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回山（1/2）

十一月初十。</p>

这天的清晨，于野再次回到了崆峒谷。</p>

与他一同走出崆峒境的还有方长老与墨筱，以及车菊、冷尘、卞继、卢正、白芷、玉榧、尘起、孤木子、溟夜。</p>

清晨的崆峒谷，寒风凛冽。</p>

随风卷起的灰尘与落叶之中，几道人影等候在峡谷的入口处，像是一根根石柱沉默无语，却又透着莫名的肃杀之气。</p>

那是铁杉长老，以及洪烈、常明等五位筑基弟子。</p>

数十丈外的背风处，另外坐着一群人影，乃是幸存的外门弟子，却仅有三十多人，皆是满脸的忐忑之色。其中可见辛鉴的身影，他躺在地上，满身血迹，昏迷不醒的模样。</p>

一百二十八位炼气弟子与两位传功师父进入崆峒境，最终只出来四、五十，足足折损了六成之多。</p>

这是历年的云川天决遭受伤亡最为惨重的一次。</p>

并非天决，而是人祸。</p>

有高人混入崆峒境，以卑鄙的手段杀害了众多仙门弟子。</p>

当铁杉长老带人封住了峡谷，为时已晚。三日之前，大批的外地修士已陆续离开崆峒境。真正的强敌，也随之远去。</p>

云川仙门，纵使放眼蕲州五国，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仙门，竟白白折损了七十余位弟子，却找不到仇家，也不知对手是谁，无疑使得仙门的威望扫地，也让仙门长老蒙受了奇耻大辱！</p>

寒风中，幸存的仙门弟子聚在一处。</p>

方长老与铁长老私语几句，彼此点了点头，然后与五位筑基弟子就地坐下，继续守着峡谷的入口。</p>

于野坐在人群中默默张望。</p>

他看着呼啸的寒风与一个个神情沮丧的同门，禁不住悄声道：“冷师兄，你我何不返回仙门？”</p>

冷尘坐在他的身旁，传音道：“规矩不可废！”</p>

“什么规矩？”</p>

“云川天决为期一月，如今尚有五日，倘若草草收场，只怕又添笑柄啊！”</p>

“而事已至此，难有幸存者，众多同门伤势在身，两位长老应当有所变通……”</p>

“嘘，慎言！”</p>

冷尘告诫一声，道：“名门正派，行事自有规程法度！”</p>

于野知道他性情温和，为人好说话，趁机又道：“名门，我懂，又何为正派？”</p>

“效天地之法，行天地之道！”</p>

“呵呵！”</p>

“冷笑甚么？”</p>

“修仙不是逆天之道么？”</p>

“逆水行舟，也是行舟啊，不通顺应之法，岂能领略浩荡之势！”</p>

“言之有理！”</p>

“小师弟，我知道你心里憋屈，而我痴长了几岁，还是要奉劝一句，切莫当众动手打人，不然有理也亏三分！”</p>

“嗯！”</p>

于野答应一声，闭上双眼。</p>

他是憋屈。</p>

先后遭遇两次伏击，均与溟夜有关。虽然彼此心照不宣，他却没有一点办法。即便踢他一脚，也无非图一时之快。他终究只是一个低阶弟子，有着身不由己的无奈。双方依然将明争暗斗，正如他与尘起的恩怨纠葛……</p>

午时过后。</p>

寒风依然在肆虐不停。</p>

一道剑光从远处飞来。</p>

众人察觉动静，纷纷抬头观望。</p>

是位老者，径自落在山谷中。方长老与铁长老起身相迎。片刻之后，铁长老随着对方踏剑离去。方长老带着五位筑基弟子继续守着峡谷。</p>

据说那是牧道堂的金丹长老，严丘。弄不清他为何而来，也不知铁长老为何离去。</p>

于野见他身旁的冷尘也是一脸的茫然，便收起好奇之心，双手握着一块灵石，趁机吐纳调息。</p>

十一月十五。</p>

这日天色未明，方长老便已联手五位筑基弟子打出法诀封住了峡谷。</p>

最后五日，没有等到一个人影。</p>

云川天决的幸存者，仅有五十四人。倘若不算两位传功师父，一百二十八弟子仅有五十二人生还。辛鉴已从昏迷中醒来，据说他遭遇偷袭，腰腹挨了一剑，幸亏施展遁术逃脱了追杀，又在尘起、孤木子的协助下最终走出崆峒境。而曾经与他在一起的外门弟子，尽皆葬身羽仙峰。</p>

“今年的云川天决，就此为止。”</p>

常明走到众人面前，沉声道：“走出崆峒境的弟子，均为天决胜者，而各位功劳不一，以缴获论定优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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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为百川堂的执事，又是筑基前辈，看似淡定自若，而他神色中明显多了几分焦虑。</p>

众人纷纷起身，交出采摘的灵药与捕杀的猛兽。</p>

于野也交出两百多株灵药与捕杀的猛禽。他不懂炼丹，便将缴获的灵药拿出一半换取功劳。猛禽本想用于喂食妖螈，两头妖物却不吃肉而改吃灵石了。</p>

常明收取了成堆的灵药与大批的猛兽、猛禽之后，并未论功行赏、或裁定优劣，而是吩咐道：“返回济水峰！”</p>

于野正想跟着众人原路返回，忽然前方出现一把飞剑，转眼之间已从三尺长短变成十丈之巨，并离地三尺静静悬浮，所散发的光芒耀眼夺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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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便听方长老喝道：“各位弟子，随我御剑回山！”</p>