。她这个十七八的岁女儿就挑起一个沉重的负担。子谦看着我十分愧疚的心情,说:‘这事并不完全怪你。换了别人,我爸爸也会这样。要紧的是,他这个人一生做了太多这样愚蠢的事。’我说:‘你爸爸可不是愚蠢的人。’她冷笑着说:‘如果这样的人不愚蠢,这个世界就没有愚蠢的人了。’我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些让我害怕。” “你就没看出来路子谦对迟娟把她爸爸害得这样惨,就没有多少恨意?” “这我没看出来呀。所以她冷静的让我吃惊。她说的一句话,让我无地自容。她说:‘陈伯伯,我为我这样一个年轻人和你们活在一个时代,感到深深的羞愧。’你们说,在这些孩子的眼里,我们成了什么?” 离开已经变成江子明坟场的碧水云天,徐艳秋神情沮丧地回到家来。好好的胖子怎么凭白无故被杀了呢?不就是去洗澡,不就有小姐吗?她们要的是钱,而不是男人的性命。是谁对胖子这样满怀仇恨?不过,胖子做足了坏事,有人对他恨之入骨,不是什么新鲜事。 开门进屋。虽然屋子里凉爽宜人,可她浑身如同着火一般。一股无边的恐怖向她压来,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她整个身心就会崩溃。但她无处可去。 语音器突然响了,她没问是谁,开了门。来的是早晨来过这里的几名警察。 苏先军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他拿出那张图象:“这个人你见没见过?” 徐艳秋认真地看了看,怔了一下:“这个人是不是姓赵?” “怎么,你认识?” “如果是他的话,这个人看上去就有些太年轻了。” “这么说你是见过这个人的喽?” 徐艳秋迟疑着说:“如果是他的话,就是见过。可年纪看上去又有差别。” “你见过的这人年纪,看上去比这个人大吗?” “是的。” “你说的这个人是叫赵玉湖吗?” 徐艳秋想了一下:“可能是的吧。我记得好象是这个名字。他和胖子过去是同事。” “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是在你们家吗?是不是他向江子明借钱,江子明没借,他表现的非常气愤,他扬言要杀了江子明?” “是的。他骂了几句胖子,很难听。胖子说我要不是看我们过去一个单位的,我就要把你打出去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谁,竟然想起到我这里来。” “江子明不客气地骂了他,他有什么反应?” “他把胖子恨得咬牙切齿。他说,你不就是有几个钱吗?是的,我是穷,没钱,你现在是爷爷,想骂谁就骂谁,我惹不起你,好好,就算我白来一趟,我们根本就不认识,过去的同事当个屁,有钱借穷人还真不如拿钱去搞小姐,如果是我我也这样。他说了这些就走了。” “胖子就没再说什么?” “胖子说你这样的人真不如死了算了,自己的老婆都养活不起。那姓赵的就悄悄地走了回来,我听他小声说,我没本事找几个这样漂亮的老婆,可我死之前就要杀了你。” “他们以前的关系是很好的吗?” “我没听胖子说过,但能到这里来借钱,就说明他们在一个单位时应该还不错的吧。” “从那以后你就再没见过他吗?” “以后他再也没来过。怎么,是他杀了胖子吗?” “你觉得他真的会对胖子下手吗?” “你们怎么不去调查他啊?” “可他已经自杀了。” 徐艳秋惊讶不已:“什么,他已经自杀了?那他是畏罪自杀吗?” “就在刚才,他杀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就自杀死了。我来的意思是,他在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后是他杀了江子明。你对这里有什么怀疑的吗? “我……我不知道。不是说杀人的是个年轻人?” “至于嫌疑人的年纪,也许有的人看错了。年纪有时搞得不会那样准确,只有最后抓住凶手,才知道我们掌握的情况哪些是对的,哪些有出入,而哪些根本就走进了误区。赵玉湖有杀人的动机和时间,他自己也承认了杀人的事实,所以,他杀了江子明后又畏罪自杀。这点你说对了。” “你们来就是告诉我这些?” “这是我们的工作程序。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当然,如果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我们还要接着追究的。” 他们走了。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一个穷光蛋杀了胖子?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因为没借钱给他? 可他为什么还要自杀?那个姑娘和他有什么关系?她觉得不可思议。但她没法了解穷人的心态。 她的心空落落的。她在为子谦莫名其妙地担忧着。 从车库开出红色的宝马,沿着午后软绵绵的柏油路在城市里穿行,眼前浮现出一个个虚幻般的人影,最后定格在一个胖乎乎面孔的女孩脸上。那张脸灿烂地笑着,无限的幸福。可这面孔又转化成一抹愁容,一抹哀怨。充满着仇恨和蔑视地盯着她俏丽的脸庞。她有一种噤若寒蝉的感觉。 这里她有多久没来了?上了楼,正巧遇见楼下的栾汉林。栾汉林是小个子的部下,也是他的受害者,这是个宽容的人。她本想主动打个招呼,可江子明被杀的阴影让她不再趾高气扬。胖子的死必将是这段时间最大的新闻。 倒是老栾先打了招呼:“哦,你回来了。也是该看看老路。不管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我看子谦出去了。进不去门就来坐坐?” “哦,不了。我去看看。栾大哥,你的身体怎么样?” “没事,死不了人。再说,人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看着那张诚实的脸。是啊,死是没什么可怕的。江胖子活着时耀武扬威,死得不也那样凄惨? 她上了楼。屋里果然没有子谦。老路已经不可能给她下地开门。她向栾汉林招了一下手,急忙地下了楼。 她开车沿着松花江边的环城公路飞快地奔驰。防洪纪念塔边上有几家幽雅的酒吧。把车停在路边,一个人走进一家叫做月光的酒吧,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她自己很少来这样的地方。她知道自己是个不太懂得浪漫的女人,她更喜欢喝酒打麻将那样的热闹场合,可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真该安静下来。这样的环境还真适合于她。 舒缓的音乐让她产生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忧伤。她怎么办?路延峰还没最后倒霉时,她就有了江胖子,后来又有了马阳。现在一个人都没了。现在她才知道,钱多了并不解决所有问题! 她忽然愤愤地想,那个赵玉湖为什么要杀死江子明?难道真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这样的人渣为什么不早死? 她抬起头,有些百无聊赖,用毫无光彩的眼神环视着这里的客人。她忽然发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瘦弱的女孩。更让她惊讶的,是她对面那个年轻的男子。他们在小声地说着什么,甚至还发生了几句争执。 她几乎要轻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